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的是我留在贝贝街真正的原因,一开始除了不吓到我外更多的是因为我不会在贝贝街住太久吧,不然你们总不可能哄我一辈子。”如果我没猜错刚来那会我还不能算是永久性居民,贝贝街没一个吃闲饭,与其说平日上班是主业,不如说那些工作都是随时可以扔下的兼职,每一个人都有一份关于自己特殊才能的真正工作。
“呵,米露很聪明,我跟贝拉还是想你可以像个平常的女孩子无忧无虑,无论你现在表现得多成熟都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娃,有些事有我们这些大人就够了。”
我已经不是娃了,内心就是一过了青春期好久的成熟人士,麻烦别老以貌取人。
哎,这句话还真不能说出口。
“原因。”直接了当,哈里斯你再兜圈子试试,都这么熟了就该知道我不好哄。
“嗯,米露还记得那次大暴乱不久后你曾向清水接过一本书吗?”哈里斯吸了一口茶水,眯着眼一副享受。
“不记得。”我面无表情地说,三年前鬼记得,我只记得清水先生这个人,要我记得那本书太有难度。
“咳。”他又假咳一声,才说:“就是一本舒沙体古文字的翻译本,你记得你指着其中一个翻译过来的字说了什么吗?”
我没出声,喝了一口茶也跟着眯眼,嗯,这样看景物果然舒服,好像所有东西都压缩成一个小世界的饱满。
“好吧,我知道你不记得,你说这个字翻译错了,正确地说这个字是舒沙体古文字的一段话,而不是单纯仅仅一个复杂的字体而已,清水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说忘了。”哈里斯呵呵笑起来,好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
我努力想了想,有种模糊的印象,当时是有这么一本书,对了,清水先生好像问过我怎么知道的,我那是只是脑子空白一下就莫名脱口,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后来才明白是这身体本来留下来的记忆,可能是这段古文字记得特别牢才遗留下来的,能想起这段琐碎的记忆还多亏了后来那疯狂的三个月。
“当时已经找到可以托付的人,毕竟贝贝街对于你来说还是不够安全,在送走你前才发现你认识古文字的天赋,米露你应该还没忘了当时你学习舒沙体古文字时的经历吧,你那段时间可是让所有贝贝街的居民看到你能狠到什么程度。”
“狠?是自虐才对。”真的很难忘,是梅雅起的头吧,那时大家远不如现在熟,那个草帽伪装大叔当抠着鼻孔视我为空气那么不屑地对清水先生说:“这小不点能看得懂舒沙体古文字?瞎蒙的吧,你看她笨笨的连走路都会跌倒的样子就知道智商一般。”
走路跌倒跟智商一般有关系吗?你才逻辑混乱,上下乱套吧。
现在想想我可能真的智商一般,我竟然会莫名其妙根没有打那个乱七八糟的赌,我们赌三个月后我是否能翻译出一块古文字石碑,对了,当时还下了赌注,没有怎么说的?
现在还能想起他那小商小贩不准砍价的嘴脸,他奸笑地说:“看你怎么弱如果你赢了老子做牛做马当你一辈子的保镖,所以你输了不准给我哭鼻子,别说大人欺负小孩,我可没要你做什么事。”
最侮辱不过如此,如果当时真只有十二岁可能还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是以我的年龄这种赌不接下一定会不甘心,凭什么看不起人?你这个年轻人实在太没有礼貌了,太没有礼貌了。
所以我就跟他打下这个赌,当时也有自己的考虑,既然我能看懂一段古文字,那么真正的米露一定是有接触过甚至是学过才残留下来这种记忆,那我入手再学习总不会难过从没接触的,加上这种文字是很熟眼的方块字,虽然不是中文,但好歹大家都是方块,学起来也会有认同感一点。
想是这么想,等到学起来才知道梅雅那副冷笑的嘴脸是怎么回事,这些古文字都是什么玩意啊,我多想将那些创造出这种不靠谱字体的古人拖出来质问,你智商一般就不要自不量力地肩负起创造人类文字这么艰巨的任务,你创造出来的哪是文字,你比鬼画符还没有规律逻辑,简直就是人类造字史上的滥竽充数,现在来坑害你的后人就高兴了吧。
原谅我对于古人的不敬,只是当我我花一个星期跟在清水先生后面学了点皮毛后才发现那些艰涩的困难处,很多东西看起来一般,但当你开始理解时才猛然发现难如海深,好像我就是那时开始叫清水先生的,因为我的古文字学习是他一点一点带入门,称一声先生是以师道来尊敬他。
开始时那个星期我红着一双兔子眼欲哭无泪地看天,我非常质疑自己的智商,那些直直竖竖没有弯勾方得彻底的线条真的是字吗?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清水先生还在一旁拼命称赞我,“米露你天赋太高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看透了舒沙体古文字只有直竖两种构成方式,你简直是天才。”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当下抱着那一大沓古文字资料蹲下就哭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当我智商三十三,那么显眼的直竖字体能装看不见是瞎得多彻底啊。
我不是轻易许诺的人,我太过较真,较真是前世老朋友给的评价我只是答应了一件事就会拼了命去做完,跟梅雅打赌就等于我答应了他一定要在三个月内翻译出一块古文字石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完成。
当我发现自己以正常的学习速度绝对不可能完成这次赌约后,我跟清水先生告了一天半的假回自己家里,那一天半里我只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用半天时间用一种性效温和的花药材泡制出一大堆可以提精神的花药茶,另一件事就是蒙被子狂睡觉。
