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众人对他置之不理,典哥他还是愣头愣脑地走了过来,但是他的妻子温嫂却对他当头一击,挥着手向典哥说道,哎呀,你又懂什么呀,别过来帮倒忙了,快回去,回去。
其实大家不要怪温嫂的态度粗鲁,因为她已经对着这样的典哥大约八年了,再温柔的女人也有点情绪,何况温嫂是一个不太简单的女人。但是此时的典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温嫂大声吆喝两句,就变成缩头乌龟,而是他径直地走了过来,然后支支吾吾地财伯说,我。。。我。。。听见了!
财伯望着说话结结巴巴的典哥,安慰着他说,阿典,别急,你慢慢说。
还是财伯善解人意,人家虽然是傻子,但傻子也有尊严的,对不?何况多听几句最多只是花多点时间成本,而对于普通的庄稼汉来说,并无大碍。果然得到了财伯的鼓励,典哥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昨天晚上,很晚了,听到大门有人说话,关大门的声音,然后鸡叫声,就走了。
根据典哥不太清晰的言语,大家依稀感觉到事情变的复杂起来。第一,有人说话,意味着有人来过,所以究竟是狐狸抓鸡还是人类抓鸡,暂无定论;第二,关大门声,人说话声,鸡叫声,似乎寨子中并无其它人听到,为何傻子典哥却可以听到?
大家都静静地望着财伯,希望这位生活经验丰富的老人可以为众人释疑,但是,刚才还分析的头头是道的财伯也突然间变得满脸疑惑,或许,他有点相信堂侄典哥的话。此时,不知道谁在人群中无意地说了一句,这就怪了,大家说,不会有鬼吧?
其它人个个面带惧色,而听了这个人的话,典哥似乎正中下怀,竟然兴奋地点了点头,恩,恩,有鬼!
此时,有人笑了起来,任何人提到鬼都好,但典哥不能提鬼,毕竟典哥的身份特殊嘛,他说有鬼,有人相信吗?还是财伯说话比较公道,他淡淡地说道,有鬼没鬼,谁也不知道,我看大家还是商量一下,如何避免以后吧。
于是新四寨的家长们个个绞尽脑汁,各抒己见,经过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讨论、论证、陈词,最后大家一致得出结论:为了避免以后家鸡失踪,晚上十点半钟后,由财伯关上正屋的大门,而寨子正屋另外一边的小门,由小门旁边那间房睡觉的陈叔婆在睡觉前顺便关上。注意,这个关上,不是掩上的意思,是把里面的门闩也插上,这就意味着正堂里面的人出得去,但外面的人却进不来。还好,当时新四寨家中有电视的只有几户人家,并且都是放在非正屋的外面房间,另外,正屋里面的那些房子睡的都是老人,夫妻呀等等,而一般年轻人都在外面房间,所以并不大碍。
毕竟这是为了众人的利益,大家都乐于接受,但是,肯定也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如温嫂提出的意见,她说如果晚上要出去上茅厕,自己还没有回来,不小心又给他人插上门闩,那不是很麻烦?
显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很简单,谁出去,然后回来之后,顺便关上门就是了,其它人不要多管闲事去关门就好了。闹了半天,门还是关不死,但这多多少少能减少寨中人的担忧。
然后众人散去。可是,据后来新四寨的寨中人传言,回家后的典哥,受到了温嫂一番疾风骤雨般的训斥。可怜呀,仅仅因为他是一个傻子,更让人痛彻心扉的是,据说,八年前的典哥根本不是一个傻子,也就是说,这个典哥的“傻”,并非天生的,大家想想,如果天生就傻,温嫂还会那么愚蠢地嫁给一个傻子吗?这事,必须从把八年前的陈年旧事进行陈述,哎,一言难尽,说来话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