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也不能再原谅他,绝对不能!”红岫在他背后碎碎念着,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神经质的做着自我催眠的洗脑。
谢寻燕也开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教训自己:“对,绝对不原谅他!绝对不能心软!”
好看又怎么样?小爷才不是只看皮相那么肤浅的人!
做好心理暗示准备的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帝矜身后,磨牙声带出了十足的怨气:“帝矜,这里可是出院子很远的地方了。”
笑容温柔的男人优雅的转身,几日的调养让他的气色更好了,唇红齿白的斯文隽秀,勾着薄唇的样子挑拨的人心里发痒:“在下知道。”
“知道还来?”红岫气得哆嗦,太恶劣了,让人担心成这样还心平气和的,真是太恶劣了!
“不是说好只是在院子外面吗?”谢寻燕还能平静一点,不过怨念仍然满满的写在一张阴云密布的小脸上,“你又骗人!”
比杨敛那混蛋还恶劣!谢寻燕忿忿不平。
帝矜掩嘴轻笑:“在下有说过那种话吗?……”
没等他说完,已经可以把后续背下来的红岫一口打断他:“没有什么能改变的!稍微一点也不行!你还是古人呢,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总比我们清楚。君子一诺,一诺千金,哪能事后反悔的!”
“可是,在下已经很久没有沐浴过了呀。”帝矜苦恼的敛目,把璀璨的光芒全部收敛在眼中,在下可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哟,小红岫。
他难为的表情:“快半月的时间了吧?如果加上封印的时候,有千年了光景,想到这个就全身不自在。”
“哪有半月?之前大师兄每天都有帮你洗的。”红岫口无遮拦,说出来才知道后悔,恨不得直接就地投水算了——大师兄,我真不是故意的!
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帝矜微微困惑的样子:“在下之前并不知道。再有,这身衣衫也该洗洗了。”
“看上去不脏嘛。”谢寻燕瞅瞅那素白的锦衣,有些疑惑,“对哦,怎么不见脏呢?”
红岫眨眨眼睛,吸了口气,才不敢置信的求证:“大师兄……也有帮忙洗衣服?”
谢寻燕呆住了,大师兄洗衣服的样子,那双总是握紧乌黑剑柄的手捏上衣领的样子……他捂住抽搐的胃,很抱歉的表示他想象不能。
帝矜也怔了怔,然后扬唇笑了出来:“呀,真是麻烦他了。大师兄,还真是一个好人。”
红岫跟谢寻燕华丽丽的囧了,满心诡异的扭头,脸色表情惨不忍睹。
不过,这件事经过这一闹,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红岫和谢寻燕绝对不承认他们是看着帝矜的微笑面红耳赤的再次妥协的。
不过晚上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两人脑子里同时浮现出帝矜在斑驳光影下的扬唇轻笑,捂在被窝里全身发烫,像是焖熟的大虾,羞愧捂脸——自己果然还是只看皮相的肤浅小人啊!
当然此后日复一日,帝矜自然没有消停过。
从每天一起来就寻人,发展到贴身守卫,吊在帝矜身后一起探索周边环境,谢寻燕跟红岫完全习惯了,一边麻木的安慰着自己美人无罪,一边谨防跟丢了人或者不长眼的小妖魔打扰。
不过后来发现帝矜走过的一路上都青天白日的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妖气存在,两人私下里凑合着商量了,才恍然大悟,有跟妖魔不两立的大师兄在附近,还担心什么呢?
于是两人连紧张的心情都没了,优哉游哉的权当做是陪帝矜清晨散步来着。
唯一可喜可贺的一点,两人终于认清了帝矜斯文温柔表皮下的一点特质。
帝矜他,其实就是一个超级任性的家伙啊!
不想听的东西,这人绝对会这边点头那边忘记,笑得那么温柔又不忍心责备,只能郁闷到自己内伤,怄得人想死。
就算是怒极了,但一看那人的笑容,就没辙的缴械投降。红岫与谢寻燕很是忧伤,为什么自己就那么立场不坚定呢?历史告诉他们,墙头草可没好下场呀!
这天是帝矜从冰山中被救出之后的第三十天,整整一个芳菲四月就这么过去了。而他从小院向外延伸的脚步,已经到了山中的密林。
水汽丰盛,连空气充满了草木香味的湿润。
身边的大树树干粗壮,根系发达,盘根错节的虬结在一起,深扎入地下,露在外面的手臂粗的树根上,布满了一块块的青苔,水分蕴含,生嫩而充满生机。
他好笑的看了一眼身后放松下来四处观赏的两人,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压根都忘记了得保护他呢?
“回去了。”他转身下山,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周围层层密林,眼中笑意盎然,那位大师兄,就在附近某处看着这边吧?
