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无奈的挣扎

目录:迎着朝阳走去| 作者:荆棘人生| 类别:玄幻魔法

    天已经亮了,我还是懒在被窝里不想起床,毕竟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昨晚上又写了很长时间的信,眼睛都绿了,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妈妈进来了,劝我要吃东西,她并不知道,兰灵的劝说已经起了作用,可是,我并不想很顺利的就起床,绝食毕竟是政治斗争,如果没有结果就收尾的话,以后这一招就不管用了。果然,妈妈告诉我说,爸爸已经找到了关系,过两天到济南一个军医院去看一下,是不是可以收我入学。这已经是妥协了,达到了我的目的。我就起了床,当然很饿了,桌上是很大的一碗芸豆,基本上这就是这个时节的主餐。有很多人认为,生活在农村很好,绿色环保无污染,可以吃到各种最新鲜的菜。其实错了,1992年的夏天,我家所在的地方已经有一些种菜专业户,我家也是。不是各种菜都有,是集约化的种植,上半年全是黄瓜,下半年全是芸豆,吃菜也只吃一种,想起黄瓜来比药都难吃,三叔叔曾说我的几个弟弟:“你们哪个敢不听话,就让你们吃黄瓜。”这句话被妈妈当成名言来说。开学前,大概是8月20日左右,地里的芸豆刚刚进入盛产期,还不至于吃腻,但是天气比较热,豆类生虫多,施用的农药也比较多。一般是先摘菜,后喷药,然后分拣,把生虫比较多的留着自己吃,到下一次摘菜就全部卖掉,这样可以躲出农药残留比较多的时候被自己食用。

    吃过饭,我去了县城。一来是要把信寄出,二来是要治牙。由于来去不方便,做完这两件事情,就住在了姑姑家,等待顺风车。而且治牙不是一句话的事,我的牙还在最疼的时候,要等到炎症消掉才可以拔掉。

    姑姑告诉我,在县城有一个裁剪学习班,老师是东北人,教得很好。要我有时间考虑一下。啊!原来毛病在这儿呢!我说父亲怎么非要我学裁剪,不能学医,这里面原来有姑姑的话说!我一口回绝了姑姑,哪怕是去学家电维修,我也不会学裁剪。

    等了几天,炎症渐渐的消掉了,我就去看牙医,牙医诊所就在学校对门,离姑姑家大概有一公里。我没有交通工具,要走过去,离诊所还有一段路,就拥挤了起来,原来今天是高中开学。挤到牙医诊所,拔掉了那颗害我这半个多月总是为之神牵梦绕的窟窿牙。诊所窗外,车辆愈发多了起来,我的心也随之飞掉了……

    我不知怎么走出的诊所门,也不敢抬头,顺着墙边车到不了的地方走。

    “李风!”是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头看了看,是小雨,她的爸爸在一旁,两辆自行车驮着很多行李。“小雨啊,来上学呢?”我说,嘴里一块棉球,还没有完全止血,半边脸还被麻药笼罩着。也不敢张大嘴,不知道她能不能听的清。

    “是啊,你这是干吗去啦?怎么了,连话都不敢说了?”

    “我刚拔了牙。”

    “哦,是这样啊,那你走吧,说话这么困难,不难为你了。”

    我更觉得不好意思,回到姑姑家,就想回家。可是偏偏没有顺风车,只好又住了下来,爸爸要隔一天才可以卖一次菜,我还要再住一天才可以回家。

    到了晚上,我就觉得肚子不太好受,我前文已经交代过,自从读中学,我有很重的营养不良,腹泻是经常的事。原来并不拿腹泻当回事,只要吃两片药,就可以解决,可是,近半年来,药物已经越来越不管用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事先吃了两片土霉素,这是我最常用的药。

