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智脑坦然地回答:“在人类世界里,从来没有平白无故出现的科技飞跃——化学的诞生是从7000年前玻璃的染色工艺开始积累知识的,物理学的诞生是从6700年前的青铜冶炼开始积累知识的,数学的诞生则是从9000年前城市的建筑开始的……神创造人,也不是一次成功的。
神并不是仅来过一次地球,数十亿年前,神从火星上取得生命的种子,把它撒播在荒凉的地球上,神照看第一个生命的种子诞生,但漫长的时光让神泛起了思乡情绪,于是他们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数亿年过去了,也许是神,也许是神的后人,也许是另一拨神来到地球,他们发现这个蓝色的地球生机勃勃,但是由于缺乏天敌,缺乏限制,地球上的生命已显得体积过于庞大,这种庞大的动物和植物会快速的消耗掉这个星球数百亿年积累的养分。于是,神动用了大能,招来了一个行星撞击地球,引发了弥漫整个星球的大爆炸,持续数年的烟尘让这个蓝色星球迎来了冰河世纪,就这样,体积庞大的动植物逐渐消失。为了适应恶劣的环境,生命以千姿百态的形式存在的,它们开始向多方面发展进化。
数亿年后,神的使者再次来到地球,他们发现残酷地冰河世纪让某些生命体进化为更加可怕的生物。它们的存在,在促进动物的进化同时,也极大的限制了智慧生物的诞生。这时神动用了大能,撕裂了空间,将一些危害地球的生物送入了另一个平行时空,这就是你们常说地第四空间。神的大能引发了天崩地裂,于是。在你们称作阿非利加(非洲)地大陆上多了一条绵延6000公里伤疤。那大概是500万年前的事。
神剔出了危害进化的动物,便就近在附近森林里找了几个动物进行培育、改良。其中,一种叫猴子的动物智力获得了极大的开发,他们逐渐进化到智慧生命,这是现在人类的始祖。这一时期也是生物物种大爆发的时代,神不断地尝试着对物种进行改良,新的物种夜以继日的诞生……
神最后一次来地球,应该是在数千年前。我就当初他们留下的。可惜我在地窟无法进行准确的计时。这次,神在地球上呆了数百年。他们也许是最初创世的神的后裔,也许不是,因为我那时才诞生,而我所知道的过去地历史全来自他们的记述。”
罗亦安嘟囔道:“当然,数百亿年的时光流逝,什么样的生命体有这么漫长的生命。什么样的星球能够维持这么长时间地巅峰。最后一拨‘神’居然使用核弹这么古老的武器,他们怎会具备撕裂时空的能力?”
智脑没理睬罗亦安的嘟囔。它继续唠叨:“神在地球生活的日子里,曾多次向提及这第四空间,这是一个高于我的存在,它完全平行于地球。严格地说,我的存在是仿照第四空间的存在而设立的。
不过,第四空间的存在并不稳定。数千年来。它不时地出现不稳定状态。时不时地,它会出现在这个现实的空间里,并吞噬掉一些误闯者。我很担心第四空间也是有智慧地,所以我的感知从不接近第四空间的徘徊地……”
罗亦安偷笑了,原来“神器”也有害怕的时候,想必他害怕那个所谓的第四空间突然将他吞噬,这便是它数千年来蛰伏不动的原因。
罗亦安心中想法瞒不了智脑,但智脑却没有介意。“往前一步,便超出了我的感知范围——数千年时光里,你是唯一与我交流过的人。我发现你继续进化的可能是无限的。但迈前一步。也许你永远回不到这个世界了。因为千百年来,无数人踏入神秘之门。却从没有一个人回来过,你确信,为了满足一时的好奇心,你要进入那神秘之门?”
罗亦安只顾与智脑交流,忘了韦尔斯还在身边。这位老爵士见罗亦安凝视地图,一脸的呆滞,以为罗亦安在推敲人选,确立计划,他考虑片刻,建议说:“依我看,我的这些学生只要交代他们,他们自己会沿着既定路线继续走下去。薇薇安身手不错,我觉得她应该成为一大助力,是否……”
“不”,罗亦安果断的否决说:“她留在这儿,对我们的助力更大。”
如果说那是个一去不回头的险境,薇薇安最好还是留在此地。谁知道那里存在什么样的可怕生物。罗亦安自认对自己的身手具备充分的信心,但让自己牵挂的人留在身边,会影响他的心境,影响他的发挥。
“就我俩,我们单独去。”罗亦安坚决地说。韦尔斯是老探险家,前往该地是他的任务也是他的职责,如果发生意外,想必他也没什么遗憾。就他们两个人去,至少没有拖累。
“你在路上让那小医生表演得很出色。”韦尔斯盘算着说:“我们是否带上那女医生一起走?遇到美国人,也好让那小医生好好演一场戏,即使遇不上美国人,有个医生在场,对我们的旅行很有帮助。”
“不”,罗亦安再度强调:“就我俩,我们单独去。”
韦尔斯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去准备随身物品。罗亦安回过神来继续与智脑交流。
“如何打开那神秘世界的大门?”他问:“你既然听到‘神’说起过第四空间,自己也曾观察过它的吞噬。那一定知道在什么情况下第四空间会出现不稳定状态。”
“磁暴!”智脑干脆利落地回答:“太阳黑子爆发会产生强大地磁暴,这股磁风暴接触到第四空间,会使第四空间产生裂缝。要知道,能够撕裂时空的能量很强大,而束缚这股能量的力量则更加令人生畏,想必,一点点外力都会使它失衡。因而在现实世界留下吞噬的‘虫洞’。”
如果仅仅是磁暴,那太简单了。罗亦安手头有热核电池。一次强电流输出带来的“电浪涌”,便足以引发一次小型磁暴,而核弹爆炸本身就会释放强磁暴。
返回的路是否同样简单?智脑不知道,罗亦安只好内心暗自祈祷。
夜色降临了,中午的曝热此时又变成了酷冷,罗亦安拉着马摸索着走在裂谷中,他时不时抬头仰望着繁星闪烁地天空。星河是如此的明亮,夜空又是如此地深邃。数万年前,人类的始祖是否也是如此仰望太空?天空中,究竟是哪颗星星上的来客创造了地球生物?
