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几个男人上了楼,但是大多数却还都坐在原处,或品茶或饮酒,不疾不徐。
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知道这些先上台来的多是些庸脂俗粉。真正的压轴戏,都是最后才会上演的。若是一开始便如急色鬼一般火急火燎,岂不是沦落成了那些寻常的嫖|客?井底之蛙一般,没见过市面。这样的事情,他们不屑。来这媚轩,玩的便是优雅和品位。
又是几曲歌舞过后,台上忽然摆起一扇屏风。众人不知何意,正自议论纷纷,却听屏风后琵琶声响起,未及反应,一支曲子已经行云流水铺展开来。
初时悠悠婉婉,仿若碧波轻涌,慵懒淡然。随着旋律逐渐展开,音色渐渐急促起伏纤纤玉指划过丝弦,扬起波涛激荡、峰涌徘徊。急切处弦声冷冷萧萧索索,仿若雨打梧桐,风撼秋松;激烈处凄凄切切铮铮,好似冰泻金钵,银击玉盘。凝神屏息间,弦音渐渐由高昂转为柔和渺远,顿时云淡风轻,天光月影,畅然皎洁。似乎万千愁思,都随之消散,令人心旷神怡,满心舒爽。
不但楼下诸人听得如痴如醉,连二三楼上那些先前已经紧闭的房门,也悄然敞开了不少,人影纷纷,倚栏而驻。
三转九折,弦静曲终,尚留余音绕梁。原本喧闹的媚轩,静寂无声。
幽涵从台下优雅而上,轻轻拍了拍手,笑道:“诸位爷儿回回神,这首曲子是好是坏,还请给个评价。”
被拍手声拉回神智,众人如梦初醒。怔楞片刻,已是叫好声四起。
“好!”“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啊。”“媚轩果然名不虚传,竟有如此人物!”……
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开始叫嚷:“快点让人出来,别卖关子了。”“是呀幽涵姑娘,快点把人请出来啊!”
幽涵浅笑不语,眼神示意之后,立刻有两个妇人跨上台来,将特制的屏风从中间缓缓拉开。
视线如钩,齐齐向那越来越大的空间看去。待看清屏风后的人儿时,又是一阵惊讶的吸气声。
屏风开|处,露出的倩影令满堂脂粉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