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下/身已经惨不忍睹,血溅得程依满身都是,看着自己胳膊、手上甚至胸前都溅上了乌格鲁的血,程依胃部一阵翻腾,顾不得去想自己将人打死的后果,快速奔到河边跳入水中用力搓洗身子来,溅到血的地方反复揉搓,恨不得将那处搓下一块儿皮去。
在一旁站着全程观看的男人显得很震惊,望着下半身被打烂了的乌格鲁张着嘴连话都忘了说,过了好一会儿在他想催河里的女人赶紧出来时眼角突然扫到石头后某个人影一闪而过,那是个女人的身影,往族中的方向跑去必定是去报信了,男人目光一凛抬脚就要追上去,只是刚迈出一步突然改变了主意,走回来俯身将没了气息的人拎起来往河里扔去。
“扑通”一声,高壮的乌格鲁被扔入了河中,由于还没死干净,最开始时他还扑通了几下,想要游上来,无奈身受重伤游起来困难,好容易刚探出个头来结果脑袋被人用长矛往下一压又沉入水中,就这样乌格鲁因呼吸不到空气没几下便没了力气放弃了挣扎。
就在乌格鲁被扔下河中那一刹那程依尖叫一声飞速蹿上岸,抓起石头上的衣服便快速穿起来,前一刻是失去了理智所以将乌格鲁打死了,现在理智渐渐回笼程依的心越来越沉,乌格鲁是族长的儿子,她将族长的儿子打死了会有什么下场?
男人望了眼不再有动静的河水,确定人已经死了后便向有些吓傻的程依走来,沉声道:“跟我走。”
这三个字程依听得懂,见男人走过来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大步,防备地看着他摇头,眼前的这个色魔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他非理她的事她还没忘呢,刚刚他出现救了她一命将功抵过让她可以暂时放下对他的成见,但是跟他走却不可能,没道理刚从乌格鲁手中保住了贞操转眼便将自己送入另一匹狼的手中。
男人见程依不跟他走气得大叫,指着河里的方向大声对着程依说着什么,然后又指向部落的方向对她嚷了好几句。
程依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是说她如果不跟他走的话族人是不会放过她的,虽然明白自己留下来没有好下场,可是一来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对她有不良企图的男人,二来她舍不得不见贤一面就这么走掉,三是她的东西都在部落里,如果就这么走了,那羽绒服还不就成了乌拉的了?没道理乌拉怂恿弟弟来欺负她最后好东西还被她那个幕后黑手得到!
就在两人在眼瞪小眼之际,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充满愤怒与焦急的大喊,那声音程依听出来是乌拉,心不由得一颤,听着乌拉一声接一声的呼喊,程依渐渐地确定她是在喊族人过来。
男人耐心用尽,不再理会程依的意见走上前抓起她扛在背上就走,走出几步抄起丢在地上的长矛飞速向背靠着部落的方向跑走。
“放开我!”有过先前被扛着跑的不好经历,程依这次反抗得更厉害了,使劲儿捶着男人的后背,双腿乱踢。
男人不悦地嘟哝了两声,将长矛换了下手后“啪啪”打了程依屁股两下,示意她老实点儿。
轰的一下,程依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这个吃过她豆腐的大色魔不仅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掳走她,居然还打她的屁股!男人跑得速度极快,程依倒挂在他肩上被晃得头晕眼花,恨得两手在男人腰迹两侧使劲儿拧起来,这里的肉软,她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不信他皮糙肉厚到会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
男人闷哼一声,挥开程依在腰间做乱的手,奔跑速度丝毫没见减慢。
想着自己就这样再也见不到贤,想着自己的羽绒服和医药箱永远留在了部落里,想着被这个男人带走后不知要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他可没有贤那么好说话,心一急害怕地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尖叫,就在她嘶哑着大喊救命之时后颈处猛地一痛,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依最后是被人用水泼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的场景让她吓一跳,只见族中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在瞪千古恶人般瞪着她。
扫了眼周围,这里是河边,她被五花大绑地侧躺在地上,而那个被水淹死了的乌格鲁就躺在她身边,头对着她,双眼死不瞑目地大睁着,浑身湿漉,脸被水泡得有点肿,看样子应该是刚被人从水里涝出来,那模样又恐怖又恶心,程依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眼不想再看。
族长站在族人最前头,手里拿着根手腕般粗细的棍子,见到程依醒来后挥起棍子重重地打在程依的腿上大声骂起来,下手毫不留情,掉着眼泪边打边骂。
程依双脚都被绑上了,别看年族长年纪大了,这棍子打在她腿上还是让她疼得牙都要咬碎了,她听到乌拉在人群中充满恶意地大声辱骂着,其他族人也有不少人附和着随着乌拉一起骂。
手被绑着看不了表,程依眯着眼扫了眼天色见太阳已经偏西,显然是刚过中午,这些族人们都回来了,大概就是族人全到齐了所以年族长才急着泼醒她吧?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被大色魔扛着跑的,最后被色魔打晕,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这里没有色魔的身影,是色魔带她逃跑过程中遇到了族人们吗?
