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怎么就这样让他们跑了呢?要知道,任他们逍遥法外,他们可能变本加厉地去骗别人!”夏侯茵还是对宇之的做法颇有微词。
“姐,王公子的做法,可能自有他的想法和道理,我们不要太早下结论。”夏侯堇为宇之开解道,她红唇微启,贝齿如弧,那种美态使得自以为经过信息时代诸多美女轰炸,早已免疫力高强的宇之看了都不禁怦然心动。
夏侯堇的余光显然已经发现宇之在偷看自已,不过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反而抿嘴笑了。好一个嫩的能掐出水的美少女的微笑!夏侯堇笑时脸颊上露出浅浅的梨涡,极为动人。宇之的心旌荡漾,美人如玉如云如水,这一笑的风情吹进了他心中。
宇之笑吟吟地道:“还是阿堇知我者也,我就是故意放他们走,好顺藤摸瓜一网成擒!”
“哦,你的那个高个家将!”夏侯堇发现了问题所在,李七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过她脸红扑扑的,因为宇之的称呼太亲昵了:这人真是的,哪有甫一见面就称呼人家女孩的闺名的?
她心里又慌又乱,还有点小甜蜜,就是忘了一丝丝恼怒,她这里心乱如麻,却是连宇之接下去话都没听见。
宇之赞许地点点头:“还是阿堇聪明!”他很为这个女孩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惊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能做到这样,实在是难能可贵。他这话是轻声在夏侯堇的耳边说的,因为两人身高仿佛,甚至她比他还略微高上寸许。他看见她珠润如玉的小巧耳垂,忍不住轻轻吹了一口气,敏感的她身子一颤,脸红到了脖根。
“你这小贼,不要占我妹妹便宜!不要以为你帮了我们,我们就该感激你,别忘了你差点害得我妹妹摔下马来!”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见如此暧mei的场景,以及夏侯堇害羞的表现,夏侯茵怒从心生,像极了护雏的母鸡。
“我没有让你们心存感激啊,我还很奇怪的是,你是你,你妹妹是你妹妹,她可是个大活人,连她都没生气,你在这里瞎着什么急?要知道,女孩子生气会长皱纹的!”
“你!……”
宇之忽然觉得,有个人打嘴仗也是不错的消遣。出了县衙才发现,不知什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他心道怪不得之前天气那么暖和,原来是要下雪!
此时正是严冬天气,天上彤云密布,朔风渐起,眼见天将要黑,却又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刘全带着他的队伍垂头丧气地往家走——说是家,其实是个城南的破旧土地庙,三间大殿塌了两间半,只有中殿还有三面墙立着,大半个屋顶,勉强可以避雪。
阿凡个子大,顶着风走得吃力,他一张嘴,灌了一肚子风:“老大,今天这事这么坏在那小子手里,实在是可恨!要不,哥几个趁晚上,……呸呸!”想来是风吹了雪花进他的口。
“闭嘴!”刘全一路上尽听见他唧唧歪歪了,此时正在火头上。几人踏着那瑞雪,迎着朔风,飞也似奔到土地庙门口,却没口的叫苦。原来风大,把庙门给吹开了,在风中砰砰撞得直响。刘全心里一阵犯虚:记得门锁上了呀?
看出问题的不止是他,阿凡一下子跳起来往庙里冲,刘全看得真切,叫道:“快拦住他!”几个魁梧汉子使劲紧紧搂住阿凡,却仍被他拖得前行了几尺。就在这时,那大半个屋顶再也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轰的一声倒下。阿凡眼见此景,眼都红了,大叫一声,如同发怒的雄狮一般发力,猛的挣开了几人,还把一个汉子推的踉跄倒地。他冲到坍塌的庙前,呜呜地哭着,双手不停的刨着石块断木。
刘全走上前安慰他,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一抬眼,看见从庙后面走出一队人,领头的大汉好像似曾相识,而后面的人他个个都认识:那不是驿站的驿兵吗?
领头的紫脸膛汉子看着阿凡问道:“你要干吗?”
阿凡正伤心呢,哪有心情理他,倒是刘全警觉地答道:“我们只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怕晚上冻得睡不着,想找些木柴来烤火。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李七长笑道:“少主果然没看错,你是个人物!不过戏演完了,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识相的最好束手就擒,省的受那皮肉之苦!”
李七的确有说这话的本钱,刘全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他一只手的对手。
至于来的驿兵,他们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很多人都是来蒙事的,纯粹是听说要来抄贼窝,个个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雄赳赳来了,都巴望着能翻出点值钱的东西。本来抓贼起赃很少有他们的份,难怪他们这么兴奋,带头的李哥已经查明了,这伙贼人藏身于土地庙——城里城隍庙,城外土地庙——真是妙极了,县兵管不着的地方,终于轮到他们也过一把抄家瘾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土鳖,其实比起驻扎在几里之外县城里的县兵,他们的待遇是差得太远:县兵人少,多由差役兼任,能领双饷,而且在县尉大人的带领下,时不时上街“维护一下”治安,还能有点孝敬进账,吃喝也都免单。至于驿兵就没有这个福利了,都是入了军籍的大头兵,天天操练不说,吃的还差,粮饷也不按时发。
按说有很多人为了省进城费,所以驿站里南来北往的客商比县城还多,但是却不是他们能下手的对象——一来,人家不是常住户,不用鸟你。二来,驿站是什么地方?过往官员的歇脚处。要是让哪个清正廉明的上官知道这小小驿站居然有如此乌烟瘴气,那么按照军纪,他们是要通通杀头的!
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人,谁愿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所以只是有一天过一天混日子罢了。可是今天不同了,今天是去抓贼!上头已经默许了,这贼赃嘛……,所以来的兵油子很多,都兴高采烈的。
刘全眼见有几十上百号人,给几个弟兄一使眼色,分头作鸟兽散,没逃多远就给李七带人一一拿下捆了。
唯有阿凡,就是那个装死的白胖子,出乎意料,居然是个力大无比的家伙,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缘木,看分量足足有几百斤——和七八个驿兵斗作了一团,难分难解。
不多时已经有三四个士卒被他打伤,躺在地上哭爹叫娘。虽然围上来的驿兵越来越多,但是见阿凡厉害,谁也不愿冲上前,结果包围圈越放越大,李七看着实在不像话,觉得有必要亲自出手。他看阿凡是条汉子,不欲伤他性命,便抄起根长棍,上步横下里一扫,正迎面扫在阿凡的臁儿骨上,登时让他疼痛难忍,扑的倒了。
众军士这才一拥而上将他绑了,大叫道:“好恶贼,叫你还狂!”一阵拳头跟雨点似的落下,拳拳到肉——虽然李七有吩咐,不让伤他性命,但是胖揍一顿是少不了的——这也是军中的传统,不管是新入伙的新兵,还是战场上的俘虏,先打一顿再说:打怕了他就服了。
阿凡一边闪着众人的拳头,一边叫道:“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脱了衣裳,真刀真枪比划比划!”这话却是看着李七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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