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六)老奎作证

目录:飘舞的群山| 作者:茅箭刘| 类别:都市言情

    中级法院依法对案件进行再次审理,老奎爷爷出庭作证,让大胆妈妈彻底绝望了。大胆妈妈再次上诉这件事,让远在新疆儿子那里探亲的老奎爷爷知道了,为了澄清事实,他决定回来出庭作证。

    他说:“大胆眼睛受到伤害是事实,但不能伤及其他无辜,那样会毁掉另外的家庭和孩子的未来。”

    在中院民事庭,老奎爷爷将他看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大胆当时拿着注射器正和他的堂妹在一起玩耍,老奎正在自家的房顶上翻晒麦子,听到大胆突然大哭起来,那小女孩也吓得大哭,老奎在房顶上喊道:“大胆,你自己摔跤了,赶紧起来!看把你妹妹也吓哭了。”

    老奎的证词证实当时他看到我从大胆家门前过来,看到大胆趴在地上大哭,就过去把大胆拉起来,这时大胆眼睛已经被注射器扎伤了。

    在案子有了基本结论后,我的代理律师认为,在本案中原告提供的证据存在很大的疑点,其为了达到自己的不良目的,而涉嫌伪造证据,企图诈取被告更多的赔偿,这一切都是原告不诚信的表现,并严重干扰了司法审判活动,应请求人民法院对相关问题进行调查,依法处理。

    大伯说:“算了,毕竟他们为孩子的眼睛花去了一大笔钱,我们就不能得理不让人。人应该在别人难处时给别人留一条路,更何况我们本是一家人,这事情到此为止。”

    后来听奶奶说,大伯还是找到大胆爷爷,通过大胆爷爷给大胆家送去了三万元钱。大伯认为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唇齿相依的一家人。人在难处时情绪有些失控,完全可以理解,牙齿和舌头那么近的关系,难免也会被磕着砧着。

    我在心里祈愿,愿冷漠、孤独、伤害离我们远去,愿善良、仁慈、宽容、忠诚、智慧的光辉遍洒人间。

    我在生活之余审视自身,张目四望,总会发现我们的身边缺少真正的快乐,一聊起来,似乎大家都过的如苦行僧般的。但我认为我们的不快乐,痛苦大多是人们之间的误会误解造成的,而这些误解却又在人们生活中如影随形,难道人的一生就得是这样吗?

    每次在我陷入困境时,都是老奎爷爷挺身而出帮我解困。面对老奎爷爷,我有了倾诉的**。

    我对老奎说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和自己对生活的困惑,我将自己对生活中遇到的种种烦恼,种种迷惑讲给他听。他静静地听完我的讲述,待我平静后,他把椅子拉近我,握住我的手说,小手,我想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是刚解放时的事情,一个大地主因罪被政府被处决了,他的妻子因为无法接受自己丈夫是一个大地主这样一个名号的事实,更无法忍受众人的羞辱,吊死在自家门前。

    第二天,邻居们走这里路过,就看见了那可怜的女人。这家的门和窗户都开着,她两岁大的儿子正伸手向悬挂在门框上的妈妈爬着。眼看另一场悲剧就要发生了,人们屏住了呼吸,一个叫连的女人不顾一切冲上去,把危在旦夕的孩子救了下来,她收养了这个孩子。而她的丈夫因为矛盾纠纷被这个孩子的父亲曾打得遍体鳞伤,最后一病不起,离开人世。

    由于这个孩子的父亲欺负过很多乡邻,街坊邻居们没有人理解她,甚至没有人同意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里。他们建议把这个孩子领到别处送人或者干脆让他流浪街头冻死饿死或者让野狗叼走都成,但连不肯。

    有人骂连是个大傻瓜,分不清恩怨情仇,她自己的孩子也不理解,对她动不动发火,有时甚至以离家出走相威胁。可是那个叫连的女人始终把那个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渐渐地,孩子长大了,邻居们的行动不那么偏激了,但还是有人对这个孩子另眼相看,同龄的孩子们都不跟他玩,他变得性格古怪,常常以破坏他人财产为乐。直到有一天他和一个孩子打架,打断了对方一根手指,人们都说要将这个孩子打死,有人干脆把他关进一个小屋,把他饿死,省得他像他老子一样祸害人。人们就把他关进一个废旧仓库里。

    三天后从外面回来的连知道孩子不见了,就发疯似的到处寻找,当他们再一次出现在愤怒的邻居们面前时,连紧紧地护着孩子,喃喃自语道,孩子无罪。孩子就是在那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痛哭流涕,悔恨万分。连告诉他最好的补偿办法就是真心地帮助大家。从此以后,他发愤图强,样样事都做得很好。

    最主要的是,他变得无比地关心人。他收到了最好的礼物,那年他初中毕业考取了粮食学校,但还需要政审,在上面来调查时,没有一个人说这个孩子的坏话,大家都说他是老好人连的孩子,连的家历史清白纯正,孩子品德良好,大家都签字同意让这个孩子进一步深造。这个孩子就是老奎。

    老奎说,为了报答母亲,我也收养了一个弃儿,那个弃儿就是我的大儿子,现在远在新疆工作,我的老大也是待人真诚热心,去年还被他们地区评为感动地区的热心人。

    说到此时,老奎已是满眼泪花。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

    老奎告诉我,冤怨相报,求取的不是社会正义,冤怨相报的最高使命是维护封建体制。这样的思维也只贯穿在武侠小说里,情有可原,人们对于武侠小说本来也不存厚望。武侠看的就是除暴安良,能够除暴,已经就是社会理想了。至于除掉旧暴之后,继而出现新暴又当如何,那就不是武侠小说能够回答的问题了。其实,我们都需要生活在相互宽容与帮助之中。

    我低下了头,感到了心中有一层新鲜的压迫。我不知道,在经历了巨大痛苦的磨砺之后,人的情感竟能达到如此完美、如此感人的境界。

    大伯告诉我凡事皆无绝对,只可顺时顺势而为,抱怨是没有用的。直面生活所给予你的一切,就是不被内心的孱弱所击倒,厘清岁月的航道,由思想的烛光引领,按照内心的呼唤,守护好自己的信念,守护好自己内心的那份宁静坦然,让自己的人生多一份属于今天的充实与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