人类是由猴子进化而来的,这是科学。但几百万年过去了,为什么再也没有一只猴子在智力上有哪怕一汤勺的进化?它们还是保留着数百万年前的样子,在大森林里捉虱子。
队伍只剩下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有经验的探险者。因此,大家都走得很悠闲。罗亦安抱着雷明顿,一摇一晃地牵着两匹马走在队伍前面,韦尔斯也牵着另两匹马紧跟着。
在罗亦安牵着地马里,后一匹驮着两只长条箱,因为可能遭遇美国佬的拦截。罗亦安带齐了全部重型火力。左面箱子里两只肥硕的金属旅行箱内是两套美国特种兵制式装备——微型冲锋枪一柄;微型导弹两枚;手雷、枪榴弹各六枚,单兵独眼夜视镜一套,四发装一次性微型火箭筒一个,各类手枪3柄;此外还有格斗军刺、匕首、折叠工兵铲等等,样样齐全。与此同时,这只箱内还见缝插针放下了那个热核公文包。右边的箱子则放着全套的探测仪器,诸如地震分析仪,波谱分析仪等等。
韦尔斯牵的后一匹马上驮的全是食物,由于不知道要遭遇什么样的危险,他不仅带足了五天份地食物。还带上了一具电磁炉、一套太阳能硅板。以及全套的厨房炊具和盐巴调料。
天渐渐亮了,距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但已经接近了美国人的活动区域,一架直升机贴着树梢自头顶上飞过,幸好此地林草茂密,罗亦安他们又隐藏得很好,让呼啸而过的飞机没察觉到异状。
韦尔斯在草丛里摆弄着电脑,察看着附近的卫星照片。“美国人地营地扎在山谷最窄处”,他低声说:“白天没法绕过去。”
“那我们就地宿营?”,罗亦安反问。
韦尔斯点头应承。
“我去把马上的东西卸下来,让马喘口气”,罗亦安答应着,走向马匹,那四匹马正静静地啃食着野草,偶尔可以听到轻微的喷鼻声。
走近马匹,罗亦安脸上突然出现了古怪的笑容,他单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歪着头思索半晌,才缓缓地开口问韦尔斯:“韦尔斯先生,你的行李是谁收拾的?”
韦尔斯诧异地停下手头的工作,抬头问:“怎么?……啊,我在整理仪器,就让迪琪帮我准备食品,有什么问题?”
罗亦安用下巴指指马上驮的一个长条木箱,脸色古怪:“你确定:人类不在你的食谱上?”
“什么话?我可不是德库拉!”韦尔斯不满地回了一句,旋即,他电打一般跳了起来,拔枪对准那个板条箱,脸色郑重:“你是说:箱里有人。”
罗亦安不自然地笑着,问:“别紧张,韦尔斯先生,请把枪放下……这箱子你是从哪里搬出来地?”
韦尔斯侧耳静听,周围只有苍蝇地嗡嗡声及马的喷鼻声,听不出其他异常声响。但他相信罗亦安地判断,缓缓地收起枪。回答说:“你地武器都在薇薇安屋内,所以,我把东西都集中在那里,然后让黑人驮夫搬上了马。当时,营地里其余人都在酣睡,而你正在帐篷外烹饪,薇薇安在你身边。怎么?不对吗?”