扛着一大缸冷茶再次出现时,我对清水先生说:“可以让我试一试吗?给我一个不受打扰的空间给我舒沙体古文字时期所有能找到的文献资料,论文古籍及所有前人所有的研究报告,反正只要沾上一点也都通通运来,还有除了清水先生外还有懂得翻译舒沙体古文字的专家吗?这两个月的时间我状态可能会处于一种沉迷,所以打扰你了,先为我可能会做下一些失礼的事说抱歉。”
清水先生笑得文雅,“我很期待,不用担心,你的要求并不过分。”
我曾说过自己一旦专注在那件事上就往往会忘记其他事,平日里偶尔一次两次因需要认真而突然痴呆了还不算是最专注,当进入那种绝对忘我的状态,全心全意只做一件事,而且做不完那种状态该就不断持续下去时你才发现如果一个人专注可以专注到病态的地步。
这种专注到病态的地步,我能做到。但是会很痛苦,而且得经历一段自我清空的酝酿。还记得自己抱着双膝蹲在墙角里数数排除杂念。还记得自己几乎没有合过眼,眼里、脑里、心里、甚至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有种只剩下舒沙体古文字的那种疯狂难受感。还记得自己没有了人辨识其它事务的注意力,也记得每个遇到的人一个都认不全。
呵,那种状态能让学习提得多高?比比家里那只一秒可以翻一页书的书虫就知道,我当时那种状态翻书速度可以比他快,当然可能不比他天才到所有都记得住,可是只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是绰绰有余,而且对于舒沙体古文字的一星半点资料都能轻易捕捉到,我脑子里除了古文字没别的,基本上那种状态除非你拿一本有关舒沙体古文字书籍在我面前晃我才发现得了放在下面的食物。我真的很感谢清水先生,如果不是他的照顾,研究疯了的我绝对会饿死的。
三个月后,我把那沓翻译好的资料递给用一种诡异表情看我的梅雅。
梅雅没看,只是怪怪地问:“你没事吧。”
我冷静地摇头,刚开口说一句,“我没……噗。”一口血用上喉间吐出来,溅满了那沓翻译好的资料上,然后两眼一翻直接倒地。
在医院醒来后已经过了八天,小妖站在病床头第一个见我醒来,红色的大耳环晃得刚睁眼的我头晕,他说了句“脱离危险期,这次没死命大,以后再这么玩直接埋了别往我这送”就走。
然后我看着白色天花板忍不住笑起来,一种苦涩到毫无方向的笑容。
快出院前梅雅出现在七层楼高的窗户外,他站在一条窄窄的窗沿上,就那么怪异地看我,最后耸耸肩说:“小鬼,愿赌服输,你以后我罩着,不过我没想到有人会脆弱到翻译块古文字石碑就差点死掉的,看你一脸短命象一辈子肯定不长,看来我也不太亏。”
我瞪他,你看我没死故意来气死我的?
“对了,以后你离我远一点,老子怕哪天太高兴不小心收不住力碰你一下你就死了,那我就太冤。”
我手脚无力地看着这个蹲在窗沿外的草帽流氓,最后叹了口气闭眼睡觉,都这把年纪了我竟然还会跟个不懂礼貌的年轻人较这份劲,我是太无聊了吧。
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我呛咳了一声说:“梅雅那混蛋,当时真是气死我了,呵呵……”一切都想明白了,贝贝街的邻居是什么时候不再不自然地在我面前表现出我是平常人的模样的,是在我翻译出那块古文字石碑才真正感受到贝贝街邻居们的那份认同感,还有归属感。
“ 米露对于自身的事总是很迟钝,能完美翻译出舒沙体古文字的人才还不足以让你留下来吗?不过关于你是否留下时还是有个投票的,因为你不懂念,对了,米露知道念吗?”哈里斯又喝了一口茶,跟着我一样望天。
“知道。”漫画书上有说,我带点黑色幽默地想。
“结果梅雅第一个跑出来说当你的保护者,有了保护者就无需再投票,这就是现在会在贝贝街的原因。”
“贝贝街外是流星街,暗地墓地也在流星街,也就是说贝贝街除了做为流星街的防线外还负有保护遗迹及挖掘的任务,所以才需要我跟清水先生这种翻译者。”在我没想通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梅雅给我找的兼职,打点零工赚生活费用的,从没往贝贝街方面想去。
“恩,流星街被发掘出来的暗地墓地由贝贝街负责保护及整理,先前与流星街长老会讲和并为他们提供物资,也有一部份原因是流星街方面承诺必须保证前去墓地的考古人员的安全,可是在花祭节前一段时间,新进入的一批考古人员全部死在流星街人手里,所以我才亲手撕毁了那份协议书,流星街果然是不可信的,他们只会遵循自己野兽般的**,毫不懂得珍惜的流星街人从来都是我们艾斯米最大的敌人。”哈里斯冷笑了一声。
我轻轻叹一口气,流星街吗?真是熟悉得过于陌生。
“花祭那一夜,流星街方面企图撕开边界防卫圈被执法队硬生生给压回去,可是没想到送花飞艇会被控制波及到居民区并且出现死亡遇难者。久石是掌握守护艾斯米军事力量的统领,很多决议上他都有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利,所以他并为跟我商量就直接决定把战场转移到流星街,虽然这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太早了,在军事上来说可能刚刚好,但对于负有保护遗迹责任的贝贝街而言压力过大。”
作者有话要说:憔悴爬回来。。。。。突然想起榜单任务,榜单任务。掐死自己也要给让我上榜的人一个完美的交代。卡文什么的都是浮云,浮云,任务,任务,任务,天啊,我忘记自己码过多少字了,蹲回墙角,默念一万遍我错了错错了错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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