这些疑问只是一闪而过,她没有精力去认真思考这些,情形不容许,因为年族长正拿着棍子发狠地不停地打她的双腿,疼得她哀声连连。
贤看不过去了,上前抓住年族长手中的棍子低声说了句什么,结果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族长愤怒地瞪着他骂起来。
有几个族人也指着贤骂他,乌拉反应最大,冲上前去对着贤又打又踹,最后还往他脸上啐了口唾沫。
贤被族长和乌拉打并没有还手,只是全身僵硬着,握紧拳头眼睛红得厉害,退后一步躲过乌拉再次挥过来的拳头忍无可忍冲她大喊了一句,结果乌拉冷笑着指着程依对他讽刺了句什么,贤的肩膀像是突然失了斗志般立刻垮了下来,双眼充满受伤地望向程依。
程依对上贤的视线感觉犯晕,他受伤的眼神还有那些族人们鄙夷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对待一个出轨的□!她在他们眼中是如此的吗?他们必定是误会了什么,看着上蹿下跳地又说又叫的乌拉她突然明白了,这些人恐怕就是听了乌拉的话再见到乌格鲁死了于是以为她联通外族人杀害本族人吧?族人们居然这般笃定她做了什么,难道是亲眼看到了她和那个色魔在一起,所以误会了?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程依摇头不停地说着族里的话“没有”两个字,乌格鲁是她杀的,可是她怎么解释是他想强/暴她才有这下场的?她没想打死他,是一时失了理智下手过重才酿成此悲剧。
不过她并不后悔,若是她没有打死了乌格鲁,先不说以他族长独子的身份到时反咬她一口令她百口莫辩,就说没死成的他最后对她怀恨在心,以后还不知要如何报复折腾她呢!就算她去告状族长是选择帮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帮她这个“外来户”?答案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既然她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好下场,那还不如顺着自己的意将这恶棍打死!
族长打红了眼,又狠打了程依几下后指着乌格鲁已经不成样子的下/体质问着,部落里人很少,年轻男人尤其是珍贵的存在,他们不仅可以打猎养女人孩子,还能繁衍后代壮大族群,结果他死了,死时还不能安然地走,那个能生育后代的宝贝居然被砸烂了!
