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庆喜表现的如此诧异,倒让杜若儿也感觉到有些奇怪了,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答说:“是啊,我是会易容术啊?”
“是谁教你的啊?你还有没有别的师兄妹什么的?”庆喜对这个问题非常在意,因为在他认识的人里,除了江淑桐外,还没有别人会易容术,而偏偏杜若儿却会易容术,兴许这两个人之间,没准真有点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能不能等我们过了这关之后,再详细和你说啊?”杜若儿并不想想庆喜隐瞒什么,不过此时时间毕竟很紧,她来不及向庆喜详细说明自己如何学会的易容术。
庆喜当然也知道,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先要应付过罗云旺和他手下的侍卫搜查,至于杜若儿是如何学会的易容术,那么只要今天自己能过了这关,那么有的是时间听杜若儿解释原由。于是庆喜点点头,很配合的坐在了度杜若儿梳妆台前的圆凳上。
因为之前有过被江淑桐易容的经验,所以庆喜仪容完成之后,并没有感到多少的惊讶,这反倒让杜若儿有些不安了:“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吃惊?是不是我帮你易容出来的样子,不像女人呢?”
庆喜赶紧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当然不是了,其实经过你这么一易容,我都怀疑自己真的是个女儿身了,至于为什么我不吃惊嘛,可能是我以前被人易容过,所以对易容出来的样子,就觉得没什么可吃惊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杜若儿轻轻点了点头,笑着又说:“现在除了你说话的声音之外,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一会他们上来搜查的时候,你千万别出声,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我来应付。”
“不见得我不出声就能过关吧。”庆喜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又说出了一点纰漏:“你不觉得,相比于女子,我的个头有点太高了?”
“这个?”杜若儿这个时候也才发现,庆喜所说的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办。其实杜若儿在女人之中,就已经算是很高的了,可是她依然比庆喜要低上一头还多,“要不你就坐着?”
庆喜又摇了摇头,笑着问道:“你说官军进来搜查,会让我坐着吗?”
“那该怎么办呢?”杜若儿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你看这样行不行?一会官军上船之后,我就在床上躺着,如果他们问我怎么了,就说我生病了。”庆喜既然发现了这个纰漏,那么他很快就自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嗯,这个办法可以试试,如果他们问你得了什么病,我就说是脏病。”杜若儿连连点头答应着,说到最后,竟然捂着嘴乐了起来。
杜若儿这一笑不要紧,可又让庆喜心里跟猫挠一样难受起来,如果不是罗云旺手下的侍卫马上就要上船了,他恐怕真的会克制不住,把杜若儿推倒在床上,与杜若儿行起周公之礼。
“好了,你现在到床上躺着去吧,我这就让那些人上船来搜查。”杜若儿看出了庆喜的眼神中的异样,虽然庆喜的表情正合她的心意,不过现在她也知道该以什么事为主。
庆喜躺在床上时间不长,八爷府的侍卫们就再次上船,开始逐屋搜查起庆喜来了,这次带队上来的的居然是罗云旺本人,而杜若儿和老鸨则始终形影不离的跟在罗云旺的身后。
“这个是?”罗云旺走进杜若儿的卧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庆喜,因为刚才搜查之前,他特别要求老鸨,让全部红船上的歌妓都集中到了船舱的大厅之中,所以他看到这间卧房里,居然还有一个姑娘,感觉到有些奇怪。
“启禀大人,这是我们船上的一位姑娘,因为生了点小病,所以只能卧床休息,还请大人体谅。”老鸨显然已经从杜若儿那里知道了庆喜和杜若儿商量好的对策,抢先回答了罗云旺的问题。
罗云旺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把庆喜的脉。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搭在庆喜的手腕上了,杜若儿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了罗云旺和庆喜的中间。
“若儿姑娘,你这事何意?”罗云旺轻轻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着杜若儿。
杜若儿冲着罗云旺微微一笑,解释道:“大人,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妾身实在不知大人此举又是何用意?”
罗云旺以为杜若儿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便解释道:“若儿姑娘多想了,不才对医道原也略懂一二,只是帮这位姑娘号一下脉罢了。”虽然罗云旺嘴上作出了解释,可心里却对杜若儿的举动十分的不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你们这些婊子们也配得上这句话?真是既做婊子还要立牌坊!
