锌睿最近去萧宅去得很勤,萧家上下见到他都十分客气,全然当他为未来的姑爷看待。
芳芳每次看见他都露出崇拜敬仰的目光,指着楼上说:“小姐在她房间里。”
萧依然正趴在床上跟姚乐乐打电话,不时一阵笑声,锌睿站在门口,突然想起那句话:有鸡鸭的地方,粪多;有年轻女人的地方,笑多。
萧依然对着电话说:“本来就是M最幸福,他有未婚妻,有想留下他的女人,有和他一夜情的女人,最后还有什么都不在乎就喜欢他的女人,你看,这么多女人围着他,他还不幸福?”说着翻了个身,看见了嘴角带笑的锌睿,急急对着电话说:“睿哥哥来了,回头打给你,拜。”
姚锌睿走过去坐在床边,捏了捏她的脸颊,问道:“在聊什么?”
萧依然眨眨眼,用手肘支起身体,俏皮地回答:“在聊一个心理学上面的问题,乐乐今天考心理学,给我出了道题。”她看着他等他问“什么题”。
他眼中了然,好笑地问:“什么题?”
“是这样的,有一个人,我们用E来代表他,他想过河去见他的未婚妻F,准备和她结婚,但是必须要有船才能过河,他的左边住着的L有船,然而L看到M后爱上了他,要求他留下来和她在一起,M不愿,L就离开了。
然后他看到了S,S也有船,她也喜欢M,她提出M留下来陪她过一夜就将船借给他,M为了见F就和S一夜情。
第二天S如约将船借给了M,M见到了未婚妻,不想隐瞒她他之前发生的事,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F,F听后很伤心,觉得M背叛了她,于是就离开了M。
再然后M就遇到了E,E喜欢M,见他很伤心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M又将事情都告诉了E,E听完这个故事对M说她不在乎他的过去,她只要和他在一起,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
“嗯,题目是?”锌睿微笑着问。
“你觉得这些人中谁最幸福,把他们排列一下。”萧依然期待地看着他。
“所以,你觉得M最幸福,因为他左拥右抱?”
“男人不都这样嘛。”萧依然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你觉得我呢?”锌睿抬起萧依然的下巴,看进她的眼睛里。
萧依然忽然哆嗦了下,觉得被威胁了,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说:“你不是,你最好了……”
“我怎么好了,嗯?”暗含着蛊惑的声音又近了点儿。
萧依然望着越来越靠近的那个人,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她别过头去,脸红红的,说:“睿哥哥,你还没回答问题呢。”
锌睿轻笑,放开她,说:“肯定不是M。”
萧依然恼:“睿哥哥!”
锌睿笑:“有了你之后,就将L放第一位吧,或者F也可以。”
萧依然眼睛晶亮,“真的吗?你为什么不选E?我以为你会选E。”
“E太宽容,而幸福的爱情里却不能太宽容,只能有对方,对方也只能有自己,这样才幸福。她不够幸福,因为M对她的爱分散了。也许在没有你之前,我会选E,因为对方怎样与我没有关系。”
萧依然开心地用脸蛋蹭他的手,舒服地眯眯眼,说:“E代表事业,F代表家庭,L代表爱情,M代表金钱,S代表性。睿哥哥,经过我慎重考虑,给你的答案打一百分。”
“有奖励吗?”锌睿眼中带着促狭。
萧依然想了想,红着脸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锌睿却立即倾身加深了这个吻,萧依然被吻得晕呼呼的,没有一丝力气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脑子里还乱七八糟地想着这是自己第二次被他压在身下了,今天真是活该,为什么在床上跟他说话……
她想着想着就羞得不行,“呜……”挣开他……未果。
锌睿仿佛惩罚她的不专心,用炽热的手箍住她的腰,更加用力的在她唇上吸允、和她的舌纠缠。当萧依然觉得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他放开了她,用低哑地声音伏在她的耳边说:“这才是奖励,明白吗?”
