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土地带领人民解放军进驻新民县,解放新民,消灭土匪,把人民扶上台当家作主人,紧接着,胡土地领导农民进行土改运动,具体落实在行动上,强行剥夺地主的财产和土地,按人口平均分给翻身得解放的贫苦农民。
强行剥夺瓜分地主的财产和土地并非易事,开始时,闭塞山区的农民思想一下子还转不过弯子。千百年来,谁有钱谁就可以买土地,买到自己手里的土地就是自己的,别人从地主手里租去抛粮下种收获粮食交地租,这是亘古不变天经地义的事情。因此,不管是饱汉饥汉、地痞懒汉、地主农民,都不相信个人的土地说一声没收就不是个人的土地了,农民对眼前瓜分地主的财产和土地,思想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念认为没有道理。
闭塞山区的农民还认为,民国推翻清朝坐江山,土地还是地主的,**推翻民国民党坐江山,土地理当是地主的,凭什么**不讲道理瓜分地主的财产和土地?
胡土地在县上召开的土改运动大会上振臂一呼,原以为应者如云、从者如云,不料想到派下去的土改工作队回来纷纷反映,这地方太闭塞,农民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送他们财物送他们土地,反到说人家的东西,他们要是接了昧良心,要遭天打雷劈!
汇报会上,胡土地虎着脸听,一言不发,也不问各土改工作队下去是怎样工作的,见各路工作队汇报完毕,说:“老子要开会,开大会,开万人大会!你们不管用啥子方法,只要把贫苦农民给老子撵来开会,老子就不信,偷、抢、卖X、乞讨都有人干,送东西,饿肚子的农民还要客气!”
胡土地开完会,带着一班战士骑上战马绕城遛一圈,马蹄声敲在土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战马渴望战场的嘶叫声,更是群山回应。
胡土地黑铁塔似的身躯跨在战马上,一路不时这里停停那里看看,还对眼前的土地指指点点。在距离胡土地不远不近的地方,不少衣衫褛烂的农民、其间也有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的地主绅士在窥视,土匪都消灭了,他们心里吃不准解放军要摆什么阵。
胡土地带领一班人骑上战马绕城遛一圈,他看上了县城西边一块足有二十来亩的庄稼地,庄稼地长着再有个多月就要成熟的庄稼,胡土地决定把万人大会的会场定在那里。
胡土地当即下命令,把庄稼铲了,用着开会!还特别强调说,叫政府的人找人去铲庄稼,部队不出面,有什么事情叫政府立即联系部队。
政府的人带着人去铲庄稼,不一会儿,政府那边来人说,地主不准他们铲庄稼,说地是他的,庄稼是他的,凭什么要铲他的庄稼、用他的地开会?双方产生争执,地主那边的人还推搡人!
胡土地一听怒吼道:“狗日的,**打下江山坐江山,土地就是**的,他敢说土地是他的!**要在自己的土地上开大会他不让,在人民政府头上拉尿撒野反了不是!去一个班,把狗日的地主抓起来!”
一个班战士全副武装骑着战马冲出县城,捉住那个地主,用绳子拴住地主的双手,拖在战马后面跑进城。地主被战马拖着跑,瓜皮帽跑掉了,脚上穿的鞋跑丢了一只,长马褂跑得飞一飞的,花白的头发湿漉漉的全是汗水。铲人家庄稼,占人家地开会,还抓人,一时间,新民城内外议论纷纷。
胡土地不解释,只等到时开会。
开会那天,四乡八里农民像流水一样来到那块大地上,农民从来没听说过开会,不知道开会是啥玩意儿,一个个木纳脸上带个看稀奇的表情。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胡土地往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双手叉腰一站,喝道:“把狗日的地主给我押上来!”
几个解放军战士像老鹰擒小鸡一样,把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地主提上主席台,会场顿时杀气腾腾,上万人站在泥坝里居然寂静无声。
胡土地双手叉腰黑铁塔似的站在主席台上,手有力一挥,讲话声音山吼雷鸣:“乡亲们!全国解放了!蒋介石被打到孤岛台湾去了!普天之财物和土地归人民政府了!今天召开大会,**作主,把人民政府的财物和土地送给穷苦农民!”
