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7章、原来是你!

目录:名仕风流| 作者:长江浪淘尽| 类别:历史军事

    车子一稳住,就有小丫鬟的声音传来:“女郎,到家了!”听声音,似乎还有男仆过来接下羊车,准备牵到后院,而外面也是人声鼎沸,看来星柔的家世也不简单。

    接下来小丫鬟肯定是来掀帘子,再把星柔让下去,这一套程序宇之再熟悉不过。他把星柔扶起来,心里焦急万分:这情形,要是给人看了去可怎么好!

    越急越出事,小丫鬟已是掀开了帘子,不过外面光线亮,里面暗,她倒是一时没有适应,等她看清楚的时候,星柔已经下车了。星柔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在头前,而宇之下来,却是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了:他竟然来到了祖法家!

    这里他实在太熟悉了,最近天天往这里跑,还好车停得离门不算近,在夜色的隐蔽下,两个门子还没认出他来。这是怎么回事?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祖星柔,祖法……星柔难道是祖法的妹妹?这下轮到他脸皮薄了,虽说他和星柔之间没什么,但是这说不明白的事,怎么解释?

    昨天还和祖法、夏侯姐妹在一起,今天就换了个女孩,还是祖法的妹妹,最要命的是,自己还亲了人家!不管是不是意外,这可是没法解释的,只能越描越黑。尤其是夏侯堇,昨天自己还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英雄,今天要这样灰溜溜的被她盯着?她会认为自己是个登徒子,和桓温是一丘之貉,或许,再也不会理他了。

    他在这里患得患失胡思乱想,那边星柔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却留下句话来:“陈金,送这位公子回家。”

    “哟,这不是王公子吗?你怎么和我们家女郎遇上的?”陈金眼尖,一边行礼一边说道,他在车把式位子上坐了下来。

    宇之也不上车里,就在他旁边坐了,反正车辕上宽敞得很,坐两三个人都没问题。陈金明显打开了话匣子,他一路上尽扯东扯西地和宇之闲聊,或许是和他接触久了,觉得这个贵公子没有一般士族的架子,陈金也放得开了。

    宇之心里有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应着,陈金也只当是应该的——他自己是个话痨,可不代表别人也话那么多。

    陈金仿佛为了表功,在宇之面前奉承道:“王公子,您不知道吧,今儿个傍晚,从建康府里有辆大车绕道城外,进了我们府上。你猜是谁回来了?”

    这还用猜吗?搞得这么隐秘,宇之一想就猜到是谁。他有点惊喜道:“夏侯将军从牢里出来了?”话音刚落,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哪有这么问话的。大过节的说话得注意点,这样说太不吉利。不过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该怎么说,想起的都是诸如一些“条子”、“上过山”、“进过庙”之类的话,都是些现代词汇。

    不过陈金是个粗人,没听出什么不妥,或者他根本是个人精,听出来也装作不知。他兴奋地道:“对啊,王公子,夏侯将军回来了!所以府上才这般热闹,少主和两位夏侯女郎都没出去看花灯,在家里给夏侯将军设宴压惊呢!我就奇怪,你怎么没去一起热闹一下?”

    说完他才觉得自己是得意忘形,主人家的事情岂是他一个下人仆役能议论的?不过用余光看见宇之脸上并无不悦,他方才放下心来,又不无讨好地说道:“王公子,我家女郎今日刚从泾县茶山上回来,连家还没落脚却是先遇上了你。你们怎么碰上了?看来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王公子和我们一家都这么有缘,真是个善缘人。”

    宇之没营养地哼哼哈哈作为回应,他倒是希望祖星柔在茶山上多陪陪祖老爷子,没事往回跑干嘛,一回就出这么多事。他操心的不止是明天怎么面对祖法这个护犊子的家伙,还有那个神秘的“永顺记”少东主。这可是个不简单的角色,让人头疼!

    正在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城西了。宇之一边咕咕囔囔道:“怎的这般快?”一边掀开帘子,伸手进去拿他的麈尾,先前他疏忽,忘在车厢里了。他和玄之一样的习惯,一出门就是手执一柄麈尾,风度飘飘。

    这一摸不要紧,摸出问题来了:他的手搭在麈尾柄上,但是他的小指,触到了一个冰凉凉滑腻腻的东西,还是个活物!

    宇之的第一反应就是:蛇!他的手一抖,但是生生忍住了抽出来的yu望,因为他知道,他的速度,快不过蛇。——虽然前世宇之看过一个视频,研究的是人的拳头和眼镜王蛇的出击谁更快。高速摄像机拍下来的结果是那个轻量级拳王的速度比眼镜蛇快得多,但是宇之不会自大的以为他收手的速度能快过蛇。就像博尔特能比电动自行车跑得快一样,难道人人都会傻得以为自己能跟电动车赛跑?

    宇之现在是冷汗直下,他的脊背发紧,身体僵硬,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星柔是一动不动了。原来她就是给蛇吓得!常年住在山里的星柔,显然知道蛇的习性,也安全地度过了那千钧一发的危险,宇之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怎么也不提醒他一下,害得他差点就一命归天!

    他感觉到一个冰凉的柔软的身体,顺着他的右手向上攀爬。他的袖子很宽大,袖口敞得开,看起来是潇洒飘逸,但是很冷。不但他觉得冷,蛇也这么觉得,要不然不会一个劲地往他袖里深处钻。宇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最怕蛇了!他的前世今生,虽然说不上的昂藏伟丈夫,但是也是个热血好男儿,不怕敌人,不怕牺牲,偏偏怕蛇蝎虫虱!

    宇之对这种长长的软体爬行动物有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因为他前世小时候被蛇吓过——虽然他踩着的是条还没从冬眠中缓过来就被村民打得奄奄一息的半死蛇,但是足以给当时不到两岁的他留下一生的阴影。

    他深知蛇是种瞎子动物,一切对外部的感知都靠嗅觉和触觉,所以他不敢动,生怕一动,这蛇就给他来上一口。陈金看他拿东西久久没有反应,觉得不对劲,走过来将车帘子打高来,用铜钩勾住,把灯笼举到宇之面前照亮,看见他手正在麈尾上。陈金笑道:“我还道天黑,公子没找着呢,原来早就找到了。既然没问题,咱们走吧,我头前给公子打灯笼。”

    说着陈金轻轻拉了宇之一下,他怕宇之是坐在车辕上给冻坏了,腿脚麻木不听使唤,这样不着痕迹地帮他一把,或许更能赢得他的好感。谁知宇之“啊”的大叫一声就往后倒,唬得陈金忙不迭将他扶住,心中还暗自得意自己手快,又半是关心半是表功道:“王公子,你怎么了,怎的这般不小心,是不是地上太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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