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以拿钱买官的乱世,官不如匪。好人难当,坏人也难当。土匪抢劫恶霸,而清官搜刮百姓。
这个世界如果有婊 子,那朱门里丑透了的酒肉,就是给高居庙堂的政客婊子们犒劳的。
人活得窝囊,世界也不得安宁。
剑客无耻,江湖也没有正道。
有的是我的重头再来。
呵呵,这些年来,你们是不是等了很久,等我回来另起炉灶?
道听途说的事情,往往最后被载入史册。
女人,女人,每个男人都需要的东西,往往左右英雄一时的志向。
可我,不在乎,不需要。
横征暴敛,看多了,才发觉,自己曾经不是那么可耻。
可悲的是,一切都不再是传奇,只剩下一把剑,和一个人不曾遗忘的仇恨。
官逼民反,而我,本就不是民,也不是官。”
终南山下,春日烂漫,一个蓝衣汉子,带着一个俏丽少女,坐在溪边。汉子看起来有些疲态,而少女笑容灿烂,在摆玩着自己的玉笛。
“玉笛,这些天,你都打听到什么了?”汉子声音有些沙哑,但神情很是温和。
“没,哥哥,他们口风很严,我问不出来什么。”叫玉笛的少女回头望望汉子,然后继续玩弄自己的玉笛。她吹着笛子,笛声悠扬,而身态婀娜。她有些漫不经心,又好像思考着什么,抬头看看那边的山,又低下头弄弄自己的头发。
汉子沉默不语,背上背着一把剑,休息的时候,也不肯放下。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玉笛倒是习惯了。
玉笛姓白,“白玉笛”,很是清俊的名字。白玉笛长得也是俊,虽非天仙,可也俏丽可人。她很是高挑,只是肩略宽了些,显得不那么细致。乌黑的头发,梳着宫鬓,也又留着一丝流苏。头上插着根钗,是前年哥哥买给她的。
玉笛今年有十五岁了,而哥哥大她很多。具体多少,她也不知道。她从跟他开始,他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样子。好像很凶,好像谁也不理,不在乎,可是他心眼儿,特别好。玉笛特别喜欢他,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得不行。她跟着他,走她并不懂的江湖。虽然,他教过她很多,可是她不愿多学,觉得够打点就够了。反正跟着他,自己也吃不了什么亏。
哥哥的剑,厉害得不行。
至少玉笛,没有见过更霸道的剑。
她不懂武功,但她能看得出,谁手中的剑更像回事。这些年来,她跟随哥哥一起走江湖,还没看过一个人,比他手中的剑,更像回事。而他的人,也是她见过最俊朗的。有点消瘦的脸,带着一丝忧郁。他的眼角多少有些疤痕,不是很明显,但是能见到。有些人会被他吓到,可她却不觉得。她觉得,那是他独特的魅力和神秘。
她喜欢他神秘,可是不喜欢他什么事情都不跟自己说。但她不打探,她觉得玉笛也该有不知道的事情。那些,他的过往和他带着她走的路,都非常重要。
“玉笛。”
“怎么了,哥哥?”
“我饿了。”
“吃饼子。”玉笛从包袱里掏出两个饼子,给他一个。
他总是喜欢穿着蓝色的衫衣,甚至连发带都要是蓝色的。背上的剑,从来没有拿下过。杀人时,剑出鞘,剑回鞘,人已死。这些来年,一直是这样。他的人,好像从来没有犹豫过。他的剑,也从来没有失手过。只是他的眼睛,一直没有光芒。玉笛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寻找光才走黑暗的道路。可陪他久了,她也怀疑了。只是跟着他,很有意思,就一直跟下来了。
他有名字,却很少提及。可能在她很小的时候,他提过,但之后的日子,她都是叫他“哥哥”,而哥哥都是叫她,“玉笛”。玉笛是他起给她的名字。小时候,山西饥荒,爹娘都死了,只有这个背着剑的怪男人捡了她,给了她新名字,和一个走江湖的梦。
的确,她对江湖充满了神奇的幻想。
她不想成为女侠,可是她觉得,这会是她未来的模样。
有这个奇怪的男人,她的生活会跟童年的玩伴不同。不仅是远离死亡,还会走向传奇。
她多少有些爱慕他,却又觉得充满距离。
他在想什么?
没有人知道。
“玉笛,我们,去京城。”
“确定了?”白玉笛收起玉笛。
“到时间了。”
“我觉得也是。”白玉笛起身。
曾经乱世枭雄,一战而败。
今日,你我终是要回到正途,再走一次人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