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剑影闪过,冷缃耳边一阵冷。
极强的剑气,好像就在附近。他隐约觉得有危险,他并不好奇,只是有一种本能的追随。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追随什么,只是随着剑影的方向,向剑气最寒处小心走去。
他看不见任何异常,却觉得这是一种最诡异的异常。危险,的确很危险。那种危险,很想他小时落在狼群中的感觉。充满了 兽 性 ,野兽的杀气。
寒光。
比月光更盛。
他的毛发,产生一种本能的恐惧,但手中的剑,却执着前往。
月夜风高,杀气弄弄。
前面果然有人。
两个人,两把剑。
其中一个人他认识,就是刚才放他走的人。
他剑法很高,可他对面的人,好像更加厉害。冷缃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来自那个他一点都不认识的那个人。
那人很高,很瘦,他的剑,比一般人的长。
也更加锋利。最可怕的是,那把剑,将四周的空气凝成一道道更加锋利的剑。那究竟是什么,霸道得如此嚣张?
那双眼,却没有恐惧。
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深邃如井。他这才觉得,那双眼睛,很特别。比他手中的剑更加特别。那种眼神,让黑暗感到恐惧。可他却不害怕,他总觉得那双眼睛好像已经看见自己了,可他却不觉得危险。
他们要一战,他想看。
不是为了高手对决之间的精彩,只是此时此刻,他不离开。
直至那双眼睛出手,与四野的剑为敌。
果然,一剑出手,千万道光影。千万道寒锋,瞬息而至,就在那双眼面前分毫。他轻功很好,可他没有闪,没有躲!只是一剑直刺。
那一剑的光芒。
好像皓月,始终压过繁星。
一剑刺过,繁星依旧,人也依旧。
只是寒冷的风,停止了。
地上少了一个生命。
因为“他”已经没有呼吸。
他确定,他确认过。
可危险却依然存在。
只是有人注视着他,有另一把剑护卫着他。
所以,地上那个人还是死了。
“怎么,是你?”他还是负伤了,虽然冷缃救了他。
“你受伤了?”冷缃俯下身子。
“伤不重,是暗器。”
“有毒没?我不懂。”冷缃关切问。
“没有,阎轲用暗器从不用毒。”
“阎轲是谁?”冷缃问。
“就是你杀死那个人。”
“我知道,我是问什么身份?你和他有什么仇,他非要杀你?”
“非要有仇才要杀人吗?”
冷缃愣了一下,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没有身份,他也没有。”
冷缃不说话,只是看看他的伤口。伤在胳膊上,不打紧。那暗器形状很特别,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想不起来。黑衣人只是冷冷的,不说话。
“我可以把你蒙脸的布摘下来吗?看起来怪怪的。”
“随你。”
原来是她。
真的是她。
难怪剑使得那么好。
难怪那把剑没有杀气,却依然可以杀人。
“不是说好了不要杀人吗?你又不喜欢杀人。”冷缃边帮秦芸包扎伤口边念叨。
“有多少人喜欢杀人?有多少人不杀人?”
“我懒得理你,反正我就不杀人。”伤口还是有点深,他又不懂得包扎……早知道多跟师叔学学医术了,快笨死了。但他包得很认真。他不想说话,他突然间想起很多事情。“你该好好照顾自己。”
“我是杀手。”
“我知道。你不是杀手的话,又为什么不喜欢杀人还要杀人?”
“杀手杀人都是为了钱。他杀我,就是因为我杀人比他赚钱多。”
“你也为了钱啊,比我还穷。”冷缃嘲笑道。“别动,包好了,别再弄伤了。”
“你赶紧回去吧。”
“回哪去?慕容世家?我快烦死那些白痴了。”
“不要去那里!”秦芸急了。
“我知道那里有危险,我不去。那你叫我去哪?”
“回家。”
“不回。”
“有家也不回?”秦芸眼角一丝哀伤。
“才刚出来,不回。我要闯江湖!”
“江湖……”她闭上眼睛,“但你有天一定要回家!”
“为什么?”冷缃好奇。
“那里安全。”
“你去慕容世家暗杀?”冷缃突施冷箭。
秦芸不说话。
“不说我现在就回去!”冷缃起身就走,甩都不甩秦芸。
“不是。”
“那你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反正不是暗杀。”
“杀手不是暗杀是什么?”
“如果你非要知道那么多,你就拿剑先砍死我,然后到阎罗殿找我问好了!”
“好,那我把你安排好了。我还是要回去!”
“为什么?”
“我认识那些人,我不能看着他们死。”冷缃抱起秦芸。
“他们不会死。你……你在慕容世家外面候着,不要进去,可以吗?”
“可以。”
“谢谢你。”
冷缃有点诧异,带点坏笑:“你谢我什么?救命之恩吗?那就以身相许吧!”
秦芸无奈笑笑:“谢谢你相信我。”
冷缃却是不笑了。
苍穹之下,江湖充满了阴谋。
可人心里,却依然是希望。
剑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