胡土地停住话,双手叉腰,炯炯目光扫视会场,会场千万双眼睛盯着胡土地,时空给凝固了一样,大地鸦雀无声。
“在这里,给乡亲们讲讲我的身世!”胡土地高亢的声音,“我是河北人,孤儿,四处流浪,一九四五年,碰上大军跑步东北打日本鬼子!那时我二十几岁,跟着部队跑半天,有个首长见到我,问我跟着大军跑什么,我说吃粮当兵!首长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没有名字,只晓得姓胡!首长问你为什么当兵,我说我没有土地,想当兵打仗攒钱买土地!首长说打倒日本鬼子蒋介石,解放全中国,我给你一块土地!我说你给我土地,我一辈子跟着你!首长说给土地要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你姓胡,就叫胡土地!我当时又跳又喊,我有土地了!我有名字了!”
胡土地像黑铁塔一样站在主席台,诺大个会场上千万双眼睛盯着他,大地无声。
“我是胡土地了!首长说给我土地了!”胡土地颤抖的声音,“我扛起枪,心里想着我那块土地的样子,跟着首长打辽沈,战淮海,逼平津,跨过长江,一口气把蒋介石打到台湾去!胡土地现在已经是胡营长了!”
胡土地讲到这里突然把手一挥:“土地不是蒋介石的了!土地是人民政府的了!今天,我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开会,就是要把人民政府的土地交给你们!”
胡土地站在主席台上,犹如一尊天上下凡的天神,神形顶天立地。
“就在前天,人民政府决定召集贫苦农民开大会,人民政府选择人民政府的这块土地开大会,就是这个人!”胡土地话锋一转,手指被五花大绑的地主,“公然跳出来,说土地是他的,庄稼是他的,不准人民政府在人民政府的土地上,召集贫苦农民开大会!人民政府采取果措施,把他给抓起来,人民政府和贫苦农民才开成今天的大会!”
“人民政府万岁!**万岁!”突然有人高呼,然而会场静悄悄的,所有开会的农民全都是懵懂的神情,没有人响应。
胡土地在主席台上高声喊到:“人民政府要把你们脚下踩的土地分给你们,你们要不要,高不高兴!”
“要!高兴!”会场里面有人喊起来,整个会场骚动了。
“人民政府是你们的政府!土地是你们的土地!人民政府好不好!人民政府该不该万岁!**该不该万岁!**该不该万岁!”胡土地面向全体贫苦农民高声喊,他的声音撼天动地激动人心。
会场的贫苦农民像沉睡了千百年的雄狮,突然间就被胡土地给呼喊醒了,会场好似火山突然爆发一样,高喊道:“人民政府是我们的政府!土地是我们的土地!人民政府好!人民政府万岁!**万岁!**万岁!”
呼喊声好似狂风暴雨!
呼喊声好似垮山倒岩!
呼喊声好似大江大河水一泻千里!
呼喊声爆发出的摧枯拉朽力量,注定要把一切阻挡贫苦农民前进步伐的罪恶势力彻底消灭干净!
胡土地站在主席台上,望着沸腾的会场,眼眶滚动盈盈泪水,约莫五六分钟时间,他突然拔出手枪,朝天三枪,会场猛然寂静,胡土地高声喊道:“把地主押下去!等候人民政府宣判!”
几个解放军战士听到命令,老鹰擒小鸡样把被五花大绑地主提出会场,人民政府万岁!打倒恶霸地主!农民当农做主人!**万岁!**万岁!会场里呼喊声惊天动地。
胡土地再扬手朝天开三枪,高声喊道:“乡亲们,你们把土改工作队接回去!斗地主!分土地!永生永世过好日子!”
“斗地主!分土地!永生永世过好日子!”胡土地的高喊声一下子成了全体新民农民的心声。
大会过后,新民县的土改运动从表象看蓬蓬勃勃开展起来,不过仔细观察,仍然是只响雷,不下雨,有些地方佃农白天斗地主,晚上悄悄跑到地主家陪不是,有的还通风报信。
原来新民是山区县,除了闭塞,外地人还很少入住新民,新民县内的人口也几乎没有流动过,因此,一村子的人世世代代住在一起,不管是地主还是贫民,你绞缠我、我绞缠你,理来理去都是本家或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乡里人和眭相处,贫穷的人对有钱有势的人尊敬,尽管世道换了天、变了颜色,但一下子还是翻不下脸、打不过情面。
土改工作进展缓慢,农民迟迟分不到胜利果实,胡土地心里十分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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