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佟福就成了若水家的常客,每次都带很多好吃的,尤其是若水的葱油饼和水儿的鳜鱼跟蟹黄包子,说是将来在喜宴上也一定要上这两道菜,还有萨其马,还说要没这几样,可真不一定能成就二人的姻缘呢。
此事一了,额娘心也放下大半。这日,额娘把若水叫到近前来道:“满儿的事也算圆满,我也不因这事再责罚你了。只是你这性子太过顽劣,办事又毛毛躁躁、自以为是。从今日起,罚你一个月不许出门,在家老老实实的绣花儿练字,修心养性!”若水一听,一个月啊!这还不要了她的老命!于是,赖在额娘旁边又是撒娇,又是求饶的,没想到这次,额娘就是不松口。到最后,若水只得败下阵来,乖乖的听额娘的吩咐。
刚开始几日真是痛苦,若水每日里拿个绣花针坐在窗前装模作样,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像东方不败呢,连水儿看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过了半个月,手也不那么迟钝了,也终于绣出点自己的心德来,等到第一个作品——一个嫩粉色的小荷包诞生之后,若水看着自己的作品,真是喜不自胜。额娘拿起那荷包看了看,道:“比我小时候的第一个绣品,样子还是差了些,看来你的性子是随了你阿玛了,性子不稳,又容易走神。”
若水伸伸舌头,心想,额娘对自己要求也太高了,不过倒是每句都说中了。
满儿则是走过来,拿着那荷包道:“小小姐绣的已经很好了,您看这荷花绣的的多好!比满儿刚学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额娘一听这话,捂着肚子笑了半天,若水则是哭丧着脸,拿过荷包,仔仔细细看了几眼,生气的扔到一旁,嘟囔道:“我绣的是兰花,怎么就成荷花了呢。”
自此之后,若水发起狠来,开始认认真真的一点点的跟额娘学。额娘见她不在应付了,也就放下心来,每日正儿八经的一点点教她。这日若水正绣着自己的第二个荷包,就见额娘拿着针线愣神。若水伸手在额娘眼前晃了晃,额娘这才猛地缓过神来,轻笑道:“你看我,之前每日说你容易走神,今日我倒走神了。”
若水有点担心的问道:“额娘,您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
额娘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有点舍不得满儿,而且,我们也得再找个踏实可靠又机灵的人才行。只是我看了几日,不是不够机灵,就是家务做得不够好,再不就是看起来就不牢靠,而几样都不错的呢,身价又高,想要找个合适的真是太难了。”
若水心道,这事儿说白了还是落到了钱上。自己这家现在其实日子过的也还不错,朝廷每半年给阿玛发一次饷银和饷米,单纯用来养家糊口那是绰绰有余了。只是每到过年过节的人情往来实在太多,而给京城送的年礼更是占了家里开销的一大部分,自己家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进项,自然平时过起日子来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得想个什么法子,才能帮家里赚点钱呢。
正在这时,小扬州上门了,若水吓了一跳,心想最近自己没惹到她吧!额娘瞪了若水一眼,马上起身迎了出去。
只听小扬州笑着对额娘道:“恭佳夫人,听说您绣功了得。我这闲来无事,绣了个手帕,可这鸳鸯的眼睛怎么都绣不出神彩来,想请您帮忙点拨点拨。”
“您太客气了。”额娘说着就拿起手帕看了看,而后细细的告诉小扬州。
若水松了口气,原来是来找额娘的!突然这时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一拍大腿,就是它了!绣学!额娘的绣功那是十里八街有名的,平日里就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来跟额娘讨教手艺,还有人专门让自己的孩子来跟额娘学习。因为平时来的人太多,而且总是不分白天黑夜,额娘经常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绣活儿,一个个帮忙讲解。最近都弄得额娘有点不胜其烦了,前几天还跟阿玛抱怨这事来着。既然如此,倒不如让额娘直接开一个绣学,就像前世的学习班一样,一来可以把这些经常向额娘请教的人放在一起,统一授课,就不至于一个问题要反复跟不同的人说好多次,而且时间相对固定,额娘也就能更好的安排自己其他的事情了;二来呢,可以帮家里补贴一点家计。
若水跳了起来,兴奋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反反复复合计着这事。这绣学可以分成初级班、中级班和高级版,还可以单独分出一个幼儿班。另外,额娘还可以开一个小店,仿照前世那种卖的成袋包装好的十字绣的做法,由额娘设计图样,并在图样上标明何处用什么样的针线,然后配好各种锦缎、各色针线放在一起一并出售。如果有人不明白,就可以到额娘的绣学免费咨询,也可以为绣学做个宣传,吸引更多的人来报名。
额娘送走小扬州,看到若水跟陀螺似的在屋里不停打转,不由笑道:“你这是干嘛哪,拉磨呢?”
若水也来不及想额娘这话里的意思,急着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额娘听。听完后,额娘点头道:“这个法子听着还不错,尤其是那个把图样和针线布料一并出售的想法。你干娘前阵子正为自己店里的一些裁剩下的下脚料心疼呢,有很多都可以拿来做些荷包肚兜之类的,可是这种东西送人不好看,自己留着做贴身的东西又总觉得是别人剩下的,心里终归疙疙瘩瘩的。所以这些布料虽然质地上乘,可最后只能用贱价卖出去,实在可惜!”
“恩,像这样的布料,可以把价格订的比原来成匹的布料低一点,比卖下脚料的价格高一些,再配上好看的包装,就能既让人不觉得是便宜货,又能让更多买不起成匹的贵布料的人也能过一把阔太太阔小姐的瘾。”
“没错!而且直接在你干娘店里卖,也省的咱们单独找地儿了。”
“是啊!这就能省我们的租金啦~!额娘你真会算计!”
“说到底还是你的法子好!至于建绣学嘛,咱们家那边的院子正好租客又走了,赶明儿我跟满儿把那儿收拾出来,稍微布置下,就能用了。只是这初级班、中级班的叫法有些怪,咱们最好再合计个雅致点的名字来,还有这绣学的名字,也得想一个。”
“恩……,绣学的名字,我倒有一个好主意,每个父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希望自己孩子有朝一日能一鸣惊人,不如就叫做‘鸣凤绣学’如何?”
“鸣凤绣学?不错!既然用的是鸣凤,那,我也有了,不如最低等的就叫做青鸟园,中等的叫朱雀园,最高等的就叫金凤园,怎样?”
“额娘你这名字起的好!不过,咱们这绣学不能什么人都要,得通过一定的考试,有一定资质的才能入学。入学之后,还可以根据她们的考试成绩,分别分到不同等级的园中学习。而从低等园到中等园,或者从中等到高等每半年进行一次考试,只有考试通过才能到升学。哦,对了,对于那些资质和基础都不太好的,咱们也别放弃,可以办一个学前班,不如,就叫雏燕园吧!在那里学习,只要能通过考试,也可以升学。对了,额娘,咱们还可以办一个速成班,让那些只求学些皮毛的女子可以学些技巧,走个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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