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去,帮我送个信给赵佳人。”黑暗之中,慕雪的眼睛如狼一般,散发出可怕的绿光。李媚儿害怕地抖了起来,伸手接过东西,怯怯地问了一句:“雪公主,奴婢去怕不合适吧。”
“哼,少给我装清纯,我这不是正好也给到你与他幽会的机会吗?”
李媚儿心里更是颤抖了起来,不敢再多说,赶紧换了身打扮,趁着夜色,悄悄地出了府门。李媚儿走后,慕雪是无力地静坐在黑暗之中,害怕得全身都抖动了起来。赵恒士被贬了后,原本也是安然无事,没想到最近长公主却突然将抓了起来,罪名为贪污。慕雪不知道长公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急了,更让她急的是,梅洛睛竟然与弟弟慕白越来越好,好得像是真正的恩爱夫妻一般。
她看不下去了,也等不下去,如果让长公主知道了她们要谋杀她的计划的话,定然会死得很难看的。她不能再等了,只得让赵斌先下手为强。
慕雪是让李媚儿扮成公主府里的小厮前去的,还给了她通行的令牌与用以打点的银子。李媚儿匆忙赶到了慕雪所说的皇门西侧小门那里,西侧小门对于皇宫来说,是个不吉利又低下的门。但凡有低等宫女与无品的太监死去,都是由这道小门送出,平日里,几乎是没人愿意走这里的。李媚儿来到后,果然轻松过关。凭着对内宫的熟悉,她很快便来到了赵斌所住的宫殿。赵斌已经很久没有侍寝了,李媚儿料定他定然没有出去。
赵斌在见到她时,吓得赶紧检查一下屋里。
“你来干什么?”
“我,”李媚儿莫名心酸,差点哭出来,没想到多日的相思,只换来了他冷冷的一句。她将慕雪要交与他的东西拿了出来给他。他一看,倒是明白了,脸色当即由阴转晴。
“媚儿,对不起,刚刚我是太怕出事,才会责怪你的。你放心,我并没有对你变心,只要事成了,那时我就可以娶你了,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李媚儿尽管觉得赵斌是在哄自己,内心里却仍是一软,含着泪点头。赵斌不敢留她过夜,催着她赶紧回去复命,还说,“让雪公主放心,我马上安排。”
李媚儿点头,悄悄地潜回了西侧小门,很快便离了皇宫,急匆匆地赶回了公主府。
秋意渐浓,云舒云卷,飞霞宫更如置于云雾之中,朗朗晴空之下,恍若人间仙景。梅洛睛侧着身子,躺在罗汉床上养神,入耳的,是有如天籁之音的琴声。琴声之中,她时而如置身于高山之上,听山泉叮咚,听瀑布哗哗而下,听百鸟齐唱,又似能见到那云雾缠绕的雄峰峻岭。云海雾海之中,旭日东升,晨曦初放时的万丈光芒。时而,她又似泛舟采莲,似见鱼儿跃水,婢女嬉戏。残阳西下,余晖碎碎在泛在水面上,荡漾,涟漪。她慢慢放开了紧张的眉头,神情舒缓了许多。最近这段时间,她实在是累坏。前方的战事越发的残酷胶灼,难解难分,她是越发的担心与思念卫斯,说到底,她内心深处最爱与敬重的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朝廷里面也是不安生,人心浮动,晃晃不安。虽然有了梅洛睛提供了线索,使得当年的事情明朗了许多,但其实还是有不少的谜团。李慕斯虽然一直全心全意地追寻,也是进度细微。派出去查寻陶绾下落的人也未见回复。想到这些,原本已经舒缓了的眉头,又一次紧锁了起来。
就在这时,司竹走了进来,轻轻地回报说是女皇让秋力给她送来了礼物。梅洛睛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只说了一句传后,不一会,秋力瘦小的个子机灵地来到了她的跟前。
“长公主,陛下听闻你最近常常无法入眠,特地让奴才给你送来了这檀西域进贡来的沉香。”秋力接着又仔细地解说了这沉香的好处,大抵就是安神定气之类的。梅洛兰淡淡一笑,收了下来,又让司竹赏了他,秋力领了赏后便退了出去。
“本宫并不喜欢太过于浓烈的香味,司竹,你将它收起,放置于别处吧。”梅洛睛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司竹领命正欲取走时,琴室里的清风突然开口道,“长公主不喜欢,可否恩赐与我。”
琴声停住,余音绕梁,一阵清晰铃铛响声后,清风步出了琴室,缓缓来到梅洛兰的跟前。
“你喜欢?”
“是,我听闻西域的这种沉香很独特,一直都想得到,只是无缘。”
“也好,算是奖赏你抚琴之功吧。”
清风开心不已,当即谢恩,从司竹手中接过了木檀,爱抚了一下,便打开来,一看,脸色却是大变。
“长公主,这沉香有毒。”清风一时心急,急切地说了出来。
“什么?”已经重新眯眼养神的梅洛兰也是一惊,坐了起来,“你确定?”
“是。”清风坚定地回答。
梅洛兰立即让司竹带着沉香前去化验,不一会,司竹回来了,低声回报,“长公主,果然有毒,还是巨毒。”
梅洛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冷汗悄悄地渗出了额角。随即她又冷静了下来,让司竹传李慕斯过来,司竹走后,梅洛兰平静一笑,对着清风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清风定了一下,心情又似在浪尖上翻滚,脸色极差。看样子,梅洛兰虽然宠他,却并不将他列入心腹之中,相反,还处处提防着他。
清风暗暗咬了一唇,闷闷地退了下去。梅洛兰见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慢慢变得阴郁了起来,清风,她的这个侍郎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简单,看来,她有必要好好地彻查一下他的身世。宫闱险恶,又恰逢乱世,她不得不谨慎一点。
波涛暗涌,没用多长时间,李慕斯便查出了此事与赵斌有关,梅洛兰当机立断,立即悄悄地将赵斌软禁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赵斌不过是傀儡而且,他的身后只怕还有更加可怕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