沈略一路跑出了学校大门,疯子似的冲过门卫的拦阻。这一刻,什么纪律,什么原则,她都不想去在意。如果纪律原则皆因人而异,如果你只是老老实实的活着,都有不断的流言重伤,还在乎那些干什么呢?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如果有人说你坏话伤害你,那说明还有人关注你。抱歉,她没有那么乐观豁达,这种关注她宁可不要。
乌云压得越来越低,电闪雷鸣也益发嚣张,不一会儿,雨点重重地砸下来,地面上霎时就开出了雨花,一条条蜿蜒的积流涌入下水道。
刚才还算热闹的街道瞬间被清空,只余偶尔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狂奔而过。
沈略站在十字路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恍然抬头,发现自己奔赴地原来也是家的方向。然而,快到家时,她却不敢靠近了。人们遇到危险或委屈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妈妈”,想到的就是家。她不知道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那个家也不是她想要的家。
她拖着被雨水浇透的身子,随意挑了家路边小餐馆进去了。
“抱歉,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老板娘看着推门而入的小姑娘,蓝白相间的宽大校服因为被浸湿,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像雨中与母鸡和伙伴们失散的小落汤鸡,轻微地抖着,好不可怜。
沈略怔了怔,抬头看向对面挂着的时钟,中午11点都不到,于是有些局促和赧然地站在门口。
老板娘放下手中的抹布,指了指靠窗的一个桌子,问道:“你是来避雨的吧?没问题,坐那儿吧。”说完,她重新开始准备中午需要的食材,刚拿起一根大葱,又想到什么似的,给沈略拿了一盒面巾纸,示意她擦擦脸。
沈略轻声说了句“谢谢”,随意抽了几张,胡乱地在脸上抹着。可是,颊上的湿润却怎么也擦不干,她偏头看向窗外,玻璃淡淡的反光印出她那张泥泞的脸,眼泪像山涧中的溪流般汹涌而出,比起外面的雨帘毫不逊色。
“老板娘,您能不能给我来几瓶啤酒?”她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突然有种醉酒的渴望,暂时忘掉这些烦心的事,懦弱也好,逃避也罢。
老板娘迟疑了下,这小姑娘显然是高中生,原则上她并不想卖酒给她,然而,那双大眼中凝聚的哀伤和渴求,她还真不忍心拒绝。
“酒并不能解决问题。”老板娘善意地点到而止,但酒还是放到她的桌子上了。然后径直到后面忙自己的事情,这小姑娘需要的不是酒,只是一个独处的空间而已。
沈略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看着倾泼而下的大雨,听着轰隆隆的雷声,不一会儿,便晕了起来。
醉眼迷蒙中,她似乎看到那个罪魁祸首朝她走来,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眉头却是皱的紧紧的,白色的衬衫同样湿湿的黏在身上,将伟岸挺拔的身材显露无疑。
她嗤了一声,爬在桌子上,为此时居然想到他而懊恼。谁知,那个影子却阴魂不散,依旧在她眼前晃,她伸出小手,大力挥过去,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彻底赶走。
啪!
一声脆响,唐颂没有防备,被她扇了个正着,眼中逐渐蕴着薄薄的怒意,她居然还敢打他?接到电话后,他开着车到处找她,又是学校又是她家里的,正准备找占无帮忙,却意外地在离她家不远的小餐馆看到她,提着的心还来不及放下,她却一见面就巴掌相向。
唐颂握住那只仍旧不老实挥着的手,把贴在她前额的刘海拂开,扔下钱,抱起她就往外走。
沈略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出了餐馆大门,雨滴砸在脸上,才清醒几分。仰头望去,男人坚毅的下巴如雕似琢,绷得紧紧的。
他把她塞进副驾驶位置,转身去另一侧开车门。
砰的关门声,把沈略震得更往座椅里缩了缩,像小猫似的身体弓成一团。
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唐颂的气怒都消了,他不顾自己还滴水的发梢,拿起车里的毛巾帮她擦脸,空调的温度也是尽量往高处调。末了,叹了一句:“出事了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沈略一直躲闪着柔软的毛巾,没听见似的,未回话。她也不是醉到全然无知,身体被他悬空抱起时,就知道眼前的他并非幻觉,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可是她真不知道在这个暴雨倾泻的周三,自己该去哪里。如果是周五的话她还能找借口提前回家,即使那里也不是理想的避风港,至少可以暂时容身。
车子很快开离这条狭窄的小街,驶上因暴雨而略显拥堵的三环路,车内古典清雅的音乐静静流淌,舒适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沈略闭上眼睛,本来只想假寐,片刻后,居然真的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时,沈略发现自己还是坐着的,只是,这个坐垫的温度显然高了些。哧啦一声,拉链划开的声音,紧接着校服的上衣被人褪去,略冷的空气让肌肤战栗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干什么?!”本来强硬的质问,脱口而出后,力度减了至少七八成,软绵绵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唐颂没有理会她,把她剥的只剩内衣裤后,拍拍她的脸颊,扶她从他的腿上站起,说道:“你先去洗个澡。”
沈略脚步晃了下,突然的起身带来一阵晕眩,差点跌倒。
他赶紧又搂住她,叹了口气,丢下她的湿衣服,直接把她抱进了浴室。
酒精让神经麻木,胆子放大,云里雾里的,她也没有感觉到羞涩,攀着他的身子任莲蓬头的水自上而下的冲刷。
唐颂的黑眸却越来越暗,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努力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他们说我被好多男人玩过……”她突然笑着开口,露出洁白的牙齿,眼中却闪着泪光,偏头问他:“对喽,第一夜,你给了多少钱来着?肯定不止50吧?我是不是也得找那些男人收收嫖资什么的?”
唐颂定定地看她,眼中的火苗更胜,不过这次,欲火中夹着怒火。不知是气她还是气那些造谣的人,他抱着她,恶狠狠地说:“不许你找其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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