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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局势变幻无常,须臾之间便覆了江山倾了国的例子不在少数,而与这局势息息相关之人的消息,自然便成了各家关注的焦点,几乎就在洛羽刚踏入西燕的同一时间,有关她的消息,便以乘风般的速度迅速飞往各地,而对于紫荆王舍生取义之事,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态度各异。
有那些欣慰的,只觉强盛如齐国,如今却少了一名良将强才,对各国构成的威胁便相对小一些,而紫荆王经此一去,西燕霸气稍敛,齐燕周边的一些小国也可免遭战火牵连```
惋惜感叹的不必说,除了天下间那些受过七夜恩惠的百姓,还有便是此时正在齐国皇都中急的跳脚的齐皇,皇甫笑然。
自听到七夜竟自行去了西燕的消息后,皇甫笑然便再没了往日的从容,失了淡定的他又急又怒地指着仲昱道,
“仲昱!你速速带兵前去,哪怕是踏平西燕,也要把他给朕带回来!”
仲昱也急,不想自阵前一别,如今竟是这等境况,眼前的皇上显然是怒极,可若真的冒然出兵```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只好用目光示意一旁的沐景。
沐景向来心思剔透,七窍玲珑,此时却心底也是诸般事物缠绕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见到仲昱的求救的目光,也只能暗自摇了摇头。
从理性上来说,他也赞同七夜的做法,毕竟以一人之力便可力挽狂澜,换作是他,国祚民生摆在眼前,他定也会如此。
可看皇上现今的反映```沐景心下细细掂量,越发肯定了之前的猜想,不管是因为移情还是被吸引,皇上对七夜的在意,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君臣之间的礼遇与重视,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自幼熟识,沐景深知皇甫笑然虽然表面看上去柔和亲近,可到底是宫延倾轧中走过来的皇子,内心深处早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便更是难以动摇,所以如今想要劝回他,几乎比登天还难。//
就在沐景和仲昱皆无计可施之时,一个人的意外到来,却化解了一场即将掀起的波澜。
“师弟自愿去西燕,是为了大齐,也是为百姓的安定着想,虽然西燕若当真冒然进犯,齐国并非不敌,但界时战祸四起民不聊生,正是他不愿见到的,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皇上既能体恤他的良苦用心,又何必急召仲将军带兵救人,这样一来,岂不是白费他的一番心思么?”
清浅的如同水波的话语仿佛带着魔力般,奇异地安抚了众人的心神,皇甫笑然看着眼前白衣银发,淡雅如谪仙般的面容,眼中初时不顾一切的急躁渐复平静,可仍有些焦虑地盯着他。
“皇上无需心急,臣这师弟虽行事莽撞,但向来心思敏捷,相信他定能突破西燕困境,安然归来。”
寥寥数言,如一帖安神良药,安抚了众人惶惶不安的心绪```
顾子铭坐在出宫的车驾内,伸手撩起一边的碧青竹帘,看向窗外天边初升的几点星子,眼底的落寞竟无人能知。明明用那样的理由安抚了所有的人,却独独,安慰不了自己```
“烨城。”放下车帘,也掩去眼底挥之不去的哀伤,轻唤了声。
“公子。”车驾旁眨眼间便多出一个人影,恭敬而立。
似乎是想了一下,才听车帘内他轻声道,“派人回紫荆山,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切勿乱了庄规;另外,传信给云家兄弟,小羽的事只需如实相告,他们自会知道如何去做,并让他们做好准备,十日之内赶来。”
“是。”人影同来时一样,走的也悄无声息,窗外又复一片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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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朔暗沉也不足以形容这个地方的阴冷```密不透风的石牢中,各种闻所未闻的刑具挂满了三面墙壁,潮湿黏腻的气息不分季节与昼夜地环绕着,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留下了哀魂一缕,一到夜晚,只听风声过隙的呜咽,如伶人的哀歌,在寂静的夜间回响千年```
