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必然的吧。
她只盼,独孤绝能饶过莫离,灵儿等人,能饶过年幼的朵朵,她一死,平了他心中的怨恨,从此再不相欠了,算起来,她也不欠他啊。
世事无常,对错难辨,是谁欠了谁的幸福,谁又能说得清楚。
昔日,他娶的王妃是凤琳玲,阴差阳错娶了她。
他的王妃该是凤琳玲,那一纸休书,还真写得不明不白呢,由始至终,嫁他的,便不是她。
她只是,凤琳玲的替身。
忽而瞥见小篮中未完成的小绣花红鞋,琳琅拿起绣鞋,轻轻抚摸,六年前,她怀孕后,不知为何,心中仿佛确定是女儿,闲来无事,做一些婴儿衣物。
有小绣鞋,小衣裳,有几件已完成,有几件半途而废,来不及做好,她人就走了。
她有些伤感。
当年的她怀着一颗雀跃的心,期待着孩子的降临,她知道,独孤绝爱凤琳玲,也未奢望过,他会爱上她凤琳琅,有了孩子,有个寄托,这王府深院的日子不至过于难熬。
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小小的愿望,老天都要剥夺。
看着旧日亲手缝制衣物,她的眼睛刺痛,鼻尖酸涩,这些旧物,怎么还在?仿佛,她从未离开,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回来了。
一切如初。
若不是针线,色泽都有些年月,她真会以为,时间在六年前停留了。
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她依然是怀着孩子,坐在窗前,幸福地为孩子缝制衣物的琳琅,心中有小小的期待,小小的满足,卑微的幸福。
往事不想再提,悲伤却如影随形。
察觉到窗外难以忽视的眼光,琳琅偏头,梧桐树下,一道月白身影负手而立,月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脸上覆上稀疏的光影,明暗参半。
正是独孤绝。
他来做甚?为何立于窗外而不进,她不懂,也不去猜测他的心思。
猜心,很累。
夜色迷蒙,她的视线也开始迷蒙,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们之间隔着一片茶花和药草,本不远的距离,却仿佛隔着白色的海,跨不过的岁月伤痕,走不过的曾经彷徨。
待她再看,窗外已无人,光影寂寥,树叶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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