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空“嗯？”了一声转头，发现说话的居然勉强也算个熟人：“是你？”
“陆二少，久见了。”穿着梅红曲裾的女子对着他盈盈一礼。
“红锦姐姐～”赵枚扑过来抱住女子的腰，把脸埋进女子怀里。
陆少空默默扭头看晏貅。
晏貅挑眉：看我干嘛？
陆少空瞄瞄专心蹭胸的赵枚：你老婆要跟人跑了啊。
晏貅冷眼：无聊。
“枚枚，不要闹了。”杨云淡淡提醒。
赵枚“哦”了一声，松开女子走回父亲身边。
白寂看着女子“呵呵”一笑：“白骨精啊？”
女子依旧如那晚和陆少空相见时一般披散着长发挡去大半的面孔，只露出丰润的唇泛起浅浅的笑：“顾红锦。”
“白寂。”狼妖敷衍地点点头。虽然离知书识礼这种词远了点，但互通姓名这种最基本的交往他还懂。
但接下来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冷场。毕竟几人严格来说都算旧识，关系近的不用几日不见如隔几十秋地叙旧，关系不近的自然也没兴趣非挑这种时候互磕。
“顾姑娘这下可舍得出来了？”结果还是最活泼的陆少空溜溜达达过来跟顾红锦搭话。对女子那种类似打赢了就跑的行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果然还是很在意。
顾红锦抬手掩唇，轻声笑笑：“二少这是怪我了。”
陆少空哼哼笑两声：“岂敢。”
“去哪都要报备，人家姑娘是赁给你了？”有人在旁边凉凉开口。
陆少空转头：“白寂，我上辈子是屠了你全族呢，还是掘了你祖坟？”
白寂不屑冷笑：“凭你？莫说你这辈子，就是上下三辈子都姓陆，要赢我也得凭运气。”
“舍弟确实不才，但若加我一个呢？”略有些黯哑的低醇男声远远传来，警方四人组总算姗姗来迟。
“喔，陆大少。”白寂牵牵嘴角，半点没有冲着来人的地位就收敛一二的意思，“‘会吃人的狼’？”
陆少言像是显示自己无害似的摊开手，但说出口的话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好歹是要在人间过日子的，怎么不得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光吃不做。”
白寂皮笑肉不笑哈哈两声，转向赵文和：“现在人算来齐了吗？”
“基本算是齐了。”赵文和溜溜达达走过来，“我用不用匀点时间给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有机会再碰面的话自然有机会认识，没机会的话现在认识了也没意义。”这回开口的是商却。说到底，无论是得罪人还是拉仇恨，他大爷都是毫无压力。
“尤其是对奉公守法的良民来说。”另一个比他更没压力的是顾明徒。向来致力于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青年这回就跟吃错药了一样走到商却跟前面无表情地附和：“不管是作为死者还是证人嫌疑人，下回见面总会知道的。虽然死者大概就省了自报姓名这一步。”
然后，段宸就看见他们家老大万年紧抿的嘴唇向上翘了起来：“我会帮你祈祷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有跟我互通姓名的机会。希望你那个时候不会觉得还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好。”
“关于这点您大可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您由衷觉得还是遇见已经不会说话的我比较好的。”无论动机是么，顾明徒已经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句古话蕴含的种种道理。
“……我现在完全相信你们会跟对方不死不休，你们能让我相信一下目前这次你们能好好合作吗？”赵文和有点牙疼。现在的人类果然已经没有人类可以阻止了吗？完全都嚣张得让神牙痒啊。
商却上三路下三路把人打量一遍，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在来的路上，陆少言很委婉地问他相不相信神的存在，然后被他很不委婉地表示：“不管是神是鬼，只要能顺利解决这次的事就行。”
相比之下顾明徒就干脆很多，直接转身走到晏貅旁边。
赵文和默默挥手。
半空中气纹一振，一副似乎是山地平面图的东西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简易而繁复的线条中能够依稀分辨出六个入口。
“……迷宫？”段宸盯着地图哑然。
“阵法。中心就是那个岩洞的所在。”陆少尘扫盲，精致的细眉却已经不自觉地敛起。动用到了他们顾家的四象封鬼阵不说，外面居然还套着阵势……岩洞里面的那个，到底该是个什么东西？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阵，以她的学识竟然不认得？
“由于被人乱闯，我们已经不敢保证这六条路上的节点都还能保持原样，所以需要你们分头去确认。”赵文和解释着。旁边杨云则招手拿出了五个卷轴递给他。
赵文和接过来抱在怀里：“卷轴里记载着各条路上每个节点的模样，等下需要你们对照确认。有缺失就就地取材填补，有错误就修正。当然，路上会有危险。”
“所以除了同行者，不管看见什么，都直接下杀手就对了。”杨云精要。
“人要怎么分？”商却提问。十五个人分六路显然是不能平均的。
“我和杨云还有杨梢赵枚要稳定外围禁制，所以我们不参加。”赵文和把手里的卷轴分别递给商却、白寂、顾明徒、顾红锦和吴聿，“剩下一个卷轴已经有人带着等在入口那边了。”
“那么分组呢？你可别说是自由组合。”白寂扯扯嘴角。
“我当然有我的分法。”赵文和笑得很轻佻。
“比起那个，我更关心你打算怎么让我们过去。”商却冷腔冷调。看地图，那六个入口可是围着中心等距分布，真要一个一个走过去，那就可以上演望山跑死马。
“这个最简单！”赵文和非常得意地笑着，从怀里拽出了一面铜镜。
镜子在落地的瞬间便长成了一人多高，深幽暗沉的镜面反射着天光，却没有映照出任何东西。
“好啦～现在大家排好队，我们要通过任意门了喔～”赵文和像是组织小朋友春游的老师一样拍拍手，然后被杨云一拳掼在了地上。
吴聿别开头不去看威风尽失的鬼帝，第一个走到了镜子前面。
抬脚，跨步。
高挑的青年就随着镜面泛起的涟漪消失在了镜中的世界。
<h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