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看不见了?
“乌眠,是她特地制的药,你可以先吃点鱼,就会好。”依涟没想到邵岩会如此地罚她,她盲吃了两条鱼以后,才逐渐恢复了视力。
这几日,依涟已经渐渐地习惯了被他下毒,但是其实她知道,邵岩的真正兴趣不在毒药,而在于医道。而今天出门的时候,他们一个小厮丫环出没带,就这样走出大门,跟着他一起出门,依涟一向感觉自己看人很准,邵岩这个男子,无论是外貌还是才能,风流倜傥都比得上黄飒与亚弥,只是,那儒雅的背后,藏了一颗不安份的心罢了。
“我见你多日未尝弹琴,是不是琴有什么问题.”
“琴弦坏了。”
“这里最好的琴行在哪里?”她摇摇头,“那你知道在哪里买得到琴弦?”她又摇摇头,“你从来没买过吗?”她终于点点头,他大笑:“真服你了,不知道在哪里你也敢出来?”
“你……”她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再行一程,他指着前面不远的一个金色招牌说:“喏,就是那里,这是京城最大的琴行,我听见过你弹琴,你那琴铉应该这里有卖。”他带她走了进去,买了铉,送她出门的时候,一位玄衣男子从店外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地说:“主子,将军来了。”
“依涟,我叫人送你回去,我要出去。”邵岩听完,就急冲冲地走下楼。依涟重重叹了口气,一阵风吹来,她瑟缩了一下,把琴抱在怀里走下楼。很快就坐着轿子回到了邵府,她并不知道在芸京里她可以去哪,所以她只能暂时回到这里,她穿过前面的池塘,从七星回栏走过去,就到她住的地方。
她坐在房间里,把古琴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放心下来。她并不是不想弹琴,只是最近找不到理由让她可以开心地弹琴。
“小姐。”一个娇嫩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小红走进,进入她的脑海。她又抚摸着古琴,忽然间,她激零零打了个寒颤,四下看看,这阳光明媚的邵府,不知道掩藏了多少黑暗的污濯?
“你需要休息一下吗?”小红有些紧张地说。
依涟见她一直瞧着自己的脸,想来现在自己脸色怕是很是苍白把,她答应一声口,就梳洗了一番,开始梦周公。
第二天,刚起床,头发都还没梳好,帘子就被人掀开了,帮她梳头的小红说:“邵大人,您、您怎么就进来了?”
她没回头,看着铜镜里的映影,邵岩的脸庞渐渐放大,再近些,已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他嘴角绽起一丝笑意挥挥手让小红退下,坐到她身旁来。
依涟继续坐在镜台前梳理着她长长的头发,她现在已经发长及膝,这样的她会让邵岩想起他的母亲,他记得那个女人极美,不过她却有变装的爱好,记得有一次,扯出一块布批于周身,又把黑褐色头发和胡子染成亚麻色,头发剪短,将其烫成贴在头皮的小卷,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天上地下,唯她独尊。
她也笑了,胆子也大了些,努力地让自己不再羞涩,好好地坐着等着他。他从桌上找出眉笔来,小心地画着她的眉。她偷眼看去,那样专注的神情,仿佛帮她画眉是一件雕刻般的艺技,他浓浓的眉上扬着,眼睛里都是她的倒影,那微薄的唇轻抿着,似乎在摒着气,像一呼吸了,就会画得不好似的。那唇上唇下,还有些微微的胡渣,非但没把他显颓废,反而更增添了一种成熟的惑蛊。
“好了!”他歪着头看了又看,这才确定地说。
“哦……是吗?”她低声说,四目相对,两人都怔了,呆呆地看着,眼睛里都有了彼此。
猛地,他凑过头来在她的亲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身子一仰。
看着他眉眼里的懊恼,她终于笑出声来了,不说话,转过身来对那镜子看了又看。“挺好,想不到你为男子,手艺却那么好。”
“以前总是帮她母亲画。”他说着,淡淡的忧伤溢出。
依涟站起来说:“走吧,今天你还是带我出去走走把。
邵岩拉着她一口气跑到后山的草地上。那草地上碧油油的,仿佛地上嵌进的。他们躺在草地上休息了一会,又坐起来,四周的景象与白天大不相同。邵岩叫人拿来鱼竿,把鱼饵放到水里,开始钓鱼,依涟坐在他身边。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巨大的寂静。不大会儿,他就困了,于是把鱼竿往石头缝里一插,倒头就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月亮的光华象一阵喧嚣一样,倾泼到了身上,他才刷的一下坐起来,赶紧起身去看鱼钩。鱼钩却已经随波荡漾,早已卡进了水底的石头缝或者缠上了枯枝水藻。
邵岩把鱼钩扯了出来,已是许久的时间,他已失了垂钓的耐心,他与依涟告别,叫人送她回住处,然后自己走开了。
