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重生

目录:觅清欢|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周围怎么都是水,她极怕水,拼死挣扎着,水渐渐消失了,她缓了口气,慢慢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她又紧张起来,开始挣扎,无意识的找寻出口,累了,休息一会,继续找,几个小时过去了,终于,亮光!她使劲使劲挣扎出去。

    “出来了,出来了,小姐”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只手轻轻拖住她,把她抱了起来,接着又有人使劲的在她屁股上狠劲的掐了一下,她疼的哭出来,“哇……”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是个漂亮的女娃儿。”那个中年女子边说着,边把她递到躺在床上的女子的面前。

    “张妈,您真是的,这么小的孩子,哪能看出漂亮不漂亮呢。”那女子虚弱的笑着,用手逗弄着她,那闪闪的目光,充满着慈爱。

    “淑慈!”一个男子的身影跑进房间,“淑慈,还好吗?”那男子心疼的拉着女子的手。

    女子微笑着说,“我很好,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啊。”

    接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好可爱的孩子!来,狗子,看看你妹妹!”

    “妹妹,妹妹!”一个小男孩蹭到她旁边,一滴口水吧嗒滴到她脸上,然后一只温柔的手替她轻轻擦去。

    感受着这温柔和欢乐,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哭声渐止,那记忆中长长的漆黑阴冷的路,还有那冰冷的水、那颤抖的感觉都渐渐从心中消散,她温暖的睡去,朦胧中,有人喂她喝的,轻轻拍打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女声唱着儿歌,又有一个男声对她说着:“乖囡囡,我是阿玛,阿玛啊!”。

    两个月过去了,她的身体渐渐长大,各种感官也渐渐敏锐起来,终于能看慢慢清楚自己附近的东西了。现在的她最喜欢的就是让张妈抱着四处走四处瞧,这里是座精巧的江南小院,“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这两句形容的再贴切不过了,小小的院落里,正北是座面阔三间的两层小楼,楼上三间卧房,父母一间,其余两间预备留给两个儿女。楼下三间,中间的客厅,东侧的书房都布置的很简洁,无外乎放了几把桌椅、几幅书画,西侧一间却是挨着南窗下做了一排火炕,女主人细心的在炕周围的墙上糊上了约两尺高的粉色花布,炕头放着一只做工十分考究的紫檀木四边包铜的衣箱,上面摆着也是紫檀木制的透雕镜台,镂空雕花极为精美。衣箱和炕的另一侧各放着两只绣着梅花的靠背,中间则是一张小小的炕桌。这间房间就是全家人主要的活动场所了,别看那炕桌个头不大,平时父母下棋、喝茶、全家人吃饭几乎全靠它了,炕的对面放着绣架,绣墩、琴几、古筝,一张折叠小圆桌和几把椅子,琴几和绣架也是紫檀木制,跟衣箱、镜台的花纹样式也有相似,跟现在房中样式简单的桌椅着实有点不协调,想来应是当初额娘的闺房之物,现下成了陪嫁。房内还有一张小小的花几,几上摆着一盆娇蕊嫩黄的水仙,与东侧书房桌上的水仙遥相呼应。房间的花格窗用的是最普通也是最流行的灯笼框纹样,但是不普通的是,那灯笼框的中间留白处的窗纱上,额娘绣上了一幅幅梅兰竹菊,又由阿玛从旁题诗,使得这小小几扇窗透着独特的雅致与温柔。

    她就时常让张妈抱着,透过花格窗静静的看着屋外的小庭院。院子里青砖铺地,东北一角种了一树腊梅,从书房东侧的小圆窗向外望去,那粉墙黛瓦衬着点点一树红色,显得分外的清丽娇艳。腊梅的南边是一间东厢房、一间厨房,平时张妈就带着她住在这东厢房里。对着腊梅的西南角院墙处砌了一个更大一些的狭长的花坛,花坛里种了几株月季,摆放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雨花石,都是阿玛不知道从哪里倒腾回来的。额娘在石中放着微缩版的小石桥、小石亭和竹子水车,居然还在小石亭旁放了一男一女的两个小石像,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鱼缸,养着几尾红色水泡眼,沿着墙种了一排竹子,一边遮掩起后面的厕所,另一边一直延伸到一个月洞门的门口,门上加了一把大铜锁,她还从来没有进去过,月洞门的另一侧则是阿玛搭起的小葡萄架,下面吊着的秋千是她的最爱,可惜她的身体还太小,没办法自己去玩。院落里还有一口小小的水井,井水很甜,平时泡茶做饭都是用这井水了。南侧除三间略小的放杂物的倒座房外,就是个小小的院门了,每次看到这个院门,再对比下隔壁的一个黑漆漆的大门,总觉得家里这门着实有点小气,跟那大门比起来倒更像是个边门。整个院落不大,也没什么名贵的家具摆设,却处处都能看出女主人的兰心慧质、男主人的匠心独运,正应了那句广告词——“有巧思,无难事”。

    出了小院门,右边张妈开出了很小的一片菜地,现下开满了油菜花,微风吹来,流金溢彩。往外走个七、八步,就是一条清清亮亮的小河。每天快到傍晚时分,张妈就在小河旁洗菜择菜,额娘则把她的摇篮推到河旁,自己坐在旁边边缝衣服,边跟张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着阿玛回家。夕阳静静的照在河面上,点点的金光分外的温柔和妩媚。只是,这原本如此美好的场景,她却时常没来由的恐慌,尤其是注视着水面的时候,总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尤其每到夜深,看到旁边那黑洞幽深的胡同,一种没来由的孤单和害怕,就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心口闷得发疼。她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也许自己真的丢失掉了什么,也许……呵,一个才两个月大的小不点,想这些干嘛,她用力的晃晃头,说起来,除了这有时出现的不明感觉,她还蛮享受现在每日吃饱就睡连路都不用自己走的日子,可就是,他,千万别来……

    正想着,那个他挥着把木头宝剑冲了进来,跑到她的摇篮旁,嘴里嗯嗯啊啊的喊着:“妹妹,宝剑,一起玩,一起玩。”

    她翻了个白眼,哼,滴我口水的小破孩儿!玩剑?我可是淑女!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轻蔑,狗子开始不停的摇晃摇篮,一时间她被晃的七晕八素,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学会走路,不行的话,学会爬也好,还有,将来,绝不叫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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