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今日起得好早。”军营中一处空地,摆放着矮桌躺椅。秦绍白悠闲地靠在躺椅上,向着苍邪温文笑道。
“先生有话直说吧,这样阴阳怪气的,实在有损你的形象。”秦绍白之于苍邪,幼年时亦父亦师,苍邪渐渐长大之后,又像是忘年之交的好友。言语间自在随意,没了和旁人相处时那习惯性的伪装。
“听说九殿下费劲手段将魏国太子妃掳了回来,”秦绍白依然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手捋胡须眯眼看着苍邪:“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是,她现在就在我营帐之内。”苍邪毫不犹豫,爽快承认。
“那不知九殿下有何打算?”秦绍白继续追问道:“不要忘了,按规矩这敌国皇族不论是谁捉到,都必须交给统帅带回苍辽,由皇上发落。你这样私下藏匿,会惹来麻烦的。”
“谁说我要私自藏匿?如此暴殄天物之事,我怎么会去做?”苍邪自斟了一盏香茗,看着朝阳映照在其中的橙红的倒影,笑得意味深长,“就像这盏中旭日,虽在我的手中,却也要让众人欣赏才是。若是无人知晓,我斟这杯茶又有何意义?”
秦绍白坐起身子,抬起手至半空,恰好挡住了那柔美的倒影,口中轻笑:“只怕到时可不止你一人手中有茶。而这倒影的心,终究还是在天上。”
“一个玩物而已,心在哪里又有何妨?”苍邪笑得云淡风轻,不以为意。
秦绍白没有回答,视线淡淡扫过苍邪,复又躺回到椅子上,闭目养神。直到苍邪手中的茶盏渐空之时,方才从唇间吐出几个字来:“当局者迷。”
“九殿下,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已经返回营中,现在中军大帐,召你立刻过去。”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打断了二人的“闲聊”。
“知道了。”苍邪起身而去,秦绍白也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抬手将袍角拭展,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一路走过,只见先前还空空荡荡的军营处处都是亢奋至极的兵士。苍辽国素来骁勇英猛,颇具游牧之气,对军队习气也没有过多束缚。攻城略地之时,也就默许了士兵搜刮些零星财物,如此更能激发他们作战的热情。
所以此刻,凯旋而归的大军收获颇丰。不少人怀里都揣得满满当当,间或还有人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军营中仿佛炸开了锅,处处洋溢着胜利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