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辕旁,子奴才发现自己心跳的厉害,出来之后被冷风吹的一阵寒凉,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沉桑,我们下个城还有多久能到。”子奴坐到沉桑身旁问道。
子奴听到沉桑的话,犹豫了半天,最后无奈的喘了一口气:“那好吧。只是天变冷,你这身衣服恐怕解不了寒,不如我把这披风给你,至少还能挡挡风。”
沉桑见子奴要解下那件狐裘,出声道:“习武之人若连这点风寒都耐不了,我又怎能保护好主上和公子你,还是不必了。”
子奴见沉桑如此执拗,也就不在坚持下去,留下一句话便回车内。
云风还是原模原样一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子奴没法,只好又待在他身边,道:“云风,你若累了就闭上眼睛歇一会,待到了我在叫你可好。”
云风摇摇头:“我不累。”
“那你一定饿了吧。一天都快过去了,你还没吃过什么东西。要不要先吃几块黄金糕垫垫肚子。”子奴巴巴的看着云风。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神情,他还是摇头:“我不饿。”
“那要不,尝尝绿茶酥吧,这个很好吃。”子奴伸手拣了一块递到云风嘴前。
云风继续摇头:“我不吃。”
看来,这云风是决心要折磨自己,那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子奴消失已久的牛脾气冲了上来,孩子气般的就僵持着不放手,瞪大着眼睛紧紧盯着云风。许久,云风对子奴有些无奈,撇下眼眸,将递在嘴前的绿茶酥一口含下。
这样才乖嘛。子奴满意的眯上眼扬唇笑。“别噎着了,那么大的一块。”子奴又连忙把泡着上好的普洱茶托在手上伸到云风面前。云风微微皱眉,但这次却没有推辞,喝是喝了,但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子奴便也就清闲下来。可瞅着云风老是一个姿势坐了一整天的,就想着别让云风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活像个坐牢的人一样的困着自己。
“云风,你无不无聊啊,我给你讲笑话好不好。”子奴托着下巴看着云风。云风灰蒙的眼睛一动,没有说话。子奴就当云风答应了,自顾自说,说实在的,虽是给云风放松神经,可却也是因为子奴自己太闷了。
“有一天,一个包子走在森林里,它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自己肚子饿了。你猜怎么样。”子奴问云风。
云风不语,摇摇头。
“结果它就把自己吃了。”子奴说完,故意咯咯的笑了两声,却发现云风毫无动容,止了笑声轻咳了两声:“那好吧。我在给你讲个笑话。有一天,一只企鹅走时发现太热了,于是就把自己身上的羽毛一根一根的拔下来,到最后全都拔光了。企鹅却抖着身体说:好冷啊。”
子奴仔细的观察着云风的神情,嘴角隐隐有些抽搐。很好,只要自己在再接再厉一把就行了。想到这儿,子奴就像看到了希望,于是更加卖力。
“甲:一只兔子和一只跑得很快的乌龟赛跑,猜一猜谁赢拉?乙:兔子~~甲:错~!是乌龟拉,前面有说是一只跑很快的乌龟,跑很快噢~~甲:兔子不甘心,又和一只遮住眼睛的乌龟比赛跑步,这次谁赢拉?”子奴看着云风。
云风想了一下,道:“恩。。兔子吧。”
“错~~!那只乌龟把这在眼睛上的黑布一摘,也!又是刚才那只跑很快的乌龟噢。”
云风先是愣了一下,随而才明白过来,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看着云风露出的笑颜,子奴也情不自禁的扬起唇角:“云风,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多笑笑,这样才能把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子奴说到这里时,发现云风的脸蓦地冷却下来,神情渐渐变成了点点忧伤,仿若滴在水中的墨一般扩散开来,叫子奴的心莫名的一揪。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云风这般,心会变的那么难过。很久很久了,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子奴的思绪突然飘到了那个时代的多年以前。
那时的她正值青春情窦初开的花季,而那天雨下的很大,她就背着书包站在滂沱大雨之中,豆大的雨打在她的脸上有一种疼痛,她就这么执拗的咬着牙站在原地,那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玻璃橱窗。
那个人终是出现在她的面前,用他那双倨傲的眼神以及清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回拒了她:“你走吧荣冰,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爱上你的。”
他的一句话以及毫不依恋的转身的背影时,她的心终于被彻底的击的粉碎。
子奴收回神,又看了看恢复平静样子的云风,也无心思在逗他,缩了缩身子便合上眼小憩。
还不到一会,车子剧烈的摇晃起来,子奴很快的睁开眼睛,沉桑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公子,雪暴往这个方向来。你在里面稳住身体,等马车绕过去之后,就安全了。”沉桑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子奴明白了沉桑的意思。
小几上的东西全部打翻了,云风有些支撑不住身体,身体跟着马车晃了晃。子奴手快的抓住云风的手腕:“稳住了,闭上眼睛很快就会过去的。”
云风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即是看不到的,闭上与睁开有什么区别呢。
车子又一个趔趄,车子向左一倾,云风如失了重心一下撞进子奴的怀里,一阵清新的气息犹如带着雨后新鲜空气扑鼻而来。云风心中一滞,身体却一下绷紧了。
子奴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有些担心的问向倒在她怀里的云风:“你还好吧,先别动,这风来的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