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你大哥这么乱来没关系？”看着陆少言和商却离开，吴聿有些不安地问。那位陆家大少的处理方式，说乱来都是客气的。
“我管他去死。”陆少空用小指掏掏耳朵，“反正老头肯定也准许他便宜行事了。——结果就是我当苦力。”
“那你打算怎么办？”赵枚好奇。
“照办咯。总不能因为置气就扔下这种凶物不管吧。”陆少空垮下肩，“反正这堂课已经翘了，找个地方坐下来整理一下情报好了。”
“校区食堂吧，这个时间人比较少。”杨梢提议。
“嗯，我顺便把我妹妹叫来。”陆少空说着，开始翻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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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原本被封在万封寺里的某个水生类妖物被意外放了出来，顺口把解放了它的倒霉鬼吃了。但在进食到一半的时候被刚好在同一天解放的某个大妖吓走，因为刚刚苏醒力量不全所以逃进最近的水源区，休息够之后开始猎食。”把迄今为止的零散情报整合起来之后，陆少空困惑地挠挠下巴，“感觉漏洞好多。”
文史学院的学生第三食堂里，三男两女的可疑五人组围坐在一个六人的长桌边，桌上则铺着列出一二三四的纸。忙着准备午餐的食堂大师傅们则对此视而不见，只能说凝重的学术气氛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隐藏真相的利器。
“如果你说的是为什么那东西明明力量不足还能闯进学校来的话，那很好解释。”杨梢答疑，“这个学校的禁制其实只针对鬼灵一属，妖类虽然会被压制实力，但出入并无妨碍。”
“对于死在学校里的，一般会就地镇压，然后有专门的鬼统一供养，定时送去下面。”赵枚趴在桌子上咕哝，“比如这个食堂半夜有饭菜香的那个怪谈，就是那个专门的鬼厨子在做饭供养那些土著鬼。”
“那你们呢？这禁制总不会认身份吧？”陆少缘看着两兄妹。有肉身，而且双亲的身份又高到那种境界，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觉得这两人来这里念书是巧合。
“我们有肉身呀～只要小心进门的时候别被劈到就好了～”赵枚晃晃头，“不过那把刀好厉害，我第一次走的时候差点被劈中。”
“还说？你那时简直胡闹。”杨梢抬手在妹妹头上敲个爆栗，“如果不是有那位跟着，你多少条命也不够死。”
“那位？”陆少空八卦魂立燃。原来这两个也不是开了金手指的？
“一位魔君。这学校的禁制就是他做的。可惜这位的兴趣是云游，从来只有他来找人，别人想找他简直比登天还难。”杨梢摇摇头。他们也只在第一次进校的时候为了学习通过禁制的方法而见过那人一面，后来再见到的就只有各种跟他有关的人物而已。
“日后有缘一定要会会。”陆少空点点头。无论是能劳动魔君下禁制的学校还是肯给学校下禁止的魔君，哪一个都是无比令人好奇的存在。
“有缘的话我也很想再见那位一面，不过现在是不是跑题了？”一直没吭声的吴聿终于开口。
所有参与歪楼的成员同时捂脸。果然无论原本多么英明神武的话题，在遭遇歪楼的时候都只有躺平任调戏一条路可走。
“那么现在假定失踪的两人是被这个妖物吞了，两个校区几十个人工湖，怎么排查？无论是放水还是潜水都不靠谱。”陆少缘把话题拉回正轨。
“这俩人是哪个系的？”陆少空问。知道学院的话，至少能缩小一半范围吧。怎么说也没有特意跑到别人校区里约会的道理。
“苗嵋在医学院，华依在师范学院。”杨梢很淡定。
陆少空几乎吐血。不在一个系就算了还不在一个学院，不在一个学院也算了连一个校区都不在？“离这么远这是怎么才能勾搭成奸啊！”