“我想大人还是不要帮春花号脉的好。”杜若儿当然没有误会罗云旺的意思,但是她却绝对不能让罗云旺碰触到庆喜的手,因为庆喜毕竟是个男人,他的手可要比女子的手大上很多。
“哦?这又是为什么呢?”罗云旺笑着看了看杜若儿,心中不禁对庆喜的真实身份,有了几分怀疑。
“因为春花她得的是脏病。”杜若儿装着有些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然后主动的闪开了挡在罗云旺和庆喜之间的身子,笑着看了看罗云旺。
杜若儿身在风月场,可以说对人心中想法的推测,称得上颇有心得,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罗云旺对庆喜身份的怀疑,所以她现在必须要赌一把,希望罗云旺得知庆喜得了脏病之后,不会再帮庆喜号脉。
罗云旺的确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否则八阿哥也不会单独派他前来两江缉拿庆喜,可即便是这样,现在罗云旺也没有了再帮庆喜号脉的想法,那可是脏病!谁要是得了这种病,那其实也就离死不远了,而且听说这种病还是会传染的!
“算了,既然这位姑娘身体不适,而且已经有大夫帮她作出了诊断,那我也就不打扰这位姑娘休息了。”罗云旺赶紧的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冲着老鸨和杜若儿笑了笑,说道:“咱们再去看看别的屋子,要是搜不出那个钦犯,也就不耽误你们进城做生意了,这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
“嗯,多谢大人体谅。”老鸨很识趣的冲着罗云旺施了一礼,笑着指引着罗云旺离开了杜若儿的卧房,又去别的房间里去搜查,临出门之时,看似无意的嘱咐了杜若儿一声:“若儿啊,你就留在这里照看一下春花吧。”
杜若儿答应了一声,果然就留在了自己的卧房里,坐在床头,微笑着看着庆喜。因为害怕罗云旺会去而复返,所以两个人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又过了一会时间,老鸨重新来到杜若儿的卧房,笑着说道:“好了,那些侍卫都下船了,现在水闸也重新开启了,咱们已经进了苏州城了。”
庆喜这才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哎哟!可把我憋死了!”
“不就是一会功夫不说话吗?至于把你憋死吗?”杜若儿笑着在庆喜的身上拍了一下,老鸨的眉头却皱到了一起。
“妈妈,你那里不高兴吗?”庆喜一眼就看出了老鸨表情的变化,可是他却不明白老鸨为什么不高兴,生怕是自己那里做的不妥,让老鸨生气了,为了以后在红船里能过得舒心点,庆喜还是赶紧的问了一句。
老鸨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没什么。”
杜若儿冲着老鸨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已经明白了老鸨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不高兴,于是笑着冲老鸨说道:“我说妈妈啊,您是不是担心我哪天会跟着别人离开红船,到时候红船的生意就会变坏了,您没法向九爷交待啊?”
“你这死丫头,既然什么都明白,干嘛还要说出来呢?”老鸨一听杜若儿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心,马上就明白,杜若儿既然指出了这件事情,那么应该就不会马上离开红船,而就算她真的跟着庆喜离开了红船,也一定帮自己想到了怎么向九爷交待的说辞。
“妈妈,您养了女儿这么多年,女儿是不会让您为难的。”杜若儿说话的语气非常坚定,她的确帮老鸨想到了怎样敷衍九爷。
“既然我的心肝儿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妈妈我也就放心了。”老鸨向着杜若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老婆子还要去安排那帮不听话的死丫头干活,就不耽误你们俩说话了。”说完,老鸨就转身退出了杜若儿的卧房。
看到老鸨离开之后,庆喜突然伸手拉住了杜若儿的手,也顾不上让杜若儿帮自己先除去脸上的易容,满脸嘻笑的向杜若儿问道:“现在你没什么别的要紧事要办了吧?赶紧的告诉我,你是跟谁学会的易容术?有没有跟你一起学易容术的师兄妹什么的啊?”
虽然杜若儿不明白庆喜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这么的上心,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回答了庆喜的问题:“其实教我易容术的,就是把你送到红船的冯大侠,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师兄妹,这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教你易容术的是那位冯大侠?”庆喜听到杜若儿的回答之后,显得有些吃惊,不过随即他就咂起了嘴巴,长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杜若儿好奇的看着庆喜,她还以为是庆喜对她会易容术,感觉不满呢。
庆喜冲着杜若儿努了努嘴,回答道:“既然冯大侠会易容术,干嘛不给他自己打扮的俊一点呢?整天顶着那么一张难看的脸,你说是不是可惜了他自己会的易容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