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山雨欲来

目录:境元| 作者:闻音| 类别:都市言情

    不过随即而来的感觉打消了他这疑虑。

    那火蜉蝣振翅挥动间,“嗡嗡”声中,自这些小虫体内反哺出股股比较轻纯精的火行真气来。每股真气虽微不足道,但亿万飞虫共同作用之下,云海只觉真气顺着隐脉而上,一下子让自己的火龙诀精进了不少,就这么会功夫,火法连番逾阶,一下子达到了焚魂巅峰之境。

    这些火蜉蝣一旦将体内的火行真气吐出后,就好像寿命折尽那般模样,原先依附在云海身上的这些飞虫纷纷坠落下去,一下子看起来下了一场褐色虫雨,在岩浆表层被覆上了厚厚的一层。

    而云海,此刻体内传来真火焚烧灵魂的感觉,这种感觉本是痛苦不堪,偏偏每次撕痛到极致时,心口处的水灵珠释放出一道寒气,转化为元阳真气后顺着隐脉而下,一股包容的感觉随即而来,就这样等焚魂之境的反噬作用消去之后,他穿梭在火蜉蝣之中,不知不觉已行至一半路程。

    “看来无须老夫再说什么,你已明白这火蜉蝣的奥秘了!”烈山严呵呵笑道,只是在笑声中多了几分其他意味。

    虽说他行在云海的前头,可他的注意力三成落在云海的身上,等到瞧得云海行至中途时,那飞虫群中突然泛起一道微弱的红光时,以他的见识,清楚眼前这少年既学得火法,自然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不过这番变化更像是步入焚魂之境的征兆,他心中吃惊可想而知了。这少年,明明一身深厚的火性真气,可瞧得他这番变化,分明是没有踏入魂师之境,纵然以他的古怪,可以同时修习水火两法,可方才在林中却不曾见得他水法如何高深,反而火法足足有贤者中期之境,这如何不让他心惊。

    以此老的世故,这些想法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等云海境界一稳定,明显感觉到体内又有了一些变化,原先他为数不多的火行真气开始慢慢活跃起来,那些真气开始自由交融在元阳真气之间,两者开始有慢慢融合的趋势。

    此时,正是他们悬浮在半空,离对面的悬崖也不过十来丈的距离。他们二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是,在他们脚下的岩浆表面,火蜉蝣尸身漂浮之处,开始慢慢地冒起气泡来。

    一条布满红鳞的巨尾在岩浆下慢慢划过,瞬间又消失在岩浆深处。不过也就在着一刻,一股来自心灵的悸动突然传过二人,不管云海也好,烈山严也罢,脸上皆露出一股惊疑的神色,他们朝四周望望,这才将惊魂不定的心慢慢压了下去。

    也就这眨眼工夫,这股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君上,您看快,对面那团褐色云层是什么?”阿烽立于云海原先站立的悬崖之边,指着那火蜉蝣群问道。

    这二人死赶活赶,刚出了那片红叶之林后,刚看到的这幕却是云海他们几乎已至对岸。那老者行到前面,见了这幕,脸上顿是一阴,借助火蜉蝣渡海,看来他猜测的是真的了,真有高人在其中指点而过。

    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那股达至心灵的悸动同时抵至二人身上,那老者更是大惊,几乎脱口言道:“焚,焚天火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身边的阿烽同样脸色一变,只是他还没听清楚他所言之语,那位老者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斩钉截铁言道:“无须追那少年了,既然在此处出现了圣迹,看来族中的某位长老动用了那物。既然吾氏长老并无那物,那到底会是哪一氏呢?呵呵,不过这样也好,这下这长老位争更有意思了!”

    阿烽根本不明白这老者的意思,他见云海就快要眼睁睁地消失在自己面前,略有不甘,想也不想一道白色火球就朝那火蜉蝣拍去。

    那老者连连变色,一道微弱的白光比之那白色火球更快的速度朝其追去,终于赶在白色火球触及火蜉蝣前,将之泯灭在空气中。

    “你这废物,真且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了。刚才你那一手真的得逞了,怕是累的老夫也要葬身此处!”他这次动了震怒,直接一掌拍在阿烽的左肩上。

    只听得骨头“咯咯”的响,阿烽忍了剧痛,一声也不吭,也不去问这老者自己错在哪里,任由额角大颗的汗珠滑落。

    老者这才稍微平复怒意,冷哼几声,看也不看阿烽一眼,径直朝悬崖的另一边走去。阿烽这才稍稍看了几眼左肩,左肩上乌青一片,锁骨也明显折了。不过看来这老者虽是胜怒,下手也分得轻重,不想就此废去阿烽。