萧依然的羞窘已在一个临界点,听到这句话,使劲推开他滚到里面去了,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没脸见人了……
秋千床也因她的大幅度动作轻微摇摆,锌睿却纹丝不动,他笑道:“然然,你是在害羞吗?”
萧依然确实在害羞,但又不愿意被他看成害羞,抬起头说:“才没有。”
“过来。”
“不过来。”
“我过去?”
萧依然马上过来了……
看着他满意地笑,她气鼓鼓地嘟着嘴:“睿哥哥!你怎么变了!变得这么……YD!”
锌睿看向她,嗔怪地眼神在他看来媚眼如丝,樱唇红润,鲜艳欲滴,还习惯性地咬住下唇……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把她的脸转过去,叹了口气说:“你要再那样,我不介意更YD一点。”
萧依然大惊:“你竟然知道YD是什么意思……”
“觉得我与时代脱节,只是一个坐在办公室里拨着算盘珠的、沾满铜臭味的商人?”锌睿微笑着看着她。
“哪有……”萧依然找准时机跳下床,争取离他远点。
锌睿手臂轻轻一带,她就跌入他的怀抱,锌睿没再挪揄她,只笑得清浅:“然然,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骑马了,周末一起去马场看看你的‘淘气’?”
她闻言眼睛大放光彩,说:“它已经长大了,很漂亮。”想了想又说:“正好明天乐乐考最后一门,我们接她过来一起去。”
锌睿点点头。
锌睿走后萧依然继续跟姚乐乐煲电话粥,姚乐乐听说这个消息后很开心,将电话开成扩音,乐颠颠地换衣服,每换一套就用视频通话功能让萧依然评点一下。
“依然,这样穿怎么样?”
“呃……”
“难道是充满性暗示?”
“……乐乐,你连胸在哪里我都看不出来,还想性暗示?”
“……”她不服气,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小吗?哪儿小了哪儿小了!”又跑回信号最好的阳台上,刚要说话,忽然嗓子一个拔高,将电波那头的人耳膜一震:“啊!依然!依然!快来看呀!对面宿舍那个女外教,她穿了条丁字裤出来晒东西!”
“我看不到……”
“哦,忘了你不在这儿,可我总觉得你在这儿,有时候我一个人呆在宿舍的时候老是冲对面床上喊‘依然’什么什么的。”
“乐乐,不要说得这样玄幻,我的汗毛要立起来了……不过你可以转个方向。”
姚乐乐将自己转了个方向,于是萧依然看到了她所说的场景,感慨道:“确实是有资格性暗示呀!”
……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和煦,照在身上很舒服。萧依然难得出来在花园里走动走动,用手摸摸那些反季节的温室花朵,却看到某些相似的景象,大家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谈话。她想,难道又是妈妈回来了?怎么可能,没有重大的庆典及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她怎么会回来?
