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形成这种特有的现象,必须简单地了解一些我村的赌博发展历程。
十年代我村的赌博道具,绝不是今天通用的麻将,而是扑克。而众所周知,扑克的玩法成千上万种,但我村赌徒玩的只有一种,客家话叫PIA,而英文的说法是nd ,就是5张牌的那种,第一张底牌,其它4张明牌,在每发一张牌时按照大牌轮流下钱,最后开牌。在当时,通货膨胀并不厉害,但如果打这种牌,普通一场可以达到四五百元,高峰更是可以上千,所以非常刺激,让无数的赌徒趋之若鹜。并且我村的赌徒较多,声势浩荡,造成我村名闻我县,很多其它村子也有赌徒经常过来凑脚,后来,连五华县的一些乡镇的人也会来到我村参赌。或许赌博是我村村民的天性,即使现在我村村民全部搬离到别处定居,偶尔在他乡见面,也是以赌博招待,名曰聚会或娱乐,其实本质是赌博,因为不玩钱,谁会去玩呢?同样,曾江也不例外,虽现在已经淡化扑克玩法,但对各种地区的麻将玩法,都了如指掌。
但对于当时我村,赌博的人多了,面临着两个问题,一是影响较大,必然受到政府的打击,虽说政府打击表面是假,而捞钱是真,但这势必影响到赌徒们的积极性,所以必须在隐秘的场所进行而逃避打击,一般都是在村尾寨子或者人家的棚上等。第二,因为赌资大,必然要抽水,而抽水一般是所在的屋主进行,每一场抽五元,十元,叫做电灯费,水费,或者服务费,毫无疑问这种费用非常巨大,往往一个晚上可以达到成百上千,所以赌徒们的压力很大,有时一个晚上下来,大家都没有赢钱,却输了水钱。于是,为了更好地避免上述两个赌博过程遇到的问题,大家逐渐地向牛栏,野外等地方聚集,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些赌徒们竟然发展到鬼子地筒子岗去赌,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呀!
可是,按照时间推论,筒子岗的这次开战,已经持续了一日两夜了,难道还有部分赌徒们不愿散去,仍在苦苦奋战吗?看来知道的人,非管婶的丈夫管叔无疑。管婶也是个热心人士,然后带着陈嫂和其它几位,深更半夜来到她家。
管婶悄悄地来到房间,然后叫醒了仍在熟睡中的管叔,管叔被突然惊醒,大叫道,还差一张牌呢,肯定是我大,哎,怎么醒来了!然后迷迷糊糊地看着温婶。显然管叔是个嗜赌如命的人,连梦中都还在赌呢。可是,此时的管婶却不让他继续发春秋大梦,拉开了电灯,几个寨子里的人黑压压地站在他的面前。而管叔揉了揉眼睛,他首先见到了陈嫂,毫无顾忌地对陈嫂说道,你老公厉害呀。。。刚说了一句,管叔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因为这是赌徒忌讳,在赌场外不谈输赢。最重要的是,泥头不比管叔,泥头老婆跟自己不一样,他老婆陈嫂可是管着他的,所以泥头赢输多少,千万不能在她面前提起。
但管叔说一半留一半,这却让陈嫂却不乐意了,她迫不及待地问管叔,管叔,你说泥头怎么厉害了?
管叔望了望陈嫂,又看着其他几位在场的人,仍然没有张口,而旁边的管婶说话了,你就说吧,泥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他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管叔听了管婶的话,脸色立即露出了一丝不解,但他的这种表情,实在是让人无法明白是还没有睡醒还是故作糊涂。而此时的陈嫂终于按捺不住了,焦急地问道,管叔,你离开时是不是还有些人在筒子岗开赌呀?
管叔点了点头,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确实是,我上午回来时,还有一部分刚去呢,肯定今晚又是个通宵。只是你说泥头没回来,这不可能吧,他是跟我一起回来的呀,难道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到家吗?这也太奇怪了,他不会跑到别人家去睡觉吧。
此时,不仅是陈嫂觉得奇怪,连一旁的盘伯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了,他喃喃自语,照理来说,泥头不比我儿运古,如果是年轻人去别人家随便过夜一个晚上还说的过去,而泥头可是有家室的人,赌博再晚回来也应该回自己家呀。会不会你呀,陈嫂,管的太严了,他回家怕你骂呀,你看你,刚才还喊打喊杀呢。
陈嫂变的愁眉不展,摇了摇头,说道,虽说我次次都会说他赌博这事,但说完了他照样我行我素,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啊?会不会他这次输的很惨,不敢回家呀,说完焦急地望着管叔。
此时的管叔挥了挥手,连忙说道,不会,不会,你还别说,泥头啊,他昨晚的运气可好啊,到最后跟我一起走时赢了两千多元,怎么会输?不过刚开始已经输掉两千多了呢,没想到下半夜还可以反败为胜,真是难得。
听这赌徒管叔说的头头是道,陈嫂却满不在乎,因为他现在对赢输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想知道泥头的下落,可是管叔也一脸茫然。突然,管叔面带惧色地说道,惨,惨,惨,泥头肯定是被鬼迷了,真的,他昨天晚上可怪异呢,上午跟我一起回来时,也魂不守舍的样子。然后管叔思索了一会,接着说,真的,现在想起来,肯定是,他昨晚表现真的有点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