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妇人青蝶就这样在青莲庵住了下来。三天之后,她再次找到了无相。“师太,我想要出家。”
“你想清楚了吗?出家并不能够解决一切,如果你的心还有牵挂,那么,出家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青蝶坚决地说:“师太,我已经想清楚了。红尘缘尽,恩怨亦了,天下之大,只有此处可以容身,师太,你就答应我吧。”
无相长叹了一声:“也罢,明日我就为你剃度。”
第二天,小尼将青蝶引至无相法座之前,禀道:“青蝶厌俗之心已决,学道之意愈坚,故今恭诣座前,慈允披剃。”
无相问道:“汝有虔诚进道之心否?汝可一心修炼道果否?”
青蝶答道:“有。”
无相点头,又问道:“汝今殷勤三请,愿为汝作证盟剃度本师,所有言教,汝当谛听。汝能依教奉行否?”
青蝶答道:“依教奉行。”
无相起座拈香,以香花奉请诸佛。青蝶向北四拜,又向南四拜,辞谢天地、君王、父母、师长;再以出家礼端身合掌,向着住持三拜,合掌长跪,念道:“故于今日,生大惭愧,克诚披露,求哀忏悔。唯愿三宝,慈悲摄受,放净光明,照触我身。诸恶消灭,三障溺除,复本心源,究竟清净。”
无相携净瓶离座,走到青蝶面前,将净瓶中的甘露水洒在求度者的头顶上。一小尼接过净瓶,另一小尼取来座上的戒刀。无相接刀在手;对青蝶说:“今以戒刀,断汝之发,令汝尘情水灭,梵行增长。此乃旷劫多生之善因,非今朝偶尔之侥幸。汝当愈加深信,生大欢喜。赐汝法号静缘。”说罢举刀剃发。
岷峰脚下的一个山洞里,石峰捏碎了手中的蜡丸,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里面的字条,嘴角展露出一个微笑。他将字条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顾清秋:“一切顺利。”
“很好。”顾清秋迅速浏览完毕,“你的手下演戏的功夫不错嘛。”
“她是蝶衣一手训练的,所以她的名字中有个蝶字。”提到程蝶衣,石峰的脸色重又变得黯然。
“好了好了,想不到男人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痴情种子,倒真是难得。”
“可惜,我并没能为蝶衣做些什么。”
“你现在做的事情,蝶衣姐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顾清秋微笑。
胎儿进入了稳定期,林冰吟的身体也好了很多。小家伙时不时在她的肚子里伸伸懒腰,踢踢小腿,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而她,对于自己腹中的这个小生命,也越来越疼爱。甚至,她命晴儿找了一大堆衣料来,打算亲自给他做些小衣服。萧云轩打趣道:“看不出你还有这个本事,我怎么就这么惨,一件夫人做的衣服都没穿过。”
林冰吟自嘲道:“我的水平,还停留在十岁那年呢。自从离开忘忧谷,我就再没有动过针线。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他能一出世,就穿上我亲手为他做的衣服。”
“哦?”萧云轩促狭地说,“那我真为我们家儿子担心了。这衣服做的,能穿吗?”
“谁说是儿子呢?要是女儿怎么办?”
“女儿我也喜欢,肯定和她娘一样,是个大美人胚子。要是儿子呢,那就肯定和我一样,又英俊又潇洒。”
“不害臊!”
萧云轩搂住了她:“干脆一男一女吧,这样都全了。”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还是不要,这样你太辛苦了,一次一个吧。这次先生个儿子,下次再生个女儿,再下次再生个儿子,再再下次……”
林冰吟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谁给你生那么多了?我又不是母猪。”
“母猪?”萧云轩哈哈大笑,“那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母猪。”
林冰吟羞红了脸,不去理他。萧云轩千哄万哄,她方回眸一笑。
在经过十多次的失败后,林冰吟终于做成了一套小衣服。放在手心里,想象着软滑的丝绸与婴儿娇嫩的肌肤摩擦的感觉,她在心里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