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请说!”
“第一、将来不得随意参与到案件之中;第二、如万不得已之下参与进案子,也只能暗中调查,尽量不为人所知;第三、到最后即使此案为你所破,也尽量移交官府解决,不可单独冒险。这三点你若答应,我就收你为徒!”
若水听到这话,心中反而欢喜,自己本就决心这辈子一定要低调做人、平平安安过生活,这三个条件正合自己心意,而且这样一来,只要自己在师父身边,想来他不会禁止自己去了解案情。额娘之前对自己看《洗冤集录》并不赞成,现下如此应该也没了反对的理由了!只是拜师之事若被人知晓,仍是个不大不小的风波。
若水想到这,心中已有了计较,抬头对施大人道:“若水一定谨记师父教诲!只是师父,若水也有请求三章,想求师父答应!”阿玛在旁皱眉道:“若水,不得对大人无理!”
施大人摆摆手:“无妨无妨,还是说来听听吧!”
“第一是,若水现在还小,也怕将来万一所行不当、令师父脸上无光。所以,若水想,今后若水来府衙中向师父学习之时,对外只说是陪心影小姐读书,可好?”
“呵!之前你被称作神童之事弄得满城风雨,如今是怕流言再起?”
若水红着脸点点头:“师父果然明察秋毫,之前的事情才刚刚平息,若水实在不想再生事端,以免累及家人。”阿玛听到若水的话,心下颇有些安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施大人又道:“第二呢?”
“第二,想请师父不要责怪阿玛,阿玛也是因为若水的阻拦,才没有对施大人说实话,之前那次升职也是意外之喜……”阿玛一惊,赶忙捂住若水的嘴。
施大人笑着伸手一拦道:“童言无忌,无事!若水啊,你能如此孝顺,实属不易!之前的事,我也不会责怪你阿玛的,毕竟那两件案子如若没有他的提醒,不会完成的如此顺利!至于那次对他的升职,也不仅仅因为那件案子,更是因为他平时就对差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所以你不必担心。说第三件吧!”
“第三嘛,呵呵,”若水老脸一红,低声道,“想请师父也收下我哥哥吧!他很聪明的!而且他的理想,就是成为像师父这样的好官!”阿玛听见脸都白了,一把将若水拉过来:“若水,你越说越过分了!”
施大人沉思片刻,随后点头道:“凡事不忘家人。崇安啊,我倒真开始羡慕你们这一家子了!也罢,好人做到底,这事儿我就答应了。只是既然拜我为师,我必然对你们会比对别人更加严厉,若你们兄妹二人不思进取、行止不端,我必不轻饶!”
若水听到施大人的话音如此严厉,先是一惊,随即赶忙答道:“请师父放心,若水决不辜负师父的期望!”一旁的阿玛听这请求三章总算是说完了,一边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暗暗擦了擦冷汗,心道:但愿自己这闺女可别再讲话了!却没想到旁边的若水非常不识相的又开口道:“师父,您能给徒弟签个名儿吗?徒弟真的对师父仰慕已久了!”阿玛一听差点晕过去。
施大人想了想,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珍藏已久的《洗冤集录》,道:“这是我的父亲在我幼年时送我的礼物,就将它赠予你吧,也算是咱们师徒之谊的见证!”说完,乐呵呵的在扉页上签上大名,将书送给了若水。
之后阿玛将尚容领来,跟若水一起行了拜师之礼,中午又在施大人家美美的吃了一顿,虽然大都是些素菜,但是做的却非常精致,阿玛顾及是在上司家,不敢大快朵颐,但还是在心中大呼过瘾,嘴上笑的跟朵花似地,不住口的夸厨子功夫了得。额娘则是在东跨院跟曹夫人、施夫人一同用餐。
下午回家的路上,额娘还不知道在施大人书房发生的事,一上车坐稳,便赶忙问阿玛情况。
阿玛摇头叹道:“今儿我算见识了咱这闺女有多天不怕地不怕了,什么都敢说!”
额娘惊道:“究竟怎么回事?”
若水撅嘴道:‘阿玛你还说我呢!你也太实在了!施大人只怕只是诈你一下,你倒什么都说了,要真说我天不怕地不怕,也是随您!‘
阿玛笑道:‘这丫头!其实我原本也没想瞒着施大人,如此正好,也解了我的一桩心事!更何况,阿玛见你每次见到施大人时都激动的很,这次恰好有这个机会,自然得想法子让你见见!‘若水伸伸舌头,心道:原来自己之前的一举一动早都落在阿玛眼里了,听了阿玛的一番话,若水心中又不禁有些感动,阿玛有时像个孩子似地,好像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是把家中所有人、所有事都牢牢记在心中,这或者就是母爱与父爱的不同吧,于是若水也就闭口不再跟阿玛争了。
额娘急道:“这些话没头没脑的,谁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阿玛笑着将刚才书房之事一一细说了,额娘听完捂着心口,狠狠朝若水打了一下,尚容赶忙去拦,只听额娘道:“你这孩子,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嘛!瞧瞧你说的那些话,真让人吓死了!”
