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李肃撤兵的消息,卫宁等人也离开伏击地,朝车队赶去。
天黑不久,便赶到车队扎营之处。
李儒心中有话,但是怕影响到战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现在杀退来敌,又到了营地,却是找到卫宁。
“主公,我有要事与你商谈”,李儒进帐拜道。
卫宁点点头,屏去左右,只剩身后典韦。
“主公,取得?坞财物,足以扩充十万大军,但是主公可曾考虑过后果?”李儒担忧道。
见李儒神色凝重,卫宁心中一惊,开口道:“先生请说!”
“?坞虽是董卓所建,但如果没有主公插手,这些东西都会被朝廷得到,换句话说,主公抢了朝廷财物,再者此次主公大败皇甫嵩,又是打了朝廷脸面,若这个朝廷还是董卓做主倒也罢了,但是现在王允等人诛杀了董卓,朝廷复为献帝掌控,是真正的大汉朝廷,主公抢朝廷财物、击朝廷军队,已是不忠,为乱臣贼子,朝廷若发诏书讨伐主公,则士人定会口诛笔伐,尽毁主公声誉,群雄亦会并起而攻之,若袁绍、曹操、袁术、吕布之流集数十万兵马围攻河东,主公当如何应对?”李儒心中焦急。
听完李儒说的,卫宁猛的站了起来,两手后负,眉头紧皱,他才想起劫?坞前考虑的是四月吕布诛杀董卓,六月李催、郭汜等人兵犯长安,那样即使朝廷发出讨招也仅仅会持续一个多月的时间,发送诏书需要六七天、诸侯互通书信需要七八天,调集粮草辎重最少两天,大军集结最少十多天,那样早就拖到李催、郭汜败吕布劫持汉献帝,朝廷被劫,这些表面上的忠臣是要继续攻打河东,还是要兵发长安救出献帝?这些人若是继续打河东,在世人面前又与自己何异?
况且得了?坞财物后,卫宁依托安邑城,拒守半年都没有问题,他现在已经过了缺粮时代,即使各诸侯不计自己损失,甘愿做人嫁衣,攻陷安邑也得三月之久,再说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又有多少人甘做嫁衣,十八路诸侯兵伐董卓就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现在,李催等人带走董卓家眷,其中还有貂蝉,吕布也已经追去,如果李催等人借此得到赦免,不再集西凉兵马攻伐长安,则一切设计都要被推倒,若李催等人不反,更聚十万西凉兵马来讨河东,曹、袁等人也借大义全力攻打河东……卫宁突然全身感到凉意。
“若真被群雄围讨,先生可有退敌之策?”卫宁看向李儒问道。
“当舍河东、屯太原,重兵扼守西河、上党的重要关口!”李儒开口道。
“如此虽可保身,但我实在不甘心丢掉河东”,卫宁叹道。
“主公,当弃则弃,经营并州之地,亦可成就霸业”,李儒说道。
卫宁有些惊讶的看着李儒,在自己所有谋臣之中,可能只有李儒敢说出“霸业”二字。
“哈哈哈!”卫宁突然大笑:“先生不必担忧,若无解法,舍弃河东便是!”
“主公英明!”李儒松了一口气,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卫宁明知河东不可守而又不忍弃,那却是让他失望了。
“主公,华阴有两万驻军,当图之”,李儒劝说卫宁后,又献计道。
“你能说动段煨?”卫宁问道,他记华阴守将是段煨,若这两万人马加入,那是再好不过了。
“请主公派遣陷阵营和一千弩手随我前去,属下必定带回两万大军”,李儒请命道。
“好,我明日就让高顺陪你走一趟”,卫宁笑道。
“多谢主公!”李儒拜道,图谋这两万人,一是河东近期定有战事,必须蓄积力量;二是他刚入卫宁麾下,只有立下大功,才能巩固自己地位;三是这两万人马都是董卓旧部,可以成为李儒的脚跟。
……
当天夜晚,吕布也赶到了?坞,听闻没能截下卫宁,反而被卫宁大败,连皇甫嵩本人都被擒去,暴怒无比,誓将卫宁碎尸万段,更骂皇甫嵩无能。
一众将领却是低头不敢出声,只有李肃,自恃为吕布同乡,劝说道:“温侯,卫宁所部战力极强,今又有李儒之谋,实在难对付,皇甫将军亦非泛泛之辈,其所带两万将士,竟在半个时辰之内被卫宁一万人所败,若贸然追去,恐又中李儒诡计!”
吕布怒瞪李肃,喝道:“不想汝竟如此怯懦!”
闻言,李肃脸色一变,说道:“非肃怯懦,而是当心温侯安危,卫宁有五千骑兵,有数千强弩,更有一只铁甲悍卒,不可掉以轻心,肃有一计,可让釜底抽薪,让卫宁死无葬身之地!”
“哦”,吕布脸色稍缓,问道:“有何计策?”
“卫宁大逆不道,胆敢劫国之才、杀国之兵,可谓是乱臣贼子,温侯和先带兵回长安,请一道圣旨,让天下诸侯共击河东,如此,纵然卫宁三头六臂,麾下皆是精兵悍将,亦是要身死族灭”,李肃冷声道。
“嘭”,吕布一掌拍在桌上,却是让李肃心里一震。
“哈哈哈”,片刻后,吕布开怀大笑,起身说道:“有兄长此计,卫宁小儿安能再活?我曾闻袁本初与卫宁小儿有大仇,如今有诏讨逆,他当如何?哈哈哈哈!”
……
卫宁来时多走掩蔽之路,所以耽搁了很长时间,现在可直走大路,不必遮掩,第三天就回到了蒲坂渡口,姚山等人早已经准备好,车队一到,就直接运过河去,夜晚河上亦是灯火通明。
次日清晨,所有货物连同马车都已送至东岸,卫宁只留下弓弩,铁甲、一万长刀、一万长剑和三十万石粮食,其余的全部运往太原晋阳城,由徐晃带三千五百骑兵和八千士卒押运,直接从蒲坂出发,不经过安邑城,卫宁本人率领剩下人马驻扎在蒲坂,等李儒、高顺归来。
第五天,也就是四月十日,李儒果真带回两万大军,不过段煨与一些将领都被李儒清理掉了,他知河东正面临一场大危机,不可留下任何隐患,必须牢牢控制住这两万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