为什么每天都要出来走走,帝矜自然也有他的理由。
敏锐的察觉到,当他一有异动,比如走出屋子,朝更远更深处走去,藏在暗中的人就会有瞬间的气息不稳,应该是离开隐匿地点跟了上来,动作虽小,但足以让他清楚,身边有人藏着。
帝矜笑眯眯的想,虽然看不见那人在何处,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就不信,这样逼不出那位大师兄来。
若是走进了山中深处,那人还能无动于衷的再躲下去吗?
虽然这种拿别人挂心自己安危的心情来当筹码的威胁行为很是无耻下作,但为什么要叫那人躲着他呢?
帝矜一袭素白长袍在苍青色的山间划过洁白的痕,消弭在乳白的山岚里。
高陈青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道高一尺……还有魔高一丈呢。
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心里拔凉拔凉的,哆嗦着小心肝不断猜测这位任性的古人又打算怎么折腾人了,最近把常识性知识都一一教给他了,也让身为学校吊车尾的两人成功见识到了美貌与智慧的并存是可能的,比如眼前的帝矜。
这男人记忆力与学习能力都天杀的好,好到让人连嫉妒眼红的心思都生不起来。当差距太大,攀比对象遥不可及的时候,攀比的想法都会销声匿迹的,只剩下膜拜的仰望背影的目光。
于是闲下来的帝矜喜欢上了闲聊这项活动,当然大多数时候是红岫跟谢寻燕说,他听,偶尔适时的插上一两句,让他们能更自然的讲下去。说实在的,帝矜在某方面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听众。
但红岫跟谢寻燕没想为自己找一个听众,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会这样期盼那位冷血无情的冰山师兄出现在自己面前,接手这个妖孽。
这么期盼,只是因为再这么下去,他们的老底都快被帝矜不动声色的掏光了,或许连压箱底的秘密都会在自己一无所觉中泄露个彻底。
不要啊!
两人愁眉苦脸的回到荒凉山谷间唯一的一座院落里,看着帝矜搬出三只板凳放在阳光流泻的院子里,优雅坐下示意他们也过去的姿态,无力的哀嚎一声,再来,他们大概连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要说出来了,帝矜大爷您放过我们吧!
帝矜轻笑着招手:“我们来聊聊吧。”
多熟悉的一句话呀,两人听得脸色煞白。
“过来坐吧。”帝矜拍拍身边的凳子,斯文的笑,“今天的天气不错呢。”
阳光,远山,小院,篱笆,木凳,美人,田园式的温馨美好。
如此美色宜人,不过看在谢寻燕眼里,那就是恶魔在引诱人堕落的场景,过去了就尸骨无存。
“不能过去。”他听见身边的红岫在小声嘀咕。
“对,不能……”他肯定的支持红岫,心中有找到同盟的欣慰感动,余光瞥去,却看见平素大大咧咧的同伴低垂着红通通的脸,一边低念着“不能过去”,一边小步小步的朝那边挪去。
谢寻燕无语的抬头看天,连嘲笑的力气都没了,红岫你口不对心的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燕子?”帝矜好笑的看着面色紧绷严肃的谢寻燕,这孩子跳脱的很,现在却摆出这样一副神色,好像天塌地陷了似的,紧张兮兮,莫非自己之前欺负的太狠了?
自我反思的某人心中有些担忧,摆脱了过往的自己在这几天太过悠闲,是不是有些忘形了?
谢寻燕一眼望进一双温柔的滴水的漆黑眸子里,里面是满满的担忧,像是被蛊惑了,他白净的脸一点一点的蹭红,终于坚持不住的低了下去,好像这样就能降低一些面上的温度。
帝矜掀起薄唇轻笑:“过来。”
阳光在他斯文隽秀的面庞上跳跃,给完美的轮廓洒上了一层金粉,散发着朦胧柔和的微光,宛如西方天使,圣洁美好。
谢寻燕低着头小碎步磨蹭过去。
谢寻燕,你没救了。飞扬跳脱的少年在心中陶醉的勾勒出天使被恶魔诱惑堕天的画面,顿时有些了悟堕天使路西法的心情了——路西法筒子,下次出任务遇见你,我不会再帮米迦勒打你了,真的,你也是身不由己。
美色宜人,就算是尸骨无存也认了。
——坐上硌着屁股的木板凳,红岫与谢寻燕默契的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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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ing:
①谢寻燕一眼望进一双温柔的滴水的漆黑眸子里,里面是满满的担忧,像是被蛊惑了,他白净的脸一点一点的蹭红,终于坚持不下去的低了下去,好像这样就能降低一些面上的温度。【红岫(酸溜溜的):小燕子你脸红个屁啊,人家帝矜又不是在担心你好不好!】
②飞扬跳脱的少年在心中陶醉的勾勒出天使被恶魔诱惑堕天的画面,顿时有些了悟堕天使路西法的心情了——路西法筒子,下次出任务遇见你,我不会再帮米迦勒打你了,真的,你也是身不由己。【话说吾辈萌煞了纸大《天神右翼》里的路西法筒子呀~拉来打个酱油先~】
③最后……这是现代文……目前处于深山老林ing,扶额,亲们一定得有现代这概念呀,浅没写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