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噩梦
那似乎是个女人,穿着黑色棉衣长裙,她的衣服里面似乎蓄着棉花,以至于穿在身上显得很臃肿,很魁梧,就像一堵黑糊糊的墙……她的头发很长,而且比衣服还要黑,黑得不像真的,那头发披散在她的肩膀上面,几乎遮盖了她的脸……
她背着光站着,这使她的面容更加看不清楚,而且更令我感到恐惧的是,她的头发很粗,而且湿漉漉的,还在一直朝下滴着水,我甚至能听见那水滴滴在地板上的“嘀嗒”声!
“你是谁?”我本能的大声问道。
“你不认识我吗?我是白老师啊!”那女人阴惨惨的说。
“你来干什么?”我接着问。
“呵呵!”她居然笑了两声,然后依旧阴惨惨的说:“我来拿回我肚子里的东西……”
我的脑子“嗡嗡”的响,我想问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但喉咙里总是发不出声音,就像一只离开水的鱼一样,不停地张合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在又急又怕中醒了过来,心“怦怦”地依旧跳着,我拧开了卧室的灯,好一会儿才从梦的情境中脱离出来。
我侧耳听了听卧室外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然而,这个奇怪的梦让我放心不下,于是便走出卧室,开亮了各处的灯,将楼上楼下的屋子都看了一遍,好在没发现任何异样。
挂钟正指着凌晨1点,在这夜半时分,画室显得异常空旷。我接了点儿温水洗了把脸,然后关了灯重新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但睡意依然全无,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
外边的天空还算晴朗,我披上一件防寒服,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准备下楼去摊套煎饼果子。
大街上真的很凉,昨晚似乎下了一场雨夹雪,所以马路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洼,我绕着一个个水洼艰难的朝前走,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个煎饼摊。
煎饼摊很忙,或许因为昨晚的那场小雨,其他几家摊煎饼的都没出来,没办法!谁让我想吃这儿口呢!只能站在队伍的最后边死等……为了这口吃的我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当我拿着来之不易的煎饼朝回走时,无意中看见商业街的告示栏上贴着一张海报,那海报很醒目,于是我驻足观瞧,一边看,一边掏出煎饼果子咬了一口。
那海报写得似乎是个古玩字画拍卖会的通告,看起来很隆重,地点是在市里的一所大型展览中心,而且还请了不少专家和嘉宾,我在专家的名字里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名字就是师行剪。
我对这种拍卖会一向很感兴趣,倒不是想去现场拍回什么展品,而是能够见识不少好东西,同时也能增长不少知识和阅历。于是我记下了拍卖会的地址和日期,开幕日就是四天后的周末。
手里的煎饼已经被我吃下了一半儿,就在我刚刚走进画廊的时候,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把煎饼放在桌上,抬手把电话抄起来,电话那边很安静,我“喂!”了几声,那边没有丝毫的动静,停顿了一会儿,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看来对方把电话挂了。
我接着拿起煎饼继续吃,刚咽下一口,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我“靠”了一声,暗骂道:谁啊这时!老子吃个早点都不踏实!我抄起电话,很不客气的又“喂”了一声,令我尴尬的是,那边这回却有了回声:“请问是作璞轩吗?我找马若水……马老师!”
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不但阴柔而且极其富有磁力,令我这种阳光大龄男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我低声咳嗽了一声,抬手把嘴角上的葱花抹掉,极力把自己的语气缓和到近乎温柔的程度,说道:“啊!对啊!我就是马若水!您是……”
对方传来了清脆的笑声,她“咯咯”的笑着,那笑声银铃般的令我心神摇荡。笑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马老师久仰了,我想找您帮个忙,行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搭话,更没有拒绝,因为根本我也不想拒绝。接着,那极富吸引力的女声又说道:“呵呵!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当然这是对您这样的高手而言……”
我客气的干笑几声,那女人继续说:“我手里有一张老画,是清代海派画家虚谷的一幅《紫藤枯石图》,呵呵!不过那幅画的画面有些死板缺些灵动,所以我想让您在画上填个活物,给画面增添点儿生气……你看行吗?”
我暗暗思忖着:在老画上填东西的事情可大可小,那画无论是好是坏,也毕竟是百十年前的文物了,在上边画个什么东西到不难,只是万一画完了客户不满意……这我可就赔不起了!所以,我一般很少接着种活儿,即便对方给的钱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