罗亦安疑虑地扫了一眼韦尔斯,说:“营地内都在酣睡。迪琪小姐并没有起床,而我们的不速之客——那位你想带上的女医生,她的床就是一只板条箱……”
韦尔斯恍然大悟,向那只板条箱一甩头,发出询问的目光,罗亦安轻轻点头。
营地内没有多余的蚊帐,而非洲的苍蝇又袭扰地令人发疯。为了能够边走边享受风景、累了睡觉醒了就玩,同时,又不让自己的行为不影响队伍地行程。赵箐在那晚夜路后,就喜欢上罗亦安为她选的板条箱,她把这个与自己身长一致的板条箱铺的舒舒服服。并要求如果今后队伍要走而她在睡觉——别叫醒她,把箱子绑在马上就行。她盖上箱盖在里面不受苍蝇打扰地酣睡,等她醒后,随时可以推开箱盖东张西望。还可坐在箱内与人聊天。眼前韦尔斯这只食品箱里就躺着酣睡的赵箐。
“打开看看”,韦尔斯建议。
“确认无疑”,罗亦安回答:“我听到她的呼吸声,闻到她的香水味。”
“叫醒她”,韦尔斯下令,他是想向罗亦安证明自己不是有意为之。
“让她睡吧”。罗亦安放弃了继续质疑。现在就是证实了他心中地疑问,也毫无意义——路已经走了一半,再回头反而暴露了他们的意图。
空中,一只美丽的小鸟翩翩飞舞着,它面色艳红、喉部有一块美丽的黄斑,长而美丽的数根尾羽在飞翔时优雅地摆动着,像是在向人炫耀她的新衣。它不时地贴着罗亦安的耳边飞过,清脆的鸣叫着,警告人类这是她地领地。
“好美丽的小鸟”,醒后的赵箐刚掀开箱盖。便看见这美丽的令人心跳的小鸟盘旋在罗亦安的头顶。她竟然自觉地放低了音量,低声赞叹:“啊。她地飞翔就像是一场华丽的盛装弗拉明戈舞蹈……世界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小鸟,真是令人窒息的美丽。”
罗亦安缓缓转动头颅,生怕惊扰了这只小鸟,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赵箐记得他看向薇薇安就是这种眼神。
“瞧,这小鸟让你想起了什么?”罗亦安用柔和到令赵箐发冷的腔调问。
“凤凰”,赵箐脱口而出:“她飞舞的姿态,简直就是微缩版的凤凰:长长的尾羽、美丽地头冠、七彩斑斓地羽毛、优雅到令人窒息的姿态,如果用剪影画画下它飞行地姿式,简直就是凤凰。”
罗亦安带着温和的笑容回答:“这是卡佛食蜜鸟,又被称为长尾太阳鸟。但你怎能肯定它不是凤凰的原型呢?这是人类起源的地方,出于对于起源地的怀念,我们神化一些起源地的动植物,难道不可理解吗?”
赵箐张嘴结舌:“凤凰、涅磐、火中重生……”
罗亦安截断她的话,继续说:“非洲大草原每18年有一次大火,大火烧尽了衰老的植物,在大火的高温中,无数坚壳植物的种子开裂,得以播种,草原焕发了新生。在火后的草原上,最先到达的鸟类就是美丽的长尾太阳鸟,她们的到来宣布了草原的火中重生,这不是涅磐吗?”
赵箐拒绝争论。毕竟接受新教育以让她摆脱了“中国是地球唯一文明,其他人都是蛮夷,并且那些夷人膝盖不会打弯”的观念,毕竟这地方是无可争议的人类起源地……
“我饿了”,她绕开话题说:“快拿吃的来。”
罗亦安苦笑一声,说:“抱歉,大小姐,本来我们打算装满食物出发,但一不小心,把你躺的箱子当作食品箱装在马上,现在——很遗憾,我们无法吃你,所以没有食物供应。”
赵箐眼珠一转,迅速从她枕下摸出了那支袖珍枪,欢喜地说:“太好了,看我的,我用银雀给你们打猎,你准备好炉子,烧好开水,等我回来吧。”
罗亦安眼珠转了转,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枪消声器,边为赵箐装上边好心的提示说:“用这玩意儿,打不准也不会惊动了其他猎物……离这儿不远处有一群狮子,你小心点,别离开我200米,否则我来不及救援。”
赵箐才爬出箱子,听到这话,才迈出的脚凝在了空中,她偏着头央求说:“你不陪我去吗?”
罗亦安递上三只弹夹,拍拍对方的肩膀,充满信心地说:“放心,你只要不离开我200米,没有猎物能逃出我的枪口。”
赵箐迟迟疑疑的迈出脚步,嘴里还说:“你可别把我也当猎物猎杀了。”
罗亦安摆手不断地向她送出鼓励的目光,看着她渐渐没入草丛。
韦尔斯在地上动了动身体,突然用清醒的嗓门说:“她竟然一点没问为什么来到这里?……啊,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活得纯真无邪而又衣食无忧。我现在才发现那板条箱实在是人间天堂——隔热的铝涅、防潮的泡沫垫、脚部两个微型空调扇送来清风徐徐;盖上盖子,箱子里面恒温恒湿,还可以驼在马上遍地走,比睡袋舒服多了。上帝,她比我这个贵族还会享受!”
罗亦安为他的雷明顿拧上消声器,把枪塞进韦尔斯怀里:“你拿着,照看一下这女孩儿,我去美国佬的营地。”
韦尔斯一咬牙,说:“只要十分钟,我们只要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越过营地进入深谷中。”
罗亦安点头答应着:“我有两枚RXS神经毒气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