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孙万财一脸支支吾吾不知是好之时,长孙凛恰好出现在了正在对峙的双方中间,只见他笑眯眯地对着孙万财说道:“东家,上回我可是参观了你的台球室,那里可有好几张台球桌已经放在里面,我看给别说这几位公子,就算再加一倍数的人去玩也应该没有问题。”
“将军?……”王大牛见到是自己的老搭档,便是兴奋地叫了起来。穆天柱见到长孙凛也是哈哈地爽朗大笑,蒲扇大手直拍他的肩膀,他这些日子本来就想到长孙府上拜访,现在刚好他送上门来,也好满足他对于未能远征西域的好奇心。长孙凛被拍得龇牙咧嘴,而楼上中厢房那凭栏而立的玉立倩影则是忍不住嫣然一笑,那双盈盈美目放射着海一般的深情。
而另一方的杨豫之和温恭也是笑脸融融地迎了上来,要知道他们和这位近年来的大红人毕竟也是当年一起上过妓院、打过马球的发小。而高阳乍见到长孙凛时,本来那双翦水般的眼眸本是闪过一道异常美丽的神采,然而她那迷人的微笑隐没在唇边,眼底的琥珀颜色逐渐转浓。
长孙凛先是与杨豫之一伙人作了回礼,然后对着高阳淡淡扯着嘴角,高阳身边的房二郎,傲然的对长孙凛一笑,然后往高阳身旁挪了几步,像是明显地昭告着什么。而高阳却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那双眼眸却完全没有笑意。
尽管以前也有所感觉,不过这会儿长孙凛更是意识到,以前那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脆脆声声叫唤着凛哥哥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至少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粘着自己。
在长孙凛的调和下,适才针锋相对的两方人倒是暂时达成了谅解。毕竟穆天柱和王大牛自然是对长孙凛言听计从,而杨豫之和温恭在长孙凛面前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房遗爱见其他二人都没有说话。他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样,这场风波就平息了下来。
孙万财见此时机,也是满脸堆笑地将这几位大爷引领到主楼后面的偏楼。二楼西厢房上却有数双眼睛正不怀好意地望着楼下发生地事情,李承乾望着长孙凛修长的背影,“呸!”他不由得将嘴里嚼着的鸡骨头给吐了出来,狠狠地说道:“长孙凛这厮,我倒要看你神气到什么时候!”
称心则是故作体贴地在李承乾的背上轻柔地拍了拍,娘声娘气地说道:“哟,殿……少爷。这哪费得着你这般生气,对付他不就是小菜一碟?”说完他又兀自地端起自己的酒杯,小口饮嘬着杯子里的果酒。这厢房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喝这种度数较低的酒。毕竟在其他人看来这种没有味道的酒也只有娘们才会喝。
贺兰楚石那狡狯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他则是凑过脑袋对着李承乾嘀嘀咕咕地说了好长一阵子。李承乾听了之后便两眼圆睁,吸了口气,顿了一下说道:“你说现在就动手?”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他们商量事情地机密性,其他几人都屏退了厢房里的闲杂人等,几个太子党就低声地商量着事情。
“殿下,择时不如撞日。此时恰好是最佳时机,虽说这鸩杀不能瞒过所有人,但总比公然杀戮要好得多。因喝酒而暴亡在史上是屡见不鲜。若能得手,就推说他长孙凛贪杯过量。因隐疾突发而死。皇上与长孙无忌即使有疑问,但人已是死去,也不会再验出什么事情,认真追究。”赵节也怂恿地说道。
李承乾虽然一直口口声声地说着要对长孙凛如何如何的狠话,但这时他可就是下不定决心,要知道即便是皇上要杀一个人也要找个罪名,更何况他不过是一个毫无实权地东宫储君。
“这事情还待孤好好想想。这毕竟涉及到朝中大臣。若是处理不当,父皇和长孙无忌那儿可是不好交代。”李承乾沉吟片刻。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
“殿下,今日恰好是一个好时机。你想想皇上和长孙无忌如今正在洛阳行宫,整个长安城就以你为君。我家中有以鸩羽泡好的毒酒,此乃祖上传下地秘方配制而成,这种酒无色无味,尝起来与常酒一般无二,但毒性极强,一旦入腹,三个时辰后百药莫解,绝死无疑!”
