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路途如此

目录:不医| 作者:俟矣| 类别:玄幻魔法

    将要落下的夕阳,把这个小镇渲染的很美好。

    我下马,到一个摆摊卖酱汤的大婶跟前要了一碗酱汤。呼哧呼哧喝下去,顿时觉得有气力了好多。大婶盯我半晌,问我是不是从盛都来的。我点点头,大婶又慈爱的给我盛了一碗,我连忙站起来鞠躬感谢。

    古代与现代究竟有什么大的差别呢,当然有,那就是人民的淳朴,对待陌生人的好客,毫不掺杂的温暖。

    我感受着这样的人情世俗,不免总是会唏嘘感叹,不免总是会想起当初。

    大婶在我喝完后,又凑过来,看样子是想打听什么。

    于是我也爽快的开口:“大婶想问什么,我知道的绝对告诉你。”

    大婶闻言两眼放光,激动地问,“你可曾知道今年医士考试的成绩啊?”

    我一愣,随即摇摇头说,“我走的时候刚考完,成绩应该没有那么快发布吧。”看到大婶失望的眼神,多了一句嘴:“莫不是大婶有亲人参加了考试?”

    大婶点点头,目光失神:“我小儿子立志在此,前几天去了盛都。和同去的五儿,两个人都连个信也没传来。”

    我点点头,又是一段故事。知趣的不再询问,掏出几枚铜钱放下想继续赶路。

    大婶凑过来,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我内心有点疑惑,还是保持着面上淡淡的,“怎么了?”

    “小哥啊,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大婶擦擦手,看看我一身的行囊,开口道。

    “额·····”犹豫半晌,压低声音说,“大婶,我想去金国做生意呢。”

    “什么?”大婶听罢,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

    我奇怪道,“怎么去不得?”

    大婶摇摇头,“要去金国必须要有大王的同意啊····私自怎么可能去金国呢···”

    难道,这里还有签证护照一说?我登时在内心仰天长叹,本以为在古代可以随便出入境,原来在古代比在现代出国还要不容易啊。

    “可还有什么别的路么??”我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有是有,可是那一段深山老林啊,没几个能活着出来,听说还有熊瞎子和野人呢。”大婶描绘的绘声绘色,双手比划着,“小哥啊,你听我一句,可别总想着去金国做生意,以前这里就有一个去的,二十年了,连生死都不知道,可怜他的娘啊,把眼睛都哭瞎了·····”

    “恩恩。”我漫不经心的点头,还是想试一试那个出境的可能。

    大婶看我执意如此,长叹一口气,还是三步一回头,看样子还是没有打消劝我的念头。

    我知道,她是好意,虽然我并没有具体的家,但是出门在外,国就是家,我依旧想回到金,想回到说中文的国度。

    在这个小镇找了个小客栈休息。老板很热情,价格便宜还给我端上来了炒饭。我看着简陋但是干净的房间大发感叹,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拴好门,躺在了软垫上。

    突然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充满了未知。

    然后开始自嘲,难道在金我就能做先知了?终究还是觉得回到自己的国度再作打算比较务实。

    吹灭了蜡烛,想好好的睡一觉。然而,无意间看到窗纸上,印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我心里不禁发毛起来,前世看的什么恐怖片也开始在心里作祟,窗外那个影子更是觉得恐怖的令人发毛。

    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影子丝毫未动,怎么看都像是人的剪影。我顺手抄起笤帚慢慢靠拢,猛地打开窗,只见一大片树枝安稳的舒展着纤腰,在月光下肆意挥舞。

    顿时我愣在原地。是我神经太敏感吧,怎么把树枝的投影想成怪物?难道我有受迫害妄想症?

    不解的摇头,顺便关上窗户,可能是月亮的光线问题,那些影子再一次变得模糊,都看不出来了。我想,可能是最近太紧张的问题吧,居然疑神疑鬼到如此地步。

    睡得很安稳,一觉看到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望望发白的窗纸,伸个懒腰坐起来,拉开门就看到了晨光无孔不入的映照着这个简陋的小客栈。

    老板见我醒了给我端来了早饭,我感激的接过狼吞虎咽后付钱离开。

    如是这般,又是疲惫的赶路。

    当三天后,我在一个叫做冀州的小地方终于知道前面不远就是关卡时,不由的感到内牛满面。那么小的地方,距离那么近,放在现代都犯不上做飞机的地方,我却赶路赶的汗流浃背,狼狈不止,终于,到了。

    刚下马马儿就长嘶一声,吓得我一松手,居然看到马儿倒地不起,鼻孔呼呼的喘气,两只大眼睛里有一种难以舍弃的神情。我吓呆了,在路上蹲着看着它,以为它休息一会就会继续站起来,然而却看到它慢慢闭上了双眼,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泪。

    我摸摸它的头,内心沉甸甸的痛。我居然累死了一匹马,虽然相伴只有几天,但是它听话又乖巧,着实是舍不得。

    正在心底默默开追悼会呢,只听一个刻薄的声音传来:“哈,死都死了,还看什么,不如拉回家喝马肉汤····”

    我愤怒的回头,只见夕阳中站着一个身量修长的少年,头发散散的,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布衣,脸看不清楚,感觉流里流气的。

