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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帐外的各处角落都支起了篝火堆。蒙古的冬比中原要来得更为寒峭,连风里都带着哨声,就算是穿上厚实的皮袄皮靴,站久了脚也会被冻麻。
此时,巴图布赫正坐在自己的大帐之内,双手抱望着地上的暖炉,默默出神。他这个样子,已经快有大半个时辰了。吉达在旁,一个人自顾自地喝着马酒。大半罐下去之后,他的面色微红,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片刻,他突然开口说了话:“大汗,大清国的那位公主,您不喜欢吗?”
巴图布赫闻言,微微抬起头来道:“为什么这么问?”
吉达跟着道:“大汗,整晚都不苟言笑,哪里像是个要成亲的新郎官。”说完,他忽然站起来,行至到桌案前拿起那道和亲圣旨。“没想到,这么一本薄薄的文书,就是咱们辉特部的保命符。”
他的话音刚落,帐外忽然有了些许动静,“奴婢是哈查盖世子房里的人,有要事禀报大汗”
“大汗有令,正在处理政事公务,不见任何人,你等赶快回避”
“奴婢有急事,世子他”
听着外头的动静,巴图布赫扬声道:“让她进来吧。”
“是”帐外有人应声,跟着领进了一个神色慌张地年轻女奴。“大汗,世子他又不见了”
巴图布赫蹙起两道浓浓的眉毛,神不悦。“什么时候不见的?”
女奴闻言匍匐在地,颤声道:“奴婢不知道奴婢过去服侍的时候,世子他就已经不见了。”
巴图布赫暗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孩子就是在存心跟他作对。
吉达跟着道:“大汗,属下这就亲自派人去找,外面积雪很深,世子下他走不远的。”
巴图布赫的脸色沉了一沈,他也不多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吩咐吉达赶紧出发,一定要把人给自己带回来。
吉达领命而去,果然,还不出半个时辰,他便在牙帐附近找到了被困在雪中的世子哈查盖。他的马陷在雪坑中走不出去,而他的小脸被冻得通红,浑止不住地打着冷颤。
吉达上前,只有单手就将世子提领了出来。哈查盖扭头一看是他,便立时蹬腿怒叱道:“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不回去——”
吉达知道世子耍脾气的原因,只是,这件事,他插不上手,也不能管、不可管。于是,他将哈查盖抗在肩上,呵出一口白气道:“世子,您有什么话,回去跟大汗说吧。”
哈查盖毕竟只是个十岁孩子,就算是用尽了浑的力气,也没法挣脱开吉达的手臂。不过,这孩子天生是个倔强脾气,忽然,张开嘴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吉达微微蹙眉,却没有制止他,这点痛楚他还是受得住的。
一番折腾过后,吉达终于把世子给带回了牙帐。哈查盖的嘴上还是不服,口口声声地要吉达将自己马上放下来,有本事堂堂正正地较量一场。
巴图布赫将目光锁定在世子的上,神严肃道:“哈查盖,你还没闹够是不是?”
哈查盖站在帐中,神倔强地别过头,似乎毫不畏惧父汗的质问。他就要走,走得越远越好,免得见到父汗迎娶别的女人。
“你偷偷地骑马出去要干什么?”
