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没耽搁,展小欣来到海军基地,见到了基地司令,司令员已经接到上级通知,为他准备好了一艘快艇,一整天时间就把他送到了珠江岸边。上岸后,他乘车来到了广州市公安局,没有通,径直走进局长办公室。
广州市公安局长对于展小欣的到来显然感到了些惊讶,国为他知道若没有十分重要的案情,部长绝不会让这个重要的人物派出来,这就是说广州这个他管辖的地方要出大事。他委实有点紧张了。不过,在展小欣没有开口询问和了解的时候,他是不应该打听什么的。于是,他客气的让展小欣坐下,自己则冷冷的准备洗耳恭听。[]
“有没有台湾黑鲨的情报?”展小欣推开秘书送来的高级香烟,直截了当的问。
“黑鲨?”公安局长只是从零星的档案材料中知道这个国民党特务,自己还从未和他打过交道。于是慢慢摇摇头。
可以及时在各大重要目标布置下天罗地网,以捕获黑鲨。不过目前他确实还不掌握黑鲨行动的目的,像黑鲨这样的高手来广州绝不会是只干干炸个电站,烧个仓库之类的勾当。
“咱们研究一下黑鲨可能出现在哪几个重要目标吧?"
展小欣坦然下来后,才点着了一限香烟,望着对面墙上的广州市区地图。
公安局长正想开口,电话铃响了起来,他抓起耳机,听了一会儿后,立即向展小欣报告:“十分钟以前,深圳界河边发现偷渡者脚印,警犬跟踪到公路,脚印消失,说明偷渡者已搭上来广州方向的汽车,按以往惯例,现在应展开全面搜索,使敌特无立足之地,这样也就不可能进行活动了。”
展小欣从公安局长的眼神和语话中感到了对自己不信任的成份,甚至有些嫉妒和轻视。公安局长有四十多岁,资格很老,特工出身,经验丰富,破过不少案子,理所应当看不起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同行。可这位林强,若论职务偏偏比他高整整一级,公安局长的确不太心甘情愿服从他的领导,明里暗里透出不快之情。
展小欣并不愿因此而和公安局长闹翻,搞这种工作的绝不能意气行事,他做出很尊重他的神态,客气地说:“那就按你们的惯例行动吧。”
公安局长按了一下宽大写字台上的红色按钮,两分钟后,十几辆警车和二十多辆三轮摩托紧急出动了。
公安局长大声笑笑:“别说一个黑鲨,就是十个黑鲨进了广州,也别想再从我手心中溜出去,保证一网打尽。
展小欣不想埋怨公安局长,也不想指责他的狂妄。公安局长没有和黑鲨打过交道,不知道这个特务和狡猾、阴险。而展小欣知道,这个从深圳界河过来的偷渡者绝非黑鲨,这个入境者只能说明黑鲨已经从别的地方进入了广州市区,这是黑鲨声东击西的把戏:让公安人员全力搜捕这个非法入境者,而他在疏漏的空隙间从容行事。
展小欣仍掉手中的烟头,站到窗前凝视着窗外不远处的越秀山和高高低低的房屋,沉默了好一会又问:“这里有没有这几天的每日治安情况简报,我想看一些。”
公安局长按了一下黑色按钮,刚才给展小欣递烟的年轻女秘书走进来。
“小朱,把这几天的每日治安情况简报给展小欣同志送来。”公安局长命令着。
叫小朱的女秘书很快取来了展小欣所需的资料,放到他前面的茶几上。
这是每个公安局都必不可少的一份简报,它收集了每天局管辖范围内所发生的每件案件和破案结果,可以一目了然地了解区域内的全部治安情况。
展小欣慢慢地翻看近几天广州市发生的案情:抢劫、情杀、强奸、偷窃、失火、溺水……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一起全家自杀案上。这个案子是昨天发生的,自杀者是军区食堂的管理员和他的妻子及一个小女孩。
展小欣眼睛咪了一下,小声的问站在一旁的小朱秘书:“请问这是部队内部发生的案子,怎么会登在公安简报上?”
女秘书恭敬地回答:“因为管理员的妻子是地方上一个药店的售货员。”
展小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接着问:“这一家为什么自杀?"
“据军区保卫处讲,这个管理员严重失职,造成一起大的食物中毒事件,有六十多名在大食堂吃饭的干部位进了医院,大概他怕对自己处理的后果难以接受,就自杀了,而且毒死了妻子、女儿。”女秘书回答的很明了。
展小欣的心颤动了一下,涌出某种预感,就是在“这灵魂的启示下,使他能够比一般人有更多的智慧和信心。”他吩咐女秘书:“请你尽快给我搞到一份住院人员的名单和他们家属的情况。我现在上街去转一下,大约十二点钟住进珠江旅社,到时候你来珠江旅社找我。”他不愿意往进公安局的招待所,也不想在大宾馆招摇,他怕被更多的人知道他来到了广州。
公安局长无声地冷笑了一下,他确实看不起这个比自己小近十岁的男人。这个似乎名气很大的反间谍能手对潜入者的事不闻不问,却关心起军区食堂的事来,难到被他视为恶魔的黑鲨,冒险来广州就是为了让部队的处长、科长们在病床上拉十天半个月肚子吗?
展小欣没有理会公安局长的蔑视,向他告辞了,又盯嘱了女秘书一句,便走出公安局大楼,来到阳光明媚的大街上。
在展小欣眼睛中,广州变化并不大,建筑大都还是老样子,木结构的二层楼,屋檐伸出很远,为了遮挡常常突如其来的雨水;人们还都是穿着肥大衣衫,拖着木拖鞋,在法国梧桐的绿荫下慢悠悠地走着。就是在这座南方的城市里,他第一次和国民党特务黑鲨打了交道,并互相感到对方身手不凡,产生了有朝一日要彻底战胜对手的渴望。这种渴望一直烧灼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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