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秋
格鲁维尔小姐的日记
亲爱的日记:
自从我开始在威尔森高中实习以来,似乎总有些老师和我过不去。根据他们的说法,我太热情,太不成熟,而且我的教学风格太反传统。他们在教师休息室里批判的学生就是当地报纸颂扬的学生。事态发展到极致的时候到了-我的学生受邀去见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这使得一些老师狂躁难安。
实习期间我忍受了所有的谣言,去年秋天返回威尔森上班时,我犹豫不决。我被分配去教阅读能力低于正常水平的一年级学生,英语部主任挑衅地对我说:"让我们看看你怎么应付这些孩子,能人!"
能人?真希望她知道去教一年级令我多么紧张和恐惧。她甚至没有花时间了解我,就已经给我扣帽子了。就像我保护的学生一样,我也忍受着偏见。我穿套装,老师们就叫我首席女歌手;我带学生去实地考察,就令其他老师"难堪";甚至有些人厚颜无耻地说约翰·图是我"傍的大款"。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一半新来的老师离职。
在一个老师打印并散发了我写给斯皮尔伯格秘书的一封信后,我开始考虑离开威尔森。那封信只是谢谢那位秘书帮助我组织春天去容忍博物馆的实地考察。一个老师给我看一封书信的复印件 -某些部分被着重标出-我失去了理智。一个老师,我的同事,打开我的电脑并打印了一封私人信件,还复印了多份!在我看来,她侵犯了我的**,触到我做人的底线。我所有压抑住的憎恨全部爆发出来,我决定离开威尔森。
我参加了另外一所高中的面试,并且拿到了录用通知,差点就能干干脆脆地离开,直到我错误地告诉校长,我打算离开。当时他吃了一惊,问我原因。
"所有的老师都在斥责我!"我冲口而出。
"但是你的学生呢?"他问,"他们没有签名让你上二年级的英语课吗?如果你在开学的第一天没有出现,他们不会失望吗?"
接下来,我的虚伪击中了我。一整年来我都鼓励我的学生不要用标签化的字眼,比如"所有"和其他笼统的概括。我甚至让受过偏见之害的人来描述给人扣帽子的危险。大屠杀的幸存者雷内·费尔斯通重申了我的观点,她对我的学生这么说:"不要让少数人的行为决定你对整组人的看法。记住,并非所有德国人都是纳粹。"现在我的看法也有偏见,因为我说"所有的"老师,实际上是有一些人讨厌我,还有一些老师是支持我的。
如果一些老师得逞,把我驱逐出威尔森,孩子们就会成为永远的失败者。他们会认为我和很多其他人一样,令他们失望。我意识到我要有始有终。而且,我还没成为一名与学生心气相投的老师。所以,我决定留在威尔森,把精力放在课上,而不是进行无关紧要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