    果然,药物并没有起到作用,到了后半夜,仍然腹泻了,而且比较重,以至于接近两三个小时都不能离开厕所。

    天亮以后,我就要姑姑再买点药。过了一会,姑姑买药回来了,换了黄连素片,这个药不是新药,可是,我却是第一次吃。以前妈妈都是买土霉素,并没有换过。

    这个药是有效的。再也没有腹泻。趁着没事,我又转了一下书店,买了一本《三十六计解析》。

    到了下午刚好有一个邻村的车到姑姑家买建材,我就跟车回了家。

    虽然出去了几天,但是我并没有忘记走的时候父母的承诺,催着爸爸去济南。等到了星期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远门非要星期一,也许是这天容易找到要找的人吧),爸爸果然去了,带了本地的一点特产,以及一大桶香油,这已经是很大方了,也不知道他要托的那个人是不是会看在眼里。那个人是一个军区医院的医师,姓黄,军医院有一个附属医学院,那个年头医学中专有的是,很多只要花钱就可以读,已经开学了,还可以看到很多广告,就是证明。真想随便找个医学院,就以身相许了。

    可是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顺利,东西送到了,但是没有找到校长,只是找到了黄医生。只能等机会再去。我给爸爸说,要不去别的医学院看看吧,可是爸爸非要坚持这一个,也许是觉得有个熟人对于我以后的生活更好一些吧。

    我的心又一次失落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随后,就又腹泻了,我都不敢吃一丁点的凉食,天热的还要穿最少的衣服才可以,可是,我却只能吃热饭,喝热水,凡是可能导致腹泻的我都一点不敢吃,它还是来了。有了一次有效的经验,黄连素我已经是整瓶的买,就在口袋里装着,腹泻了,在厕所里就吃药,幸好干吃药片我很拿手,如果不马上吃药,根本出不来厕所。

    为了增强体质,每天晚上我还是要坚持练气功。闲得无聊,我就研究那本三十六计,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权谋书,我以极认真的态度进行了人书合一,三十六计,我本不笨,怎么会学不会呢。谢谢这本书,它让我第一次摆脱了天真。

    可是我的体质还是越来越差,吃不下饭,腹泻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的脚在左足根部原来有一块溃疡,也加重了。

    那块溃疡已经有一年多了,是在使用辅助器械时足底的一个螺栓松掉磨破的,一直就那个样子,可是现在明显的扩大了,我想治疗一下,和爸爸商量,爸爸只同意带我去村卫生室,拿了一些药粉――就是用药片磨碎制成的――让涂在创口上。

    持续的坏心情对于身体的打击的确很大,一个月的经历,可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来弥补,或许,用这一生都无法恢复。我本来体质就差,心情不好,饭量很小,没有了能量供给,身体就处在风雨飘摇中了。

    很快又到了星期一,爸爸又去了济南,回来的结果是,校长有条件的同意了,但是要单独派一个兵跟班。看样子把我当领导了,这实际上是婉言谢绝。

    我的身体也已经不能承受这样的远行,单是腹泻,已经不能住集体宿舍,加上残疾,不能再承受集体宿舍远离厕所。我的脚也在加重,不能承受大型学院的校舍距离,哪怕转一圈,也是做不到的。实际上这个希望已经不可能了。

    爸爸又去问了家电维修,托了一个熟人,一起去了一家家电维修个体。找到的那个人说,下一步家电都保修了,这个行业在慢慢的冷淡,生意并不好做。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谎言。现在看看,不管在什么地方,这句话也是错误的。可是,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骗过了爸爸,无论我再怎么要求,这条路也是行不通了。

    无奈之下,我只有选择裁剪,这是个独木桥,没得选了。可怜我的脚,苦了它了。我很不情愿,关于这一点,爸爸却说,现在都是电动缝纫机,不用脚的。我觉得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一个弱小的生灵,怎么能够违逆上天的安排啊!

    抬首问青天,因何不眷恋。

    我本不经风,怎受大波澜。

    风雨飘摇过,泪花已湿面。

    人生何其短,尚需多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