贺兰楚石赶紧劝说道,他浅喝一杯,润了润嘴唇,然后继续说下去:“现在殿下只需要招其到此,喝上这一杯酒,那么殿下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要知道这青楼人多也杂,只要长孙凛一死,谁也不可能猜得出乃是殿下所为。就算有人怀疑,但也是无凭无据,空口喷人……”
“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如此大好的机会错失了,那要再找如此良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称心一脸委屈地娇滴滴地说道,甚至还若有似无地摆出了上回被长孙凛打得半死留下的伤疤,惹得周围的其他人都不得不纷纷别过了头。
李承乾本来还下不定决心,被称心这么枕头风一吹,他心中一种自我膨胀的逞能欲也是蠢蠢欲动,右手忙不迭地轻抚着称心的伤疤,安慰他说道:“此仇不报,我还何以坐着储君之位,贺兰!去给我把那鸩酒给拿来。”
贺兰楚石听到太子呼唤自己,便屁颠屁颠地绕过圆桌来到了李承乾旁边,矮着身子谄媚地说道:“殿下,晓得嘞,我这就遣人回去拿。”
李元昌则是发话道:“哎,此事必须谨慎,还是由你一个人去拿来吧!”
贺兰楚石也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赶紧转出厢房,离开萃英楼骑上马往家中奔去。他这回走得太急,却没有留意到走出厢房后面一闪而过的身影。
称心望着贺兰楚石离去地背影,他那张清秀却阴郁得有些狰狞的脸上露出几分得色,眼神中那一丝阴厉反应出了他阴险的内心。正当称心正意淫着长孙凛将会如何枉死,却觉得肚子正在翻腾,腹部疼痛难忍,似乎想要拉肚子。他因为平日与李承乾“往来”频繁,带来的后果是只要稍有便意,便得向茅坑报到,否则会忍不住当场“泄洪”。
称心跟李承乾说了声“人有三急”,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在几个小厮地指引下,找到了位于后院偏僻之处的茅坑。长孙凛虽然来自现代,但这古代的入厕问题他可是没法解决。毕竟这涉及到一个城市的卫生基础建设,现代卫生在唐朝这个时代是很难办到的。因此萃英楼的厕所还是老式的茅坑,只不过比其他地更为干净一些。
肚子已经形成一股欲泄之洪地称心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找着一个坑位立马解下裤袋赶紧蹲了下来,只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稍微得以通畅地称心这回是舒了一口气,随着阵阵臭味袭来,他又赶紧捂住鼻子,皱着眉头,只听见一阵怪怪的嗡嗡声,他便抬起头来。
正当称心抬起头来,却发现这茅坑半空则是飘着一个精致的小玩意儿,这是一串串由丝线悬系若干环和管等组成的玩意儿,随着微风从外面吹入,发出了风片相击的丁丁声,甚是好听。而且还悬着一条紫色的香薰带,上面写着几个端正的楷体小字:“请勿扯拉”。
这不是薄玉片(风铃)吗?称心自是觉得啼笑皆非,在这臭烘烘的厕所里,这萃英楼的东家竟然搞出这种雅致玩意。不过在这般无聊的情况下,让一个人按照上面所说不要拉扯这是不可能,尤其是像他这种没事爱找事情的人。在他看来就算是把这整个都拿走了,这东家恐怕也那他没什么办法。
“如此臭恶不堪之地,怎能配得上这一博玉片儿……”称心讥笑一声,然后右手一用力,将那紫色的锦缎彩带给扯拉下来,紧接着那一串风铃也跟着坠了下来。称心正打算伸手去接,然而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原来被他认为是绿头苍蝇的“嗡嗡嗡嗡”叫声似乎越来越响,越靠越近。称心抬起头来一看,让他的瞳孔立马放大开来,只见一只巨大的灰色的犹如大莲蓬的东西往他的头上砸了下来,紧跟随的是无数金黄色的马蜂,宛若一团恐怖的火药,向他这边袭击而来。
“啊!……救命啊!”紧接着是“嗵”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