“无论是校运动会还是校新年舞会，机会总是很多的。”从一开始就放弃了用这种条件排查的杨梢解释，“再加上宿舍分配根本不是按学系而是随机抽签，同宿舍里有个其他校区的很正常。”
“这天杀的学校……”陆少言的仇恨方向完全转移。
“那现在怎么办？找晏貅画地图？”赵枚双眼闪亮亮地提议。晏家的占卜啊～她早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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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乩？”
一下课就被叫到食堂来的晏貅身边自然还跟着闻人言和海天蓝。
“可以是可以，不过学校里对灵力的压制太厉害，所以我不能保证结果准确。”晏貅很诚实。他的灵力比起其他几个武力型的本身就略低，所以在这种按比例削弱实力的禁制里更是吃亏不少。
“没关系，反正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陆少空大喇喇一挥手。
“那范围和方向呢？全校灵力最高？”闻人言看看在座一圈人，如果用这个做条件，最后中招的只会是眼前这几只吧？
“跟水有关的地方吧。”陆少空搔搔头发，“照那个骨女的说法，学校里借地修行小妖精挺多的。……妖气能探知么？”
晏貅摇摇头：“弱的被压制了，强的自行掩藏加上被压制，哪边都是完美隐藏的效果。”
“所以只能勉强退而求其次找与水相关灵力强的了。”陆少空叹息一声，“晚上来我们宿舍还是去你们超市？”
“来这边吧，好歹地方够大，能铺开比例尺大些的地图。”杨梢最后拍板。
“在宿舍区的话，那我晚上就不过来了。”陆少缘表示退出。
闻人言点头表示理解：“说起来，小缘你在万封寺住得还习惯吗？”
“还不错。用度都很方便，有什么特殊需要跟管理员报备一声就可以。不过……”陆少缘微微皱眉。
“有麻烦？”闻人言诧异。毕竟陆家的小孩是实在不能算正常人家出来的，能让他们觉得麻烦的……那应该真的挺麻烦的。
“麻烦谈不上，只是有点不适应。”陆少缘说着，视线投向了某个方向。
几人同时循着看过去。
穿着长度几乎拖地的黑色连衣裙的瘦削女子缓慢地从食堂门外飘过。
“……僵尸？”海天蓝张大嘴。
“不会，她是活的。而且也没有尸气。”在这方面，吴聿无疑是权威。
“殳家大小姐啊。”晏貅很淡定。虽然不熟，好歹是见过的。
“你又认识？！”陆海闻人三家的少爷异口同声。妈的这天下还有他晏大少不认识的吗？
“以我家的工作性质认识一两个门庭显赫的世家那不是很正常吗？”晏貅一脸无辜地反问，“反而是天蓝你不认识她才比较奇怪吧？”
“我又没接过殳家的委托。”海天蓝不屑。
“那个就是你不适应的原因？”陆少空疑惑。自己这个妹妹虽然不合群了点，但其实很少对人有明确的厌恶，现在这样，“难道是嫉妒人家看起来比你更诡异？”
“我刚才不是说过跟那个水妖同一天被解放的还有另一个大妖吗？”直接无视哥哥的幼稚猜想，陆少缘解释，“那是只狼。原本被封在她现在在万封寺住的那个院子里。”
“也就是说……”陆少空明白了。
“现在那头狼正在给她当忠犬。”陆少缘波澜不惊地丢出颗炸弹。
“你说……”陆少空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他怎么记得万封寺里封着的全是些凶恶的妖怪呢？是他记错了还是听错了？
“忠犬。”陆少缘很明白哥哥在想什么地重复了一遍关键词，“所以我说有点不适应。”
“我也很不适应啊～”陆少空抱着头趴在桌子上哀哀叫，“现实太可怕了我要去梦里寻找和平！”
“去吧，记得晚上早点醒过来，别误了晏貅扶乩。”一点不挣扎地，闻人言抛弃了想要逃避现实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