    他稍复心情,朝那老者的身影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很好地将自己的神态掩饰下去。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就在岩浆中显现出那身披红鳞巨尾的同时,在钟山的另一处,一老者整个人正以打坐的姿态悬浮在半空中,而在他的头顶,更有一枚刻着“火”字的小令牌,其上发出无数的红色符文之字来,逆向绕璇将老者围在其中。

    而就在此老身下,另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老者正一脸警戒地注视四周,他眼睛丝毫不去看半空异样,多半是为此老护法之意。

    随着老者口中一声“呵”字,那枚小令牌红光一没,四周的那些符文纷纷朝其中的“火”字射去,一下子那些耀眼的符文没入其间,随后那枚小令牌跟着没入老者体内,老者双目一开,射出两道精光,瞬间居然有了蔑视苍穹的傲气。

    那原本正在护法的老者面色一喜,抬头一见那幕,正要开口问道时,浮在半空的老者突然如遭重击一般,原先的精光瞬间黯淡下去,跟着整个人也好像老了几分,等他慢慢地漂浮下来时候,抬眼可见他身上不知由地出来一身的血汗,整个人也看起疲惫了很多。

    “看来强行驱动这离火鉴,这作用在体内的反噬之力还是不可小觑,就这么会儿,老夫以为自己成功了,哪知到头来功亏一篑,反而白白耗去了半年的寿命!看来此事真是急不的!”那老者叹了一声,满怀感慨地说道。

    “那么君上,你可不曾进入那焚天境么?若是能从中领悟一丝奥义,那这次长老位争你就十拿九稳了!”

    “只打开了分毫,可惜还来不及领悟,看来老夫还没那个机缘。不过想来圣山上某处定会出现一些异像来,这让有心人见了,这变数就又大了!哎,此番也是老夫贪心了!”这老者继续感慨言道,“唯今之计,我们要速上圣山之颠,此时尚过去不到一天工夫,若无意外,我们在第三日时定能上的。就是不知阿越和那少年现在如何了?”

    说话这人正是烛氏的那位烛光易,那枚离火鉴早在三年前烛强良已交之他手中,而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是用离火真气蕴身,而他的那位大哥更是通过某种秘法直接修复了此鉴上的破损之处,到如今也恢复得差不多的样子。

    他此番强制驱动此鉴,因为就在数个时辰前,他曾遭遇祝氏一位巅峰贤者,两者之间只是简单地过了一招,就那一招,对方表现出的实力竟将他稳稳克制住的样子,要知道那番试探他差不多用了五层功力,就不知道对方隐藏了几层。

    就因为如此,隐隐让他觉得有了些危机感,这才不得不迫使他寻了一处隐秘之处,强行驱使此鉴,而招致的恶果不仅他说得折了半年的寿命,就是在接下来的长老位争中,他也发挥不出三层的功力,可想那第九名长老之位于他无缘了。

    一想到他们烛氏在今后十年的下场,他觉得有些对不起他的大哥。而如今,他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与他那位侄子和大巫钦点的云海身上,他有种直觉,那少年神秘的背后,可能会搅动整个火族一场风雨,而在这场风雨中,他们烛氏或许还有机会成为获利一方。

    “死白饭,臭白饭,以前在塔中的时候,就你的鬼点子最多,你现在也给我出出主意。你说有啥法子混到圣山上去,找到云哥哥他们!”就在烛氏那院中,珊珊一把拉过白凡的衣服,扯得他的衣服都快裂了。

    白凡不由为之头大,那相柳正一脸怪异地看着二人,嘿嘿笑道:“你这小丫头,你就是中意白小子,也不必要动作这么亲密么?”

    珊珊脸色一红,随即快速地放开手,不过她还是免不了回身狠狠地盯了相柳一眼。那汉子哈哈大笑,一点也不以为意的样子。

    而在这院落中,房瑄和青弦分别立在一边,前者正在擦拭着他那把大刀,后者正静静地观着一旁小池中的鱼儿,不知在想着什么。而那位说愿意留在火族的赤布衣,此时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

    “为何一定要上山上寻云小哥呢,你若真想帮他,或许此时就可以帮到他就说不定,而且还可以助到你的父亲和叔公二人,乃至全氏也说不定!”白凡眼珠一转,语气却是淡淡而道。

    “我们在山下又如何助得了他们呢?白饭,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呢?”珊珊吓了一跳,撅着小嘴言道。

    “他的意思说,山上既有利益之争,难道山下就无么?眼下正是山雨欲来之时,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未雨绸缪啊!”青弦不知何时已行到白凡身边,开口言道。

    “知我者,君矣!”白凡轻言一笑,和青弦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