哈查盖闷声道:“我要去找宝音姑姑。如今,父汗已经有了新王妃,以后,儿臣去哪儿都无所谓了。”
“你……放肆”巴图布赫暴怒,将桌上的杯盏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今天我绝不会轻饶了你。来人啊把我的马鞭子拿来”
哈查盖不服气地抬起头,望向他道:“好,父汗要罚就罚吧儿臣不怕。”
吉达在旁,忙出声道:“大汗请息怒。世子年幼,哪里经受得起这般严惩。”
“不用给我求,我不稀罕,不稀罕”哈查盖大声道:“整天把我关在毡房里,让那些个嬷嬷们看着我,不准我踏出牙帐半步。不就是为了不想看见我,既然如此,我倒是不如自己走掉的好。”
巴图布赫见他态度如此蛮横,知错不改,便扬起手中的马鞭挥了过去。
哈查盖痛的直哼哼,却咬紧了牙,愣是不张口求饶。如此几鞭子下去,他上的长袍都抽开了花,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棉絮。
因为正在气头上,巴图布赫下手的时候略重了一些。吉达不忍看世子受苦,上前跪倒,用体挡住世子,恳求道:“大汗,属下求您了。”
哈查盖垂着头,有气无力道:“父汗.何不就此打死儿臣那样儿臣就能见到母妃了。”说完这句,他便双眼含泪,疼晕了过去。
巴图布赫闻此,心中顿时一阵痛楚。跟着,将马鞭扔到了地上道:“吉达,你带他下去上药,叫大夫过来给他看看。”
“是,属下告退”吉达忙抱起世子,应声退下。
巴图布赫背过去,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冷静。想起刚才儿子说的那些话,不神思恍惚,哈查盖原本并不是这样任的孩子。可是,自从塔娜去世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孤僻了。尤其是得知,自己要娶亲之后,他便变得更加任了。
巴图布赫自认一生之中,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亡妻塔娜。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早在孩童的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成年之后,巴图布赫迎娶了塔娜为妻子,那时的他,还未没继承汗位。两个人过了一段自由自在的快乐子。紧接着,他们的儿子哈查盖出生了,而就在全家人都沉浸在这种喜悦之时,准格尔部却再次伺机而动,开始了无休无止地征战。战乱中,塔娜被别人掳走,巴图布赫为了保护部落百姓,没能及时地将她救出来。待到巴图布赫带兵将她救回来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那段被囚的子,在塔娜的心中存下了一道影,一道她根本克服不了的痛苦回忆。从那之后,她开始整天以泪洗面,每晚从睡梦中惊醒,都会蜷缩在角落里失声痛哭。而且,除了儿子之外,她不许旁人再碰自己一下。
巴图布赫深知她的痛苦和难过,心底写满歉意和愧疚。她的苦,他看在眼里。所以,他从不强迫她尽妻子的义务,单独给她另建了一间毡房,让她好好安心静养,希望她会慢慢遗忘过去的事。后来,巴图布赫继任汗王之位,部落众臣时不时提议要他另立女子为妃,但都被巴图布赫严词拒绝。如此过了两年,随着蒙古各部的纠缠争斗,巴图布赫不得不再次做出妥协。
塔娜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女人,为了不让巴图布赫为难,她用一碗毒酒了解了自己的生命。临死前,她倒在巴图布赫的怀里,笑容安详,只说了一句:“大汗,对不起请您好好照顾世子。”
回忆犹如一幕幕涌现出来,巴图布赫被思念的绪纷扰,整晚难已成眠,一个人在大厅内,独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清早,陶如格和欧格登进来屈膝给宝珍行了礼,笑道:“大汗吩咐说,让奴婢们陪着供公主下四处看看。”
宝珍闻言,点头微笑道:“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呢。”说完,携着翠云的手一并出了毡房。
帐外阳光明媚,完全不似昨那般风雪大作。宝珍的大帐与巴图布赫的毡房相隔并不远,所以,待她走出大帐之时,吉达和扎那正好看见。
扎那惊诧地看着那个方向,很是意外道:“吉达老弟,那个人不会就是大清国的公主吧?”
吉达的神平静自如,淡淡道:“嗯,她就是咱们大汗未来的王妃。”说完,他便挑起帐帘,钻进了毡房,只留扎那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出神发愣。
片刻,吉达方才又探出头来,望着扎那,无奈道:“快进来吧,别耽误了正事”
扎那闻言,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了进去。
大帐之中,巴图布赫时神倦怠,微微阖眼,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一夜未睡。“世子的伤,怎么样了?”
吉达道:“世子的伤势不重,只需休养几天就可痊愈了。”
巴图布赫闻言,心底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昨晚不该下那么重的手,怕是又要伤了孩子的心。
傍晚时分,他亲自过去看望了儿子。哈查盖侧卧在暖炕之上,面朝里背朝外,手中一直紧紧地攥着母妃留给他的玉佩。
巴图布赫坐在儿子的边,轻声道:“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两天之后,你将会有一位新母妃,你必须要学会尊敬她。”
哈查盖的肩膀一颤,泪水不争气地从他的眼角滑下,他咬着下唇,沉声道:“儿臣的母妃只有一个,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