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训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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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试图惹怒哈尼雅，否则就是妖魔也阻止不了在下次对决时她把你直接从组织中剔除掉。”
这是在第77期训练生口耳相传的、最终终于得以确立的一项共同原则。甚至随着这一期训练生开始工作后，传到了整个大陆在职的所有47名大剑耳中。只不过版本变成了“就是异常食欲者也阻止不了她满大陆追杀你，除非你的速度真的够快。”
十四岁的哈尼雅俯身整理训练服，漠然听着不远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的同伴那里传来的窃窃私语。
在所有77届训练生中，如果说迪妮莎是面热心冷，伊妮莉是面冷心热（标准面瘫脸）那么哈尼雅则是不折不扣的面冷心更冷。
也不是说从来都不笑，按平时表现来看，哈尼雅甚至比别人笑得还要甜蜜和开心，但是就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她的眼睛是从来不会笑的。
漆黑的短发直披至颈，发质很硬，仿佛永远都无法梳整齐。凌乱的刘海将棕色眼眸遮掩得严严实实，仿佛目之所及处皆被一眼洞悉，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放在眼里。
“喂，那个67号相当可怕啊，我总觉得那家伙根本不用融合就已经很偏向于妖魔了。”
“融合时第一个觉醒的肯定是她。”
“明明从日常训练上看也没多厉害，发起飙来简直像是要把对手活吞了。”
“你知道吗，迪妮莎，就是那个天才生，大家公认的O.1，上回虽然把那家伙制服了，后来不是一天半没来训练吗？据与她同室的阿妮娜说迪妮莎的肋骨差点给砸断了呢。”
“天哪！才一天半啊？！那记翻身背摔实在恐怖，要是我挨上那么一记脊椎非折了不可！”
“下手根本不会留情，完全没有把我们当成同伴的意思！”
“所以才说是怪物嘛。以后最好离她远点，那种怪物要是真的成为战士，肯定不管是同伴妖魔还是异常食欲者一律不放过的。没法理解这怪物明明日常训练中资质也就是中等偏上，近身搏斗怎么会不合常理地强到变态。”
“嘘！苏菲亚你这个大猩猩，说话小声点……”
……
哈尼雅低头，唇角微提，露出一抹锋利而嘲讽的弧度，拎起训练用剑向训练场走去。从训练生中穿过时，所及之处立即鸦雀无声，人群自动闪出一条通道。哈尼雅重重地关上门。
无聊死了。和这群小鬼混在一起，哈尼雅宁愿去训练场多跑几圈。
孤傲的哈尼雅，唯一在训练生时期就有了称号的战士。
明明不是最强的，偏偏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姿态。因为孤傲，在同期中几乎没有走得近的人；因为孤傲，每次训练总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因为孤傲，甚至连同为训练生的一群半大少女都对其加以排斥。被摒弃，被隔绝，被视为不亚于妖魔的存在。
“你的手上沾满了同期的鲜血！！！”
那是上次对练时死在她手上的同期在临死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抹掉脸上的血，望着眼前渐渐咽下最后一口气息的少女，静静地说：“如果连我这种程度都无法通过，你有什么资格、又能以怎样的身份继续走下去？”
如果有转世，请你务必记得，在这样严酷无情的世界里，弱小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
走进空旷的训练场，远远看见一个训练生双手抱头躺在跑道边。哈尼雅没有跟她打招呼，自顾自地挥起剑来。
“来得好晚啊。”训练生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站起来，顺手理了理漆黑的长发，露出极为精致的娃娃脸，“臭着一张脸，她们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啦？！”
“这个不要你管吧？”
“啊啦啊啦，哈尼雅你这家伙还真是无趣呢，比伊妮莉那个脸瘫还冰山啊！”哀怨地吐槽道，训练生按了按太阳穴，苦笑着提起原本枕在脑袋下的训练用剑，摆好姿势，“今天还要加练吗？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哦。事先声明，要是被打得见不了人可别怪我。”
“我知道，迪妮莎。”平静地叫出对方的名字，刘海后的眼睛里波澜不惊，“求之不得。”
一场混战，尘土飞扬，最终还是以迪妮莎把哈尼雅死死按在地上告终。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还是和你这家伙打架才最痛快啊，刀剑拳脚无所不用其极，很难得呢。”翻身从哈尼雅身上，迪妮莎仰面躺着望向训练场上方蔚蓝的天空。哈尼雅则是继续装死尸。
“孤傲的孩子啊，明明强得我想制服你都不容易，还偏偏装作连苏菲亚那个有力气没脑子的怪力女都打不过。韬光隐晦这个词还真是被你用绝了。”
“隐藏好自己的实力只会有好处害不死人。”拨开被汗水打湿的短发，哈尼雅闭上眼睛轻描淡写道。
“唉。”迪妮莎无奈到了极点。
这家伙……肯定是声带退化了，不然怎么会话少到连本来就不是很爱说话的自己都甘拜下风？！
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再握紧，此时此刻迪妮莎真想狠狠往这张一天到晚表情臭臭的脸上擂一拳。
设想一下哈尼雅满脸赤橙黄绿蓝靛紫五彩缤纷煞是好看的样子……那乐子肯定不小啊。不过考虑到把这家伙惹毛的后果……算了。
“我并不比一般人强到哪里去……”哈尼雅沉吟道慢慢说，“要是真说强在什么地方的话……那也只能说我比她们更懂得如何更好地控制和使用自己的身体而已。”
“……你不是普通人吧？”迪妮莎翻身坐起，转脸盯着哈尼雅，伸手拨开覆盖在对方眼睛上的短发，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警觉，“那样狠厉的搏击技巧与精准的力道――别蒙我！！！即使你爷爷确实担任过圣城拉波勒的卫队长，我可是死也不相信不到10岁的你真能学个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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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对决是她赢得最为艰难的一次，让她不由得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刮目相看。
