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惊讶的看着假山之中,只听那轻吟声和气喘声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几声低低的乞求:“爷……求您……求您快点,绵儿……绵儿……受不住了……”这……分明就是**裸的诱惑嘛!果然,一声低笑轻轻响起,而后又是更猛烈更缠绵的娇喘和呻吟。若水的脸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一般,在前世好歹看过电影电视,也看过无数言情小说,可是这么近距离的现场直播,真还是第一次。若水直觉想离开这里,可纳兰氏却正靠在她的肩头睡得正香,若水不忍吵她,只得尴尬的继续坐在那里,考虑要不要出点声音,打断里面的二人,不过,或者,这样做又有些不够人道。正当若水如坐针毡之际,纳兰氏也终于被这声音吵醒,她揉揉头,微恼的看了眼打扰她美梦的地方,接着陡然明白过来,再看若水一脸尴尬,纳兰氏顿时沉下了脸,她赶忙上前捂住若水的耳朵,怒道:“哪个下作的东西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假山里面的声音顿时停止了,而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从里面走出衣衫不整的两人,竟然是长房长子尚宁和若水家院里的红绵!若水大惊之下,心中却浮起一阵冷笑,难怪大伯母要将红绵送到她家院里,本来还以为是对阿玛那边有什么企图,原来是因为大哥尚宁啊!
两人满脸通红站在假山口,红绵一看到纳兰氏和若水,便立刻跪倒哭道:“三太太,二姑娘,红绵知错了,求您不要将这事说出去,红绵无所谓,可大少爷肯定会挨罚的。”
“哼!你少在我面前说好听的,亏你还知道大少爷会挨罚,早别引着爷做这等龌龊事啊!”
“三婶,红绵不是这样的人!”尚宁突然跪下道,“我是真心喜欢红绵的,将来必要娶她为妻,今生绝不做第二人想!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三婶不要怪她!”
若水实在没想到尚宁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刚才心里还对这大哥有些非议,现在倒有些刮目相看了。纳兰氏显然也是一愣,看着尚宁沉吟半晌:“如果我要将这事告诉你额娘呢?”
尚宁抬起头,目光异常坚定:“我便告诉额娘,我要娶红绵!本来我还想等到有了官职,能照顾她的时候,再向额娘禀报,拼着额娘将我赶出家门,我也要跟她一起,可是,事已至此,我一定会承担责任,不会叫她受苦。”红绵听了尚宁这番话,看着他的眼神,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尚宁则是冲她微微一笑,目光里全是宠溺。
纳兰氏微叹了一口气,声音微不可查的道:“希望将来你还能记得今天说的话。”若水听在耳中,有些微讶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目中竟然有一股浓重的哀伤一闪而逝。而后,她对着跪地的两人道:“罢了!你们既然是如此坚定,我也无谓多这个嘴,只是这事以后决不可再有!”
红绵听纳兰氏放松了语气,顿时大喜,赶忙跟纳兰氏磕头道:“谢谢三太太,红绵以后绝不敢了!”
尚宁也跟着红着脸点点头:“尚宁以后绝不敢再犯!”
纳兰氏缓了脸色,二人站起,红绵低头道了谢。不得不说,红绵的确是很美,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妖艳,也难怪大哥会喜欢她。若水微笑着上下打量着她,在看到她颈间时,却是猛的怔住了,她……怎么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银锁?
红绵却完全没发觉若水的异样,低头行了个礼,又抛给尚宁一个依依不舍的眼神,便跑回了锦园。而尚宁,也一个人回了房。若水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突然发现,还有一个人跟自己一样失了魂,纳兰氏怔怔的看着红绵的背影,低声喃喃自语:“她……怎么会有那个银锁?”
若水心中奇怪:“婶婶,你见过那个银锁?”
“没有!谁说我见过!我只是一时眼花看错了而已!”看着纳兰氏如此慌乱的神情,若水反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可纳兰氏不容她再问,转身一人匆匆的往观景阁走去,像是要逃离什么。
若水疑惑着回到观景阁,却见到穆舒氏一脸不悦的坐在那儿,完全没有了刚才看戏的沉迷。若水便轻轻碰了碰她,低声问道:“额娘,怎么了?”
穆舒氏阴沉着脸,望了眼老太太,一言不发。看来是老太太说了什么惹到她了!若水叹了口气,眼角却看到乌苏氏脸上滑过一丝得意。若水顿时有些头疼,开始无比怀念江宁的小家。唉!这勾心斗角的一家人啊,怎么就不嫌烦呢!
