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陈府奴仆上来,手忙脚乱,将常无敌夫妇的尸体抬了出去。又有女仆来收拾桌椅茶水,很快清理干净,象方才没发生任何事。只有常无敌*处,擦拭不净,留下淡迹。
这时门外脚步再响,鱼贯又进来四人。当先一人,白衫飘飘,神采飞扬,赫然是欧阳达。
班浩吃了一惊,易长春更变了脸色,单手按在刀柄上。
欧阳达进来,厅内有三十余人站起相迎,纷纷抱拳行礼,好不熟络。
欧阳达笑嘻嘻还礼,一双眼照例忽溜溜四下扫。恰好看见班浩,脸色一变。很快恢复笑容,居然遥遥望班浩抱拳,施施然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易长春嘀咕道:“这种人也配来吗?”但见班浩傲然而坐,似乎没听见自己说话。
一时那瘦高汉子又陪着七八人进来。
这七八人目无斜视,自顾随瘦高汉子找处地方坐下。
瘦高汉子对这几人十分恭敬,向为首之人说了几句。
那人五十上下,面色白皙,一唇漆黑的胡须。身着紫衫,腰带上镶着老大一块白玉,举手投足,尽显雍容富态。听了瘦高汉子的话,只淡淡摆一摆手,不置可否。
瘦高汉子这才清清咳嗽一声,缓缓环视厅内。
偏生众人仍旧自顾高声议论,唾沫横飞。
瘦高汉子再重重咳嗽,众人吵闹依旧,安静不下来。
白威仗着自己才杀人立威,站起喝道:“奶奶的,都闭上鸟嘴!”
众人被他一惊。一人骂道:“你不也没闭上鸟嘴?”
众人轰笑不已。
白威面红耳赤,怒道:“谁在放屁?”
另一角落里有人应道:“是你放屁。”
众人又复大笑。大约有人不满白威的嚣张气势,故意与他贫嘴。
白威四下张望,勃然大怒:“有种的出来说话。”双拳蓄势,只等那人出来送死。但这回却静悄悄无人应声。
白威大喝:“不要做缩头乌龟!英雄好汉,站出来!”他身材高大,怒目四顾,也有股剽悍气势。
瘦高汉子咳嗽一声:“算啦,白兄,莫生闲气。等会子再算帐。”
白威道:“哈哈,我生什么气?”停一停,忍不住恨恨说:“都怪你,老咳嗽!有话不说,有屁不放,装模做样,害老子受气。”气鼓鼓一屁股坐下。
不想咯喇几声响,他屁股下的椅子竟然散架。
白威硬生生拿桩稳住,虽没坐到地上,但竟没发觉有人做手脚,这个面子可丢得大。
转身过去,反手扭住后座之人,高高举起:“你他妈找死!”
那人身材也是不矮,但被白威扭住,俨然幼童,全无抵抗之力,魂飞天外,脸色死白:“不是我!不是我!”
白威一把扭住此人,已发现他功力平平,知道搞错了。但既已举起,不能便宜放下。于是喝道:“奶奶的,你是什么人?”
那人受惊之极,道:“我是鲤水帮……魏立人,魏帮主!”
众人听他不忘自报身份,顿时哄笑。
白威也忍不住一笑,喝道 :“魏帮主,不是你,那是谁?”
魏帮主尚未答话,已有人噗嗤一笑。
白威飞快回头,看见咧嘴而笑的人,竟是方才持判官笔与常无敌老婆大斗的老头。
白威丢下魏立人,脚尖连点,飘至老头面前。他盛怒之下,一身轻功发挥得淋漓尽致,怒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老头眨眨眼睛,强笑道:“我……我……”
白威努不可遏:“我才帮你打架,你转眼笑我?真正恩将仇报,卑鄙无耻!”
老头急道:“没有!不敢!”
白威厉声道:“那么笑什么?快回答?你看到谁搞坏我的椅子?告诉我!莫非你想和常无敌老婆一样?他奶奶的!”
老头本来惊惶,不料又噗嗤一笑。如此情境,居然又笑,不仅白威愕然,众人也都目瞪口呆。
老头明白处境大危,急道:“听我说!”
白威气炸胸膛,高声道:“留着去跟阎罗王说!”但才要一掌拍下,六七件兵器招呼过来。
白威丢开老头,回掌一圈,震开攻来的诸般兵器,哈哈笑道:“好,好。”看清出手的是几位披麻戴孝之人,正是老头的同伴。
他大喝道:“什么东西?与我为难,受谁指使?”那几人纷纷摇头。
老头趁机拔笔在手,提防白威再行攻击,拼命挤出笑脸:“白大侠,错会了,我们并非与你为难!”
白威冷笑道:“错会了?这里许多英雄好汉,都看在眼里,你明明讥笑我好几回,难道我是聋子?”言毕四下张望,虽然身在围中,却并不畏惧。
老头道:“白大侠,凡事皆有因果,且听小老儿细细道来……”
白威大声道:“我最恨人罗嗦!”右掌横扫,有如一阵大风刮过,哗啦啦响声不绝,那老头众同伴手上的兵刃尽数被他卷去。
老头大叫道:“我想起来了……”但白威一掌已至胸口,不及说完,连忙双笔来挡。
白威掌出如电,劈手夹住他的判官笔,刹那时夺过去,扑扑两响,反插进老头左右锁骨,痛得他厉呼不已。
白威扭住他脖颈,喝道:“快说!”
老头痛得哆嗦道:“你方才说……‘不是你……那么是谁?’……”
白威道:“那又怎样?”
老头断断续续:“偏偏与常无敌……老婆所说的……一模一样,哈哈……”他虽然疼痛难忍,但想至此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发笑。
白威不听他解释明白还好,一听他解释,怒火万丈:“他妈的,拿老子跟死婆娘比!”狂怒之下,双掌按在老头胸口,劲力一吐,立将老头震毙。可怜他笑声未绝,已经殒命。
老头众同伴目瞪口呆。那两名女子忍不住眼泪又淌漾而出。
白威怒气未消:“他妈的,拿老子和死婆娘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