明明没有击败她的希望，却偏偏简直一副拼上性命的架势。
对练接近尾声时，两个人几乎都打疯了，两柄训练用剑干脆丢到一边，红了眼的两个怪物赤手空拳地缠在一起死掐。略占上风的迪妮莎得隙晃到哈尼雅背后一手刀劈在对方颈上，哈尼雅踉跄数步但是没有跌倒，不仅没有立即反击，居然还转过头来看了迪妮莎一眼！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阴郁，疯狂，绝望而又狠厉的。那一刻，多少年来第一次生出的类似于“恐惧”的感觉居然将被公认为未来的O.1的天才训练生给生生镇在原地！
那样仿佛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暴虐的染血的眼神啊……
“迪妮莎啊，想杀我么？”轻柔的声音瞬间欺近耳边，下一秒哈尼雅猛然后仰上身牢牢抓住她的手臂，腰部使力，迪妮莎陡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从对方上空飞了出去。
迪妮莎大惊！
……不行！！！这样被直接砸到地上的话，脊椎会断掉的！！！
不愧是第77期最优秀的训练生，随机应变能力也是极为出众的。半空中身体无从借力，情急之下腰身一抖，身形急转，硬生生让过脊背，取而代之的是侧腰给狠狠砸在石板地面上，肋骨险些骨折。
迪妮莎痛得真想不顾形象地飙脏话。妈的你当这是在抡大锤呢？！反手抓住对方来不及收回的手臂，两人再次拳来脚往地打在一起。
那场对练最终还是迪妮莎取胜，但她也付出了进入组织后有史以来第一次请假超过一天的代价。当然，哈尼雅更惨，教官原本都准备好了将尸体直接扔出组织，天知道她是凭借怎样顽强的生命力，硬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后平安返回，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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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啊？什么？”
“我是说，是否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存在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哈尼雅静静睁开眼睛，棕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迪妮莎很珍惜自己的人类身份吧？自降生起就拥有的黑色的长发与瞳孔，却要在生死未卜的融合过程中褪色成半人半妖的金发银瞳。昔日站在人群里抱着同样的厌恶与畏惧去评价斩杀者，现在发现居然形势逆转，自己却成了被他人评头论足的对象。孤独，落寞，作为‘人’的绝大多数兴趣爱好被迫放弃，时刻与身体里的妖魔意识抗拒，最终只能以自裁的方式或凭借同伴的帮助而得到解脱……这样的生命，迪妮莎会感到痛苦的，是么？”
“别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懂啊。”迪妮莎扯扯唇角，露出一抹甜蜜的弧度，“故作深沉的小孩可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哦。”
“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不想笑就别笑，比哭还难看。另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貌似迪妮莎你充其量也就比我大半个月吧？”
“啊啦啊啦，大一天也是大哦，亲爱的哈尼雅小妹妹～～”
哈尼雅顿时感到一股恶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地蹦了起来。
居然被调戏了……太丢人了……
“诶，说正经的，你到底是怎样的状况啊？”迪妮莎总算记起了原本的话题，锲而不舍。
哈尼雅耸耸肩膀：“好吧，我承认我的身体确实与你们不大一样，具体状况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方便多说，可能涉及到家族血统传承问题。如果有机会的话再跟你详细解释就是了。”
迪妮莎开玩笑：“不会是妖魔吧？”
“不算是吧，我可没有吃内脏的**。”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摇摇头站起身来，“明天就要融合了呢。可别让我瞧不起你啊，迪妮莎。”
“哼，”眉梢骄傲地挑了挑，迪妮莎昂首站起身，“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
“但愿如此。”舒展舒展筋骨，将训练用剑扛在肩头的哈尼雅迅速恢复了平日里高傲的姿态，转身向出口走去，远远抛下一句话，“务必要成功。如果真的能成为战士，迪妮莎啊，以后我的黑函你给我负责收了。”
“乌鸦嘴，不会说话就别开口。”迪妮莎在后面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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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躺在床上的哈尼雅内心真情大放送：“妈的，太丢人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这样穿过来前的界内精英金牌杀手居然让个小女孩揍成这样，要是让主顾们知道了万一哪天穿回去这生意还能继续做吗？！我人生的意义何在啊！！！作者你给我滚出来！！！”
某岸从乱七八糟的书桌中探出头来：“别指望穿回去拉，老实在claymore里呆着吧。要不是本少慈悲心肠笔下救你一命，你的意识现在还不知是彻底散了还是在宇宙哪个旮旯晃荡呢。（挑眉）怎么着？那一刀子捅得不过瘾？”
哈尼雅的脸彻底黑了。
萧疏影从后文爬出来死命捂住某岸的大嘴巴，恶狠狠地：“你剧透一句试试看？！”
某岸：“……Over，你可以回去蹲着了（狠狠将萧疏影推了回去，转向哈尼雅，打一巴掌给颗糖的战术还是要灵活运用的，3秒钟内变脸成功，无辜笑脸+腹黑模式启动运行）。小哈啊，你已经很努力啦，把训练生时期的女神打得足足一天半没去训练已经是我能安排的最终底线了，不给你多多少少放点血迪粉们非抽剑剁了我不可。”
哈（白眼）：“你个有女神没女儿的，滚！！”
岸：“诶，怎么说话呢？得罪了本少信不信写死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哈尼雅懒得废话，开始解腿上的绷带）你敢！别乱来！别激动！我可是你亲妈！（重达十斤的石膏迎面砸来）啊！！！”
路人甲：“啥都别说了，直接打12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