可她真的回来了。
她走在曲折的小径上,将两旁争奇斗艳、绚烂艳丽的花朵映照得如同没有生命的纸绢花。
Armani白色长裙,垂坠背后的低发髻,低垂柔和的发髻弧线与后背的深V领设计,形成一个恰如其分的对应,让一种婉约柔情得以尽情伸张。水滴般的珍珠耳环使她更显柔和。这样的装扮萧依然很少从她母亲身上看到,要不是她天生喜欢微扬的下巴,她真的认为母亲是一个温婉柔顺,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婉约女子。
她的裘皮披肩松松垮垮地像绶带一样绕着纤细的手臂,手臂上带着枚银色宽边镯子,映照着阳光折射着光线。助理跟在身后,为她高高地举着乳白色镶蕾丝花边的洋伞。随她弯弯折折地来到萧依然面前。
“然然,随妈妈进来。”她语调柔和。
萧依然却心下忐忑,跟着她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把我那套arryWinston的珠宝拿来给二小姐。”她稍微提高声音对身后的助理说道。
萧依然心中更是惊讶,抬眼向母亲看去,眼睛中充满不确定,萧夫人则轻轻颔首,证实她心中的疑问。
助理恭敬地捧来一个海洋蓝的首饰盒,双手递给萧依然。
“然然,打开看看。”
萧依然依言打开,刹那间手指间流光溢彩,璀璨绚烂,一时间竟睁不开眼。那是一套由上乘的宝石原料、经过精湛的切割,再将它们完美地镶嵌在一起的奢华珠宝。犹如森林里的精灵头上戴着的花冠,不同的只是精灵的花冠是由青翠的、绿茵茵的柳叶条串着草地上的小野花编制而成,而躺在盒子里的这款项链每一片柳叶、每一朵野花、每一段细枝条,都是货真价实、千金难买的宝石中的翘楚。每一颗宝石的身体里都蕴藏着绚烂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喷涌而出。虽然极致奢华但设计简约线条流畅,看上去又十分清新自然,美好而端庄。它有同款式的耳饰,一边是精致的宝石昆虫耳钉,形态逼真憨厚,一边是晶莹的垂在细细链条上的花篮。整套首饰充满着大自然的气息,引人入胜。
还需说明的是,这套arryWinston的首饰至少有50年的历史。第一个拥有它的人是萧夫人的祖母——伍德伯爵夫人,她将这套首饰送给儿媳伍德夫人当见面礼,然后伍德夫人保存到女儿出嫁,当成结婚贺礼送给萧夫人,再然后,这套珠宝现在在萧依然的手中大放光彩。
萧依然合上盒子,内心正组织语言,她在想,是不是妈妈知道她和睿哥哥的事了?睿哥哥从小就受萧府上下甚至伍德府邸的欢迎,他一向清俊尔雅、优越贵气。可是,也不该这样快呀?
萧夫人坐到她身边来,用戴着长手套的手握住女儿纤细的双手,温柔地注视她,说道:“然然,喜欢吗?”
萧依然那对秀气的眉毛此时有些攒在一起,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来话,眼角扫到一抹身影,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哥哥一般不在家的。
“妈,妹妹还小,这么早将她嫁了太便宜她了,该让她在家好好陪您几年,报答您的养育之恩。”萧逸辰大步流星地走来,坐到她们的对面,虽然语气带有调侃,但看向萧依然的眼睛中却含着担忧。
“小什么?妈妈这个时候都怀上你了。”萧夫人嗔怪道。
萧逸辰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夫人眼神制止了,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说:“还记得你生日宴会上的王董吗?他那三代单传的孙子王浩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前些日子在英国时,还特地来拜访了我和你父亲,谈吐风趣幽默,长得也一表人才,开玩笑地恳请我们一定要让他见到二小姐,不然他非茶饭不思、辗转反侧不可。”
虽然她声音温柔和煦,让人如沐春风,与每一个和女儿说私房话的母亲一样亲切宠溺,可萧依然的心却逐渐冰冷,她甩开她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用绝望的语气冷冷说道:“对不起,妈,让你失望了,现在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我的婚姻不麻烦你们来干涉,请您省省心吧!”
萧夫人吃惊地看着她,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对她言听计从、温顺乖巧的女儿,一向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她的女儿,从没对她哪怕提高一点儿声音说话的女儿……这个骄傲的、扬着下巴而语气冰冷的女儿……不得不说,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萧依然同样不甘示弱地回视她。渐渐地,突然间的事情,眼泪就涌了出来,她跑了出去。
“然然!”萧逸辰站了起来,抬腿就要追过去。
“逸辰!”萧夫人低声喝止了他。
“妈,妹妹一个人跑出去很危险。”
“她现在需要冷静。”
萧逸辰无奈,眼风扫过,立在角落的几个着黑衣保镖立刻跟了出去,他背着手快速发了条信息。
萧夫人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压抑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契机发泄出来了,希望她能原谅我。”
“妈,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悠长的一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