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庵中,静缘与几个小尼姑做完了晚课,正准备离去,却被无相叫住:“我明日要下山一趟,你们看看庵中还缺些什么,我一并买了带上来。”
静缘心中一动,急忙问道:“听闻师父和萧家三夫人交好,此次下山,师父可是去看萧夫人?”
无相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警惕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静缘垂下了目光:“我听其他人说萧家三夫人精研佛法,与师父对话多有机锋。师父,不知我有没有资格旁听?”
无相听了欣喜:“看来你果有向佛之心。也罢,我就带上你好了。”
入夜,灯火渐次熄灭,岷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条人影悄悄溜上了山。静缘赶紧迎了上去,埋怨道:“怎么才来?”
石峰答道:“我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就赶紧安排了,头绪太多,现在才算妥当。你明天只需如此如此即可。”
静缘一边听,一边点头:“好。”
无相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看林冰吟了。门上的人见是她,急忙引路,来到了抱月轩。“师太,你来了。”林冰吟心情极好,急忙站起迎接。
“你我之间,又何须拘礼。”无相赶紧搀了她坐下。
林冰吟一眼看见无相身后的静缘:“这位小师太怎么称呼?”
静缘急忙合掌:“贫尼静缘,特来跟师父和三夫人学习佛法的。”
林冰吟笑道:“我哪懂什么佛法,是无相师太抬举我了。”
无相亦微笑:“施主又何必谦虚。”
二人讲经谈禅,不觉日已西斜。静缘出言“师父,我们该走了,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呢,过会儿天该黑了。”
无相抬头看了看天色,急忙起身:“不好意思,我们确实该走了。”
“该我不好意思才对。”林冰吟道,“天色已晚,我就不虚留你们了。铃儿,送师太出去。”
谈了这么久,林冰吟不觉有些困倦。坐在梳妆台边,她懒懒地由着晴儿替她卸妆。“奇怪,这儿怎么有封信?”小丫鬟上来收拾茶盏,忽然发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封信。
“信?什么信?”林冰吟抬手,示意晴儿将信拿来。信封上赫然写着“林冰吟 收”,笔迹娟秀,似是女子所为。林冰吟狐疑地打开了信封,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信纸飘落于地。晴儿急忙捡起,只见第一张信纸写着两个大字:救我! 下面是并排的两个名字:顾横波 程蝶衣。第二张信纸上则写着一个地址,晴儿认出,那正是萧云轩潇洒飘逸的字体。
林冰吟理了理鬓角,站起身来,便欲向外走去。晴儿急忙拉住:“小姐,不要去,这肯定是一个圈套。”
“我欠她们两条命。”林冰吟缓缓说道,“我不想再有第三个人死亡。”
“这里并没有外人来过,这封信是怎么来的?如果有事,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对你说?小姐,你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啊。”
林冰吟收住了脚步。她轻抚着小腹,沉吟不语。半晌,她再度开口:“有人知道,云轩今天去了哪里吗?”
无人应答。铃儿送完师太回来,刚要向林冰吟回复,林冰吟劈面问道:“铃儿你呢?知道云轩去了哪里吗?”
铃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陪着小心道:“还不是在教中?”
林冰吟冷笑:“哦?那好,你就陪我出去走走。”
晴儿还要阻止,林冰吟回头看着她说:“如果有人想害我,有铃儿在,就不会有事;如果真的有人命丧黄泉,晴儿,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晴儿无奈:“那,要不,把二公子叫上?”
“你想看他们兄弟阋墙?不,晴儿,不要。”
铃儿听一边的小丫鬟说了经过,也劝道:“要不,等晚上公子回来从长计议?”
“不必。”林冰吟心意已决,“你们如果担心,我可以多带几个人跟着,但,你们谁也不准去通风报信。晴儿,你就在这里,看着他们。”
“小姐!”
林冰吟却再不理会,点了几个人跟着,便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