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不是吃醋？”韩天似笑非笑地看着人。
“老子可是要跟她一辈子的。不知道她过去的事，万一哪天说错话戳到旧伤，那多失礼。”白寂决定无视他的一再挑衅。
“没关系，你平常就已经很失礼了。”韩天摊摊手。
“你才是那个最失礼的东西吧！”白寂终于暴怒。
像是终于觉得戏弄够了人，韩天哈哈一笑，交叠起双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殳小姐六年前的时候做过我一阵子病人。不过从那之后倒是没什么联系了……如果不是要处理你的事，我大概还不会见到她。”
“她受过重伤？”白寂皱眉。
“重倒是不重。”韩天起身走到占满了一面墙的书架前，数了数后，从上面抽出一个文件夹，拿到了白寂面前，“不过精神创伤不算小。”
白寂接过病历，却没有急着打开：“不是重伤会到你手里？”
“她被送来的时候满身是血，没打扫干净前谁知道那血是谁的。”韩天理理衣袖，“我当时也没想到这世代还能有人把别人的血溅满自己一身的。尤其这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娃。”
“……她到底干了什么？”白寂的脸色有点难看。
“殳家老爷在商界速来以手腕强硬闻名，自然也树敌不少。”韩天轻叹口气，“六年前殳小姐曾被绑架，幕后主使的就是殳老爷不知哪辈子得罪的对头。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听当时找到她的警察说，发现她的那个现场里躺了满地的死人。”
白寂皱了皱眉，翻开了手里的病历。
“怎么会这样的！”视线落在某一行文字上，白寂瞬间脸色铁青。
完全明白对方看到了什么的韩天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拍了拍白寂的肩。
“……她才十二……”白寂有点茫然地看着韩天。明明他已经睡了这么久，为什么这世道还是这个样子？
韩天抿了抿嘴，轻叹：“过去的事你无能为力，至少未来你可以一直陪着她。”
“……她是要嫁人的。”白寂别开头，“我跟在她身边，我怕她男人被醋淹死。”
“你可以以原型跟着。”韩天点点头，“动物妖就是这点方便。”
白寂瞪着人不说话。
“不然就撒娇吧。殳小姐耐性好，不会揍你。”
“……你这个死人去死吧！”直接把病历摔在韩天脸上，白寂头也不回地离开。
抓着病历搓了搓脸，韩天耸肩：“我本来就是死的啊，难道还能死得更透？”
·
“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在韩大夫那吃午饭。”
临近中午的时候，殳寰发现白寂居然回来了。
“留在他那喝血吗？”千年道行的狼妖带着一脸不愉快的表情冷哼一声。
“你跟韩大夫吵架了？”殳寰上下看看人。早晨出门的时候白寂的表情虽然也不愉快，但好歹还是正常状态，现在这样怎么看都是在压抑着怒气。
“……那死人灌我酒……”白寂随口瞎掰。他觉得他现在这行为其实跟借酒发疯也没什么差别。
殳寰没言声。对付醉鬼，说多错多。虽然这家伙身上没有酒气，不过……他说是就是好了。
“下午相亲我要一起去。”白寂直落主题。
殳寰怔了怔，点头：“随你。中午想吃什么？用不用先煮个醒酒汤给你？”说着，转身往厨房走去。
白寂跟在她身后，看着那一副单薄的肩胛，低声嘟囔：“你可是要养我一辈子的，我看不上的男人，你不许嫁。”
殳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要不然你变回原型跟我去？搞不好那男人一害怕就直接放弃了。”
白寂睨了睨眼：“我说是一辈子。你以后有了喜欢的男人我看不顺眼也会捣乱的。”
殳寰看着人，眉头难得地皱了皱，思考了片刻之后，问：“……你这是……在撒娇？”
白寂脸色一青，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看着那个笔挺的背影，殳寰轻轻地摇了摇头。
·
“这……小姐，您这宠物……”
过午的时候，西装笔挺的青年拜访了奎云院，在看到靠在树下摇椅里乘凉的殳寰后，微微地欠了欠身。
“麻烦您跑一趟了。”殳寰从摇椅上起身。
居家服已经换了下来，现在她身上穿的是一袭严丝合缝的旗袍，肩骨和骨盆略微明显，却因为衣服整体的柔和线条而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突兀。旗袍纯黑，用银灰的丝线绣出的凤凰盘绕全身。
“小姐太客气了。”青年有些僵硬地笑笑。对于雇主家的这位千金，他一向觉得需要敬而远之。不是人不美也不是人难缠，只不过，真的没有人会想跟个鬼一样的存在打交道。
殳寰也没多话，只是转头往房间的方向喊了一声：“唳天。”
然后，青年就看到一只纯白的犬科动物从屋子里慢慢地踱了出来，下垂的尾巴军刀似的直指地面。
水晶般剔透的红眼死死定在他的身上。
青年觉得双腿有些发颤。
“唳天，别吓人。”殳寰淡淡开口。
白狼这才把视线从男人身上挪开，几步蹦到了殳寰脚边，歪过头，用长吻轻轻地在她的小腿上蹭了几下。
“这这……”青年的脸色有点白。这不是哈士奇吧！不说毛色，光看那个尾巴，那根本是狼吧？几天不见，他们家大小姐到底做了什么？！
“这次相亲我要带唳天一起去。他看不上的男人我是不会答应的。”殳寰蹲下身挠了挠白狼的下巴。
于是青年清楚地听到了那头本来应该很凶猛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了好像很舒服的呜噜声。
青年有了种但求速死的心情。
“我觉得我父亲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姑爷被女儿的宠物咬死。”殳寰站起身，看着青年的视线里似乎多了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您、您说的是……”青年干笑两声，“那，小姐，我们……走吧？”
殳寰点点头，迈步朝院子外走去。白狼也脚步轻盈地跟上。
这时青年才注意到，殳寰的手腕和白狼的前爪上似乎套着同样的玉镯。
……妈妈，有钱人家的嗜好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