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位于B区顶层的食堂内人满为患,长桌椅被囚犯们分别堆在角落,人群聚在食堂中央乱哄哄的,守备战士掺杂在囚犯之间,跟着犯人们起哄。
祝祥跟刘子轩还有唐尼在一块,三人驻足在群众外围。刘子轩对唐尼低语:“记住我刚刚的话,要把比赛打的特别精彩,吸引所有人注意,也就是说你要故意放水,给散打王反扑机会。”
越狱在即,唐尼和祝祥一样紧张。
“放心吧,倒是你和祥子要注意。”
唐尼走向人群正中央,途径的囚犯自动让出一条路,呼声不绝于耳,都在高喊唐尼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祝祥感到耳鸣,一直被刘子轩拉住走往人群深处。
祝祥个头矮小,只能看到一颗颗后脑勺在左摇右摆,还有囚犯们举高挥舞的拳。
刘子轩和祝祥一起,两人像从小人国来的贵宾那样窘,因为人过于密集,观摩不到即将展开的拳赛。
忽然,呼声比先前响了整整一倍。
“开始了。”刘子轩捂住耳朵对祝祥笑喊。
面色铁青,目光患得患失,祝祥的世界只剩下刘子轩的笑,他太过于紧张。
有人从旁边狠狠挤来,祝祥抬头看去,见刘子轩的亲信在与对方低语。
“好!”刘子轩拉着祝祥在人流中横移,留下那名亲信看比赛。
祝祥被囚犯撞得趔趄连连,可刘子轩一步一稳,姿态优雅地步步生莲。
半晌后,刘子轩扒开一名囚犯,让祝祥看到在观摩赛事的狙击手。
近距离观察狙击手,祝祥发现他肩柳而又不高,全然和电影中身材健硕地暗杀者不同。
狙击手站在椅子上观战,裹得像粽子,面罩不算完,眼前还有护目镜。
镜片上流彩熠熠,衬着洋红色的晚霞。但祝祥能洞察到,狙击手有着一双不亚于邵楠?的锐眼。
这个时候,刘子轩撅嘴到祝祥耳边,吹气道:“去吧祝祥,引他去食堂那边的洗手间,怕没关系,越怕戏才越真。”
短短两米距离,祝祥走的一步三回头,然而第三次回首后,刘子轩早已不在原处,反倒他撞了狙击手个满怀。
狙击手扶住祝祥,肩挎的狙击枪随力道摆了摆。
一时间,祝祥错愕抬头迎向狙击手探寻的目光。
护目镜上璀璨的晚霞,刺得祝祥直流眼泪。
涌泉般的泪令狙击手惊讶不已,从椅子上跳下,热乎乎的大手攥紧祝祥冰凉的小手,狙击手把祝祥拉出人群走到一旁细问。
“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祝祥能听出来,狙击手在刻意放软话音。
“我有事要上报。”祝祥盯着对方,眼睛一眨不眨。
“没问题,我领你去找少尉。”
“不去!”祝祥挣开狙击手,眼睛依旧不眨:“就是邵楠?那个恶魔。”
“少尉恶魔?”狙击手话音倏冷,并还拿高护目镜,用刀子般的眼神逼视祝祥:“他怎么你了?”
这一刻,祝祥被这种祝祥吓退,台词忘得一干二净,咬牙一推狙击手,独自奔往了洗手间。
狙击手大为不解,斜眼撇了在远处鼓掌的邵楠?,后脚跟上祝祥。
推开钢化门,祝祥一眼扫到刘子轩,对方在吸烟,烟雾重重在面庞前缭绕,使祝祥看不到他的脸。
“你会吸烟?”祝祥潜意识问,没有声音。
“你把事说清楚!”蓦地,钢化门在即将合并的刹那被狙击手推开。
祝祥横在刘子轩与狙击手之间,一时愣的不能言语。
一字猫步,刘子轩忽然向祝祥踏来,烟雾不舍地留系于他的发鬓,于是祝祥看清了刘子轩的脸。
对方在笑,笑的妩媚倾城。
狙击手看到刘子轩后,一把将祝祥拖到旁边,祝祥贴到白瓷砖上,牙即刻磕出血。
“站那别动犯人!”
话罢,祝祥看向了狙击手,只见一个倒影在他的护目镜中跃起!
刘子轩助跑两步斜斜起跳,一脚踏在祝祥身旁白瓷砖上,发出嘭地一声。
瓷砖被踏粉碎,瓷碴迸溅的一瞬,刘子轩借力弹起,横出右腿扫向狙击手的钢盔。
狙击手欲躲已晚,一时猝不及防被狠狠抽中,整个人一头撞向了另一边墙壁,狙击枪摔出好远。
刘子轩落地,全神贯注地睁大眼,随后高抬右腿贴胸,用脚跟劈向还未起身的狙击手。
当的一声命中肩窝,然后狙击手彻底瘫倒。
“呼”刘子轩重重地松口气,蹲在晕厥的狙击手身旁,一掌砍于颈项:“这能保证他睡到天亮。”
换好狙击手的装备,刘子轩戴好护目镜朝祝祥挥手。
两人走出洗手间,刘子轩把钢化门反锁,并抓起一旁等待休整的黄牌挂到门把手上。
走往欢呼连片的人群,刘子轩偷偷对祝祥比起V字型手势,用狙击手的声音淡然道:“祝祥,接下来全靠你了。”
惊情未定,祝祥被同样的话唤回现实,冷汗浸透长眼毛落在眼中,咸涩的不得了。
“小姐!接下来全靠你了!”
汽车喇叭声与人们的欢声笑语如潮般袭来,祝祥定睛往外一看,发现车已驶进闹市区,正在一条繁华街上等红灯,街道两旁少男少女成群结队,团团闹得不亦乐乎,毫不在乎尾气何等刺鼻。
“你靠什么?”祝祥偏头问史皇。
史皇牛粪般的刘海垂下来,握紧方向盘道:“小姐,我和你诉苦一道,你想什么呢?”
“我把你弄丢了两个月,二少爷也就是你亲哥说要把我弄死丢海里消气,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呀小姐。”
“绿灯了。”一句话下,史皇即刻收敛哭脸,目视前方道:“哦。”
车继续向前,霓虹变幻着祝祥五光十色的脸,他望着街景道:“我不是萧蕾茵。”
“小姐啊,说一百遍的话就别说了好?”
“萧蕾茵说过一百遍?”祝祥淡笑道,笑意淡到不仔细看不会察觉。
“你何止说过一百遍,一万遍都有。”
“萧蕾茵有哥哥?”祝祥打岔问。
史皇叹了一声:“小姐你别这么说好吗?失忆也不用这样吧,我会感觉在与外人聊天,你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是萧家嫡系萧三爷这一枝,哥哥叫萧伟强,姐姐叫萧惠恩。”
“萧惠恩?名字太韩化了。”祝祥接道。
“其实小姐你忘了,萧惠恩是大小姐自己改的,其实她叫萧女王,是三爷亲自给起的。”
“萧女王?还是叫萧惠恩吧。”强光束照彻祝祥的眼,一时间他向迎面而来的白轿车看去,耀眼的车灯使他再次陷入回忆。
那是一把手电,在比赛结束B区熄灯黑尽后,张管教在牢笼外向祝祥射来的手电光束。
祝祥躺在上铺装睡,身后刘子轩那张铺上有他精心布置的人形被窝,假若在过道向刘子轩看去,会误认为他依然睡在床上。
“刘子轩你装睡呢?今晚是不是也得疼疼你呀。”张管教在铁栏外冷笑,全然没察觉到狙击枪的红光线,就停在他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