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铛——叮铛——
一声声脆响打断我的思绪,我回头,望见掉在地上的相思木牌,心里一痛,蹙了眉,微微怔楞。
“都怪小丸子,到怪小丸子,怎么把这个也带来了,小姐,你别伤心,小丸子帮你毁掉它。”她说着就要去踩那块薄薄的木牌,我惊得扑身过去夺,两手被她踩个正着。
“小姐!你!对不起,对不起!”小丸子蹲下身,捧着我的手仔细翻看,眼泪扑扑的掉,细碎地念着:“小丸子就知道……你口上说不要……其实,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才,才自作主张带了出来,可,你不气他……小丸子气他……这鬼东西,你见了就伤心,不如,不如让小丸子毁了,没了念想……你也就好过了。”
呵,我还以为自己一直都是天真坦率,没想到被自个儿的丫头说口不对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缩回手收好木牌,安慰她道:“不疼的,不疼的。”
“小姐!”她突然仰头看我,流泪的样子让我也鼻子发酸,就听她说:“你不疼,小丸子替你心疼,这样,你也就不疼了……”
这丫头,该说你聪明还是傻呢,还是傻,呵呵,谁让你跟了我。
“皇上驾到!”又是那副公鸭嗓子,话音未落,君易华一身明黄,龙袍着身,皇者之气,浮于身侧,他一手撩袍踏进了厅门,碧桐和绿荷两个人上前行礼高呼万岁,我拉着小丸子起身给他行礼,他挥了挥衣袖,扶我起来,免了我的礼。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份威严,带着唯我独尊霸气。
“都免了,以后,在这里,不要喳喳呼呼的行礼,朕听着噪耳,不想在这儿也被扰了清净。”
他看着我,微眯了眼眸,问:“怎么主仆两个蹲在地上,是碧桐和绿荷伺候的不好?”
“不是,掉了东西,去捡而已。我很喜欢她们两个。”我低着头,随便答了一句。他没再多问,淡淡地说:“你们都退下吧。”众人俯首退去,小丸子抬头看了看我,也随着碧桐和绿荷出去了。门被带起,轻轻合掩,我不安地躲闪他的目光,将袖子里的木牌捏的死紧,好在木牌上的铃铛似是个哑铃,也就是掉在地上受到了撞击才会发出声响。
“好端端的,捡个东西,眼睛怎么红了?”他抬手来摸我的眼睛,我直觉地向后闪躲,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
“你——”我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他扬手拆了我的发髻,令我不可抑制地向后倒退一大步,正好靠在桌案上,无路可逃,碰到了桌案上的胭脂,碎红一地。
君易华温润的手指揉捏着我的脸颊,让我后背升起了寒意,他低笑着,凑近我,说:“小莺儿以为朕想干什么?”他似是在故意对着我呵气,是男人对女人简单的挑逗,对他来说,自然舒缓,得心应手。
手上的力道不重,或抿或蹭,额,腮,唇,一一掠过,还不满意,竟然用衣袖开始在我脸上各处擦拭,我疑惑地抬头,他手下进行着暧昧的动作,脸上却是无比严肃的表情,这个男人,我实在是猜不透,和他站在一起,他的一举一动都令我感觉到,很累!
“这里——”他蹭蹭我的眉峰。
“这里——”他擦擦我的脸颊。
“还有这里——”他抹抹我的红唇。
最后,他竟将我按在桌前,伸手极不熟练地给我挽了个宫女的发式。我不解,回头看见他满脸笑意。
“这样就好了,小莺儿今晚只是朕身边的小宫女。”不是要和他的杜美人同台献艺么?他是皇帝,怎么好说话不算的?
“杜美人会不高兴,莺儿愿意表演才艺。”我回头看进铜镜,将刚刚摘下的珠花再次塞进挽起的头发。
哈哈,怪不得是口谕,敢情儿是骗我那一家子单纯的人,好把我“拐”了来,这么做,是不是也能称得上用心良苦?
“可是,小莺儿要在众人面前表演才艺的话,朕会不高兴。怎么,不愿意侍奉朕?还是觉得宫女的身份不够好玩?”他的声音极有魅惑力,如果可以忽略掉那一丝难以分辨的冷意,我笑着摇头,抿了抿唇,伸出小拇指将上面的残红均匀化开,任他重新拿下那些艳丽的头饰。
“这个,就留着吧。”我顺着他停驻的手看过去,是林三送我的那支木簪!碧桐什么时候帮我插上的?小丸子虽然一直都替我收着,回家后,却没再让这些眼熟的物什露过面,和那个相思木牌一样。这贴心的丫头,知道我放不下,就是心里替我怨着他,还是小心地收了这些东西带在身边。
留着,也好。我摸摸木簪,拔出来重新插了插,心思,又乱了。
他带着我出门,外面守着的一干众人皆低头无声,似是都看不到我,就是小丸子也在这样的气愤之下垂低了脑袋,大气也不敢出。我随着他大大方方地行走在宫中,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窥视,我的腰板不觉间挺得越来越直,看来宫女这个新身份,我适应的很快。他行在我的左前方,我和祥公公跟在他的身后,祥公公初时没有认出我来,等看见了,吓得捂着嘴巴弓起腰来,但很快也恢复正常。
君易华,他,喜欢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做随心所欲的事情,这就是做皇帝的一个好处。他带我来看一场戏,将我扮作随侍的小宫女,我总觉得他很是期待他口中的那场戏,他期待的到底是什么呢?不管是什么,总归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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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胡胡宝的鲜花!也谢谢大家的支持!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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