就这样,这戏里戏外的一直到了夕阳西下方才散场。穆舒氏板着脸,一声不吭的领着若水往小院走陆娘和宜双跟在后面。尚容在远处看到几人,本来笑着跑过来,可看到额娘的脸色,忙收起了笑容,拽了拽若水的衣袖。若水摇摇头,耸了耸肩,无声的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后她拉着尚容慢走几步,低声问陆娘:“这究竟是怎么了?”
陆娘看了眼穆舒氏,也压低声音答道:“大太太看着戏的时候,突然说起不知三太太和小姐你去那儿了,宝媛姑太太立刻跟在后面与她拌嘴,老太太阻了几句,接下来这话头就不知怎么绕来绕去的绕到了二房人丁稀少的事儿上,老太太就提到了上次送来的春情和秋痕,想让二老爷尽快收了房。二太太当时就恼了,可又不好当面顶撞,这不就一直生闷气嘛!”
若水这才明白,心中暗恼这老太太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破坏人家家庭。这么想着刚要踏进锦园,就听到阿玛在房里大怒道:“滚出去!”房外几人俱是一惊,接着就见到秋痕衣衫不整,哭红着双眼跑了出来,也不理穆舒氏,径自跑回了自己房中。陆娘看到这情形,也赶忙去了秋痕房中。
穆舒氏大惊,赶忙跑进房中,见崇安正一脸怒意的站在房里,气的手直发抖,猛的摔了一个茶杯,吼道:“你把爷当成什么人了!”一转身,竟然见到了穆舒氏和一双儿女正站在门口,正惊讶的看着他。
崇安强压住怒气,对尚容和若水道:“你们先回房!”两人自是不敢不从,乖乖的出了房门,“哐”的一声,房门被关了起来,过了半晌,额娘出来找人将陆娘叫进了房间。
一直到了天完全擦黑,陆娘才从房里出来,张罗着备饭,阿红阿紫早就准备好多时了,立刻“刺啦”一声将菜下了锅。若水跟尚容见状,赶忙冲进了正房西间,见穆舒氏坐在床上绣着花,脸上的不豫已经一扫而空,转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从容。阿玛呢,正在练字,虽说还是微皱眉头,但显然已经没有了下午的震怒。
兄妹俩奇怪的对视一眼,一齐跑到穆舒氏面前。尚容伸手拽过额娘手里的绣布藏在身后,若水则是靠在额娘怀里使劲的摇着晃着:“好额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跟我们透露一点啊~!”
穆舒氏宠溺的看着这兄妹俩,拿回绣布:“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这种龌龊事,你们还是莫问的好!”
若水撅撅嘴:“那好吧,不问就不问吧,不过,阿玛怎么那么生气啊?就只因为那秋痕?”
“鬼精灵!”穆舒氏白了她一眼,“你阿玛今日真的有件生气的事,记不记得午饭之时,你宝媛姑姑曾提到过的那个笔贴士的职位?”
若水赶忙点点头:“老太太不是说已经有人顶上了吗?”
“唉!那个职位,原本是你大伯父帮你阿玛谋的。”
“什么?!有人抢了阿玛的职位?是谁?”
“”老太爷的四儿子!”
尚容皱眉道:“四儿子?阿玛不就兄弟三人吗,什么时候冒出了个老四?”
“哎~,这里面的事儿你不知道,等我过会儿再告诉你。”若水打断他的话,又道,“额娘,他四儿子家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嗨!还用问吗?你阿玛要来京城,肯定要重新某职位啊,老太爷早就盯上了。你大伯父本来将这是瞒得死死地,偏你大伯母为了在老太太面前表功,把这事捅了出去,老太爷就见天的在老太太面前闹,最后闹得老太太没办法了,便让你大伯父举荐了那个四儿子。”
“又是大伯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会不会是因为前几天额娘拒绝了往公中交钱,才故意这么做的啊?”
“也不是没可能,之前我说话做事,已经给她留了面子,可她实在太过分,我最后才忍无可忍的。现在看来,我还是太急躁了,应当等你阿玛的差事落实了才好。”
“我在江宁早就升到了五品,即便进了京,也至少应该是个从五品才是,那个笔贴士的职位,不过从七品,我原本也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就这么被人抢了去,还是那种白眼狼,尤其还得了额娘的首肯,我就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崇安放下手中的笔,咬着后槽牙,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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