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奴走到斜晖园里,做白玉辰的贴身丫鬟已经有半个多月了,除了刚来十日对她有倾虐现象,近来却改善很多了,说实在的,在这个北阳王府呆了将近三年之久,还没将整个王府逛过,既然今天天气又好,又没工作,而且白玉辰也不在,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把北阳王府逛一圈。
今年的冬天比前两年都来得早,王府所有的花草树都枯落得差不多了,子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很清新而且冰凉,子奴很喜欢这种感觉,一切平淡而又安静。枫凉苑。这是什么院落?子奴好奇地探进头,原来是一条曲折的廊道。子奴迟疑了一下,就跨进去。
绕着廊道径直走下去,却不想另一处凉亭有人。子奴没来得及转身,被人喊住:“你是何人?”子奴机械地回头,傻傻笑道:“呵呵,那个……不小心走错路,打扰了!”那身粉衣丫鬟怒斥一声:“大胆,你可知这里坐的是何人。”呃,好吧,说实话,子奴是不知道什么人在这里。
“秋荷,你退一旁。”一个略显老态的声音响起。粉衣丫鬟唯唯让过身体。“是,王妃。”子奴心里一咯噔,白玉辰还未娶妻,那么出现在北阳王府的唯一一个王妃,就只可能是北阳王爷他娘。
子奴连忙压下头:“奴婢不知王妃在此,请王妃恕罪。”那声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并没有往子奴的方向去:“你是哪房的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子奴低声回答:“奴婢是王爷身边的丫鬟。”
“哦,你就是辰儿身边那个贴身丫头。”声音比先前聚中了几分。当初白玉辰指定子奴为贴身丫鬟时,就把北阳王府内闹得沸沸扬扬了。
“抬起头来。”子奴抬头,终于见到白玉辰亲娘的真容了,眼前的老妇雍容华贵,花白的头发盘着高雅的发髻,并戴着一个象征高贵身份的凤鸟金簪。她的眼像所有从小生活在后宫的女人一样,充满沧桑。子奴想,如果她脸上没有皱巴巴的纹路,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个大美人。那白玉辰也遗传了老王妃的几分姿容。老王妃穿着茶色的华丽锦衣,身上淡淡地散发着属于皇家人的气势。
子奴见老王妃也望着自己,只是她的眼显得那么震惊。她半张开嘴,哑然的看着子奴:“你,你是……”此时,老王妃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眼前的子奴与他是何其的相似。她颤抖的伸出手向着子奴:“孩子,过来,到跟前让我看看。”
子奴迟疑了半天,挪着步子走过去,想想不妥,便在老王妃面前蹲了下来。老王妃的手抚上子奴的脸庞,终于在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你是,你是……”她似乎想起什么,手摸着子奴的脸不住地颤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子奴虽然很不习惯,但没有避开:“回老王妃话,奴婢叫丑奴,是王爷三年前带回来的囚奴。”三年前,老王妃记起什么,她看着眼前的子奴,但已十分肯定自己的想法:“好孩子,若你知道我是……”她说到一半低呜了两声,泪打在了子奴的手背上,子奴心中疑惑万分。现在她也逐渐对她原本的身份感到好奇了。
那名唤秋荷的丫鬟见老王妃伤心万分,上前劝道:“王妃,止止吧。这儿风大,若再一伤心染寒可又怎么办才好。”老王妃点点头,接过秋荷递上的手绢揩去眼泪,然后拉起子奴的手,满目慈光地看着子奴:“你在王府里过得可好?”
子奴嘴角轻扯了一下:“托王爷的福,奴婢在府里很好。”子奴极力压着呕吐的冲动,违背本意说出来这句话。老王妃眯上眼睛笑笑:“在我面前,你不用如此拘谨,毕竟……”她顿了一下:“呵呵,不如我从辰儿那边要你过来,你到西房陪我可好?”
求之不得,子奴心里是巴不得离开白玉辰,可脸上又装出为难的样子:“这样恐怕不妥吧。”
“说的也是,辰儿数日繁忙,身边又缺少细心地丫头,既然他亲自要你服侍,想必也有他的意思,我也不好向他讨要,你也有留在他旁边的意愿,如此甚好,日子长了,这感情会越来越好的。”听到老王妃这番话,子奴在心里大呕血。她怎么就听不出来她的弦外之音呢?而且她的最后一句话,反让子奴更摸不着头脑。
老王妃轻咳了两声,秋荷急忙上去顺着老王妃的背道:“王妃,起风了,回去罢。”老王妃点点头,扶着秋荷的手起身,她拉过子奴的手说道:“今午在西房陪我用餐,我等会儿遣人去跟辰儿讲,如何?”子奴不知道为什么老王妃第一次见面却对她这么好。
“还是不用了,如果王爷回去看不到奴婢,若生气了,奴婢担当不起。”
老王妃和蔼地笑道“傻丫头,有我在怕什么,你以后不必奴婢自称,从今你在这王府里便不是一个小丫头,我自会跟他说。”
在说白玉辰从潘国府回来的路上,车内。“子玉果然是深谋远虑,今日见到潘国安那个老贼吃瘪样,这心里真是大大出了口气。”说话的人正是李将军家的公子,李子望。
“现在高兴还太早了,接下来,他必有另一番打算。”白玉辰垂着眼眸,懒散的靠在车壁上。
“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还有那个女刺客要怎么处置?”李子望看着白玉辰,心中不住地感叹。白玉辰年纪虽轻,但年少便领兵打仗,保卫国家,多年的作战经验,使他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朝廷上,都显得沉稳老练,但其城府深的让人琢磨不透。其实更多人惧怕白玉辰的主要原因是因他做事的利落狠绝,但是作为白玉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来说,李子望知道,在他那坚毅冷峻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
白玉辰沉默了半晌,慢慢睁开眼睛,轻吐四个字:“见机行事。”下车后,李子望撩开车帘,冲白玉辰喊道:“四日后便是你的生辰,我们宫中再见。”说完还冲白玉辰暧昧的挤挤眼。其实知情的人都知,此次做辰更多是为白玉辰挑选王妃的打算。
白玉辰刚进府内,便有一个亲卫上前禀告。白玉辰听完之后,脸色沉了一下,带着北来一同去往老王妃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