“啪!”又一声重重的鞭声,近三天里,已不知第多少次响起。
也许有人会因此想到鲜血淋漓的画面,其实不然,偌大的石牢中央,架上之人双手被缚,银白的衣袍经刑鞭**过,虽不复整洁,但也不见多少骇人的血渍,只从露出袖口的半截手臂和破损处,依晰可见一条条清晰的淡红鞭痕。
如此诡异的场景,熟谙此道的人一眼便知,南**生的青蛇藤,质地坚软,藤面光滑无匹,制成刑鞭,由执鞭人加以内力施刑,虽不伤表肤,但内伤却是平常鞭刑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其痛苦可想而知。
犹带呼啸的鞭声一声声落下,刑架上之人处境险恶,形容虽有些狼狈,身姿却依旧挺秀如玉,,只是眸光紧闭,似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面色苍白如纸,映着嘴角落下的血迹,越发分明。
突然之间,架上之人竟有了反应,似有感知般,紧闭的双目猝然睁开望向石牢出口。
愤恨的目光,似箭般射向门外进来的男子,贺倪对上那仇视眼神,倒也不甚在意,面色犹带愉悦地踱步进来,执鞭之人见是他,立即让到一旁,垂首恭立。
在洛羽身前站定,嘴角勾起一抹慵懒邪肆的笑意,燕王贺倪幽幽地道,“这青蛇鞭的滋味,紫荆王觉得如何?”
洛羽被缚三日,滴水未进,体内药力又随着时间间隔发作,蚀骨之痛更有内力倾注的鞭刑折磨,虽然勉力撑到现在,全身上下却无一处不痛到几近麻木,此时全凭脑海中残留的一丝清明,支撑着自己不向面前之人示弱。
冷哼了声,洛羽也学着他的样子,染有血迹的嘴角扯出一个狷狂邪肆的弧度,开口道,“自是```不错的,燕王要不要```也来试试?”
笑意被她尽量做到自然完美,清冷又倔强的面容看的面前之人心下诧异,不禁多看了几眼,却渐渐看出些端倪来。
贺倪挑眉,修长的手指轻划过洛羽的脸颊,沿着柔和的下颌线条,缓缓往下,最后竟停留在脖颈处,冰凉的指间似沾了什么丝滑之物,在那一处用力推拈了几下。
洛羽当时的神智已不甚清醒,只凭感觉以为贺倪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又或者要在自己身上下药。
却不料下一刻,贺倪一声轻笑,只听嘶啦一声,竟自她脸上取下一物来,洛羽吃痛,细看贺倪指间拈着的那东西,才知竟原来是自己在来之前易容所用的**。
贺倪盯着眼前初现的陌生容颜,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惊艳,似发掘到一个有趣的秘密般,笑的得意,长手再次不客气地抚上洛羽面颊,挑起她的下颌逼近,似耳语般轻声道,“青蛇鞭虽不伤及表肤,但还是会留下些痕迹的,没想到三日下来,紫荆王的这张脸,却似好的很呢```”
原来如此,满身的鞭痕,虽不至皮开肉绽,但至少能看出施刑的痕迹,可脸上因有**阻隔了皮肤,竟没有留下一丝鞭痕,难怪会让他察觉到异样```
最后的一点隐秘被仇人察觉,洛羽也顾不得计较,只觉头晕沉的厉害,之前箭伤初愈,箭毒尚未清除便赶来西燕,如今一番折磨,怕是这付身体已是到了极限。
洛羽此时只希望眼前之人能赶快离开,这样即便晕倒,也不至在他面前。
所有的心思都忙着与体内叫嚣的痛楚撕扯,却忽略了眼前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人。
“紫荆王毅力过人,这等身刑之法,想必是看低了你,”就在洛羽快要撑不住时,贺倪终于开口,“```就在刚刚,孤突然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法子,相信定会让你满意```”
不是第一次听他如此威胁,但此时他恶邪的语气,和眼中那跃跃欲试的光芒,却不得不令洛羽再次警惕,可突然发作的药力没有给她进一步思考的时间,下一刻,她便沉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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