尚容护着妹妹道:“额娘,若水说的哪一句不是为了咱们家啊?更何况妹妹也不过是问问,师父不答应也就算了,你们这么紧张干嘛呀!再说了,妹妹问的那些,你们就真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吗?”
额娘一时有些语塞,随即又道:“那她说的也太直接了,万一施大人……”
若水撅着嘴道:“额娘,我是小孩儿,师父怎么会跟我一般见识呢!这话就因为你们问不出说不出的,我才去说的,你们倒还怪我呢!”
阿玛摇头笑道:“算了,现在儿子女儿大了,咱们都说不过他们了!反正此事现在这么圆满,也就算了吧!而且啊,咱们这孩子也是随了你了,你看你之前一见到纳兰容若的亲笔签名,激动的跟什么似地,这若水真是跟你一模一样,今天还巴巴的跟大人要了签名呢!”
“什么?!”额娘瞪大眼睛,又作势要打若水,若水伸伸舌头赶忙道:“好额娘!若水以后再也不敢啦!”
额娘看若水答应的倒也诚恳,叹了口气,也就翻过这页不提了,之后又将今天与施、曹二位夫人商定的事跟阿玛说了。阿玛有些心疼的握着额娘的手道:“事儿倒是好事儿,可是你更要忙了,都怪我不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额娘听阿玛这么说,不由笑道:“我现在也不仅仅是为钱,只觉得以前的日子太清闲了,现在这样反而心里踏实,看到这些孩子们的针线做的越来越好,我心里更是高兴。”
阿玛点头道:“只要你能开心就好!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
额娘低头笑了笑,随即又道:“对了,施大人公务繁忙,能顾得过来他们两个吗?”
“这你放心,我跟大人商量过了,每三天大人抽时间给他们上次课,其余时间啊……”
“其余时间曹颜约我去他家一起学习。”尚容打断阿玛的话。
额娘摇头笑道:“你这孩子还真是不怕生,立马就跟珍哥儿混熟了。”
阿玛也笑道:“男孩子嘛,这样才好!至于咱们若水啊,大人也说了,就跟心影一起学习了。”
额娘高兴道:“这我就终于放下心了!咱们家啊现在这些事儿终于都有着落了!”
若水摇头道:“额娘,这您就错了!还真有一件事儿迫在眉睫呢!满儿姐姐当初跟大福子哥哥订的婚约可是一年啊,如今可快要到喽!”
额娘猛的一拍手道:“呀!这事儿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对了!满儿的嫁妆和婚礼得赶快开始准备了,还有咱们家也得尽快找个合适的人才行,要不依你满儿姐的性子,肯定又要把婚事往后拖了!”
额娘回家之后,就开始张罗着找能接替满儿的人,本来额娘也想直接买个丫头,可之前林单他们家那事儿,多少让额娘有点阴影,总觉得买卖人口就会助长那些人牙子的气焰,又不知道得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孩子,于是索性在家门外贴了一个告示,直接招聘人来帮佣,佣钱月结。额娘平时人缘好,这次给的佣钱又高,就有很多乡邻来推荐自家的亲戚或者女儿来应聘。而绣学的学生们听到这个消息也踊跃起来,青儿也是其中一个。若水很好奇的跑去问青儿来应聘的原因,青儿有些羞涩的告诉她,如果真成了她家的一份子,就可以在闲暇时候到更高等的园中蹭课,还说不定能得到额娘更多的指点,更何况她家这次给的工钱听说也不少,自己家里正困难,如果能为家中挣点钱,也能帮父母减轻点负担。
最后额娘制定了几轮考试,终于筛选出来两人,一人是冉悠婶婶的姐姐的女儿兰儿,约摸十二岁左右,还有一人就是青儿,只是青儿现在只有八岁,两人倒都是从两三岁就开始帮着家里干活,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额娘在这两人中颇为为难,论起踏实稳重,青儿着实更胜一筹,可她年纪实在太小;兰儿呢,聪明有余,但总让人感觉不太放心。最后还是满儿,觉得跟青儿更投缘,劝额娘将青儿留在了家中。之后,满儿就开始手把手的教青儿,额娘则开始暗地里准备满儿的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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