    “哼。”我站起来拍拍衣襟,努力把马儿拉到了路边的一个小草从,趁着几缕草掩埋,累得腰酸背痛。

    一回头,他还像个幽灵一样站在那里。我走近,才发现他居然高了我一大截。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习惯性的看人的眼睛的我,却放佛直接走进了另外一个时空,完全被震惊了。

    那一双凤眼,熠熠有神的镶嵌在这个人的脸上。里面透出几丝慵懒,几丝不屑。再加上挺拔的鼻梁的瘦削的下巴,我真怀疑造物主是不是受了他的贿赂。

    我并不是个花痴的人,只是这个人的眼睛是如此的特别,特别到让我嫉妒的地步。

    看到我呆呆的看着他,那个人笑得更加恶劣开心:“怎么样,见识到我那出众容貌了吗。就是说嘛,长得太好看也是罪孽啊。我的眼睛,可是殷宪国的国宝啊。是不是很令人着迷?恩?”说着,还甩甩头发,做出一副潇洒的样子。

    当即我嘴角抽筋,哭笑不得。老实说,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啊。

    不过还是朝他微笑一下保持礼貌,想着出去找家小客栈。

    那个家伙居然像是跟屁虫一样跟了过来,开始漫无天际的打听,什么外地人吧,什么到这里干什么啊,什么名字啊年龄啊,我统统忽视。

    当看到我在找客栈时,那小子又叽歪道什么这镇子小,没客栈之类之类。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他的唠叨,语气严厉的说:“你老跟着我干嘛,我又不认识你!”

    那小子愣了一下,随即绕到我面前,谄媚道:“我不是看你独自一人想帮点忙么~~真是~~实在不行去我家啊,姜氏医馆全镇闻名啊~~我家有空房子~~~”

    “医馆?”我怀疑道,再看看他流里流气的样子,“你是医生?”

    “哈?我才不屑呢~~像我这种天才,怎么可能呢~~~是我父亲啦~~~”那小子挠挠头,神情颇为无奈,让我不由得笑了一下。

    不等我同意,他居然擅自牵起我的手,一路向前走,还不住的说着自己父亲母亲有多么热情多么好客·····我看看自己的一身男装,摇摇头,只好任着他去。

    到了一个算是比较富裕的家。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姜氏医馆”,有人出出进进。那小子一脸得意的表情:“我父亲是很厉害的····哈哈~~”

    我白他一眼:“可惜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啊~~”

    他脸一红,“什么叫不争气啊,我这么懂事听话~少罗嗦啦~”

    我不由得感到很好笑,彷佛这个小子有一种让人忍俊不禁的感觉。

    “愣着干什么,进去啊。”不等我说话,那小子继续拉着我往里面走,“我叫姜灿,可是殷宪国第一大帅哥哦,不许坏我形象的,知道吗?”

    “恩,知道了。”我故意用着敬语,果然他被气得哇哇叫,“我有那么老吗,不要用敬语啦!!”

    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起了玩味的心,突然有了调皮的心情,突然就是想逗这个自称为殷宪第一帅哥的姜灿。

    “灿儿,又出去干什么了,怎么一天不见人影,你母亲又要生气了!”远远就听到屋子里掩饰不住怒气的声音。

    姜灿立即猫腰躬身,一副谄媚的样子。

    “父亲大人,我可没有做什么哦,我带回了一个客人呢。”说着把我拉了进去,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老者,连忙行礼。

    “唉,灿儿给你添麻烦了~”老者还礼,上前一步揪住姜灿的耳朵:“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惹事不准惹事~~~”

    “唉哟唉哟痛啊~~~”姜灿一边扭动着一边大喊,“父亲啊,不要在外人面前坏我形象啊~~~”

    我根本无法掩饰自己张大的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很是尴尬。

    “父亲啊,这位客人是赶路的客人,要借住一宿啦。”姜灿好不容易逃脱了老者的手,突然指着我问,“你叫什么啊?”

    “啊?”我一愣,随之答道,“我叫钱笑,多指教了。”

    姜灿在一旁嘀咕,“怎么像是女人的名字啊~~~”却被他父亲再一次吼道:“死小子还不赶紧倒茶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我前面说:“犬子无礼了,您···要借宿?”

    我赶紧鞠躬:“是的,请问方便么,镇子里没有找到客栈。”

    “方便,当然方便,欢迎啊!”老者扶起我,我才借着光看清他的脸。与姜灿一样长有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不过因为积攒了尘世的各种各样,这双眼睛深浅难辨。

    “诺,茶。”姜灿端着一个茶杯出来,刚想随便放下又遭到他父亲的呵斥:“不准没礼貌!”

    “是是是。”姜灿一边应允着一边把茶杯放到我的右侧:“客人请用~~”语调故意拖长,如此的无厘头惹得他的父亲再次语气不善的开口。偏这时来了一个佝偻的村民,他父亲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嘱咐他要好好招呼我,便开始了询问病情。

    我刚想看一下,姜灿在一旁说道:“傻瓜,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看病而已。”

    我回头对上他玩世不恭的眼睛:“你才是傻瓜,这么好的机会不会利用,医者,是多么光荣的人,怨不得你父亲对你出口不善。”

    “哎呀呀,”他怪叫,“这口气,怎么和我娘一模一样~~~”

    我白他一眼,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