腿部传来钝痛,程依用力咬着牙没有晕过去,语言不通是件非常要命的事,在被冤枉时都无法为自己辩解,她确实杀了人但却没有偷人,她忍受不了眼前众人一个个地都对她流露出鄙夷的神情来,尤其是贤,她已经渐渐地喜欢上了他,就算所有族人都误会她也不愿贤对她露出一丝一毫的怀疑。
乌拉哭喊着跪坐在乌格鲁的尸体旁,抓起地上的沙子就往程依脸上扬去,嘴里叫骂讽刺不休,她骂了几句话族人们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都嚎叫着要族长处罚程依。
程依紧闭着眼禀住呼吸,待乌拉停止扔沙子后方慢慢睁开眼,心里很难受,这些族人都是与她一起生活了半个多月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很热情很善良,程依一个一个地望过去,只见这些个曾经对露出过善意微笑的族人们此时均或气或怒或鄙夷地瞪视着她,这些人中包括云朵和拉娜。
这个族里她最重视的人除了贤便是云朵和拉娜了,她已经将她们两人当成了朋友,她们是那么善良帮了她一次又一次,可是这个时候她们却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辞,望向她的视线中充满了不谅解和极力隐藏的鄙夷。
在她根本不会说几句这里话的情况下,如何对他们解释是乌格鲁想污辱她在先?又如何解释那个色魔是突然出现要掳她走,并非她联合他杀害乌格鲁的?哪个都解释不了,她注定要背着这个黑锅直到死!
确实是直到死,在以族长为首的所有族人眼中,程依很轻易便能看出他们是想置她于死地的。
而贤,程依望过去,贤正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无法看出他是否也如这些人一样希望她死。千万不要,光那样想她就受不了,若贤真也想要她死……天,不会的,贤不会的,程依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流着泪使劲儿摇头。
族长蹲下身,老泪纵横地将抬手轻轻抚上乌格鲁的眼睛,将儿子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望着儿子的遗体好一会儿后突然仰声哀嚎了声,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蓦地站起身,奔到石头密集的地方抱着一大块儿石头跑回来扔在程依身前,然后自拿着绳子的族人手中一把抢过绳子塞在贤的手中,扯着他走到程依面前指着她大声命令着,见贤不动弹气得又一巴掌抽了上去,嚎叫着将贤踹得跪倒在地,把石头踢到他面前冲着他大嚷。
族人们见状猜到族长要贤做什么了,均举起拳头大声催促起来,口中一致喊着:“淹死她!淹死她!”
他们的话程依虽然没有听懂,但是看到摆在身前的石头还有贤手中的绳子,她明白族长是要做什么了,他想让贤将石头绑在她身上,这样将她扔进河里后就不怕她自己浮上来了。
她能理解族长迫切想要为儿子报仇的心情,可是为何要命令贤来动手?为什么要由贤亲手送她去死?!
程依哭了,被乌格鲁打了一巴掌而肿起来的脸被沙子糊得满满一层,既狼狈又难看,眼泪一流脸上更花了,虽然明白自己此时的样子肯定很丑,她不想让贤看到她这个样子,可是这一刻她很想看着他的眼睛,她要向他解释,就算语言不通哪怕是用现代话她也要看着他的眼睛向他解释,所有人误会她都好,唯独贤不可以。
见贤迟迟没有动作,族长气得又跳又叫,劈头又给了贤一巴掌催他赶紧动手,乌拉见状奔到贤身后学着父亲的动作也给了贤一巴掌骂了他几句,就在她又要故计重施想啐他一口唾沫时突然被发起狂来的贤一脚踹倒在地。
乌拉没想到贤会当着父亲的面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气得向父亲告状。
贤居高临下地瞪着不停告着状的乌拉,上前两步对着她的脸就啐了一口唾沫,大骂了一句后转身不再理她。
贤的行为令族人们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因为尊敬族长向来对族长子女理让有加的他居然当着族长的面这么对乌拉,族长也惊呆了,气得抬起手想再训斥贤时结果被他布满阴霾的样子吓到了,不自觉地放下了手没敢打下去。
程依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贤,见他打乌拉她感到高兴,贤这么好的男人不该被乌拉那样讨厌的女人像骂一条狗似的那样骂,她活该被打,以后乌拉再面对贤时应该不敢再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了吧?
看着贤慢慢地在她身前蹲下来,看到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条用藤条和树皮搓成的绳子,程依眼泪突然停住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见他没有看她,程依深吸一口气,用着哽咽的声音轻轻唤道:“贤。”
贤闻言猛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就这么望了过来,终于,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