“依姑娘,这边走。”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说。依涟点头答应,然后随着他走在邵府的园子里。
依涟已经到了邵府好几天了,这里的生活她还没有习惯,才走了一段路,忽然而来的大雨让她休憩在一个假山下,她站在那里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在辗转反侧想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送她的男人早已经走开,自己所住的地方也就在不远处。
“哟!依小姐也来这儿悠闲?”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在身后说。
依涟惊了一下,暗想刚才太过于分神,以致身后来人都不知道,他一身蓝衣,脸上有着嘲讽的笑,正要绕过假山,吓了她一跳,她差点撞在那人身上,止住脚步,她懊恼地抬头看着那男人,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双凤目,鼻高唇薄,十分俊美,但少了一份阳刚,多了一份不自然的阴柔,他正眯着眼睛看着她。
“你是谁?!”被人如此无礼地注视,她有了怒意。
“我是谁?我是谁你也不知道吗?”他示威地向她走近一步,她只得向后退了一步,她上下打量着他,他穿着一身极为考究的蓝色袍子,头上的簪子一看就知道是上品,可是在这邵府里,怎么会有这么无礼的人要轻薄于她?
“你就是依涟了吧?”他坏笑,又向她走近一步。
他猛地把她箍在他的怀里,她还没来得及呼救,他的唇就重得压在她的唇上,那么近的距离,她闻到了,她知道他是谁了,是黄飒,她倒是真没想黄飒他竟然会扮成这种登徒子的装扮来见自己,她是听丫鬟们说过,邵府里有另外一位风流成性的男子,难不成,这会黄飒是打算装扮成他。
他吻她的时候,她感觉到熟悉的味道,不自禁地薄唇张开了些许,正好让他的亲吻能够深入。他的舌头钻入了口腔,上下刺激着她的颚和牙,噬咬她的嘴唇。依涟始终没有反抗,黄飒用力亲吻他,甚至双手合抱,而他自己则站在她原本的位置上,将她的身体扳过来与自己相对靠在自己身上,一双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依涟发出了呻吟,跨坐在她身上的黄飒身体开始扭动起来,感觉自己逐渐硬了起来,不禁口干舌燥,感受那滑嫩皮肤的触感以及娇嫩的**。
不能这样下去了。依涟咬住了他的唇,发狠的。
“啊!”他惨叫了一声,一掌把她推开,唇上鲜血淋淋,她的嘴里也满是腥味。“你找死!”他大吼着扬起手来,她被他推倒在地,他的手扬在半空中,似乎被她那气势镇慑,“我今日不和你计较,你等着瞧!”说完急急向前走,消失在那片假山之中。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明月如盘挂在树稍,她坐在梳妆台前,小红小心地为她编着辫子,又将她的留海小心地别起来,把金步摇插进如云的发内。
“好看吗?”小红小声地问,声音里有着怯怯。
“嗯。”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出去,她将眉笔轻涂眉间,捻起一张唇纸含在嘴里,瞬间,她的嘴中粘上牡丹般大红的色彩。水袖紧衫。屋子外人声沸腾,她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窥视,外面人好多,来来往往都在忙着,现在还不到她忙的时候,她只是静静坐在屋里,把邵岩跟她说的话一遍遍回忆。
今天晚上,她特地叫邵岩把他的家人聚集才一起,她想为他们弹上一曲,她很想看看他们会有什么表情,会认为她是他们的乖巧媳妇呢,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地蛮族女子。没想到邵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这倒让她很是意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的人声开始少了。她抱好她的琴,小红从外间跑进来说:“依涟姑娘,你快去准备一下吧,就到你了。”
依涟站了起来,随手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出去。她今天晚上打算唱的是首黄飒难得为她谱的曲.用琵琶弹唱起来,曲调悠扬,没有宫廷音乐的庄严,却有着温馨深幽的情调。她只弹一曲,却见全场众人脸上陶然的样子,晚筵上,依涟的表现不俗。一曲惊艳全场.
一曲下来出自何这让众人都对她夸奖不已,邵岩对大家说了之前想好的套词,只说她是他最近认识的朋友,他的家人对她连连频首,虽然是一些华服贵人,但是却令依涟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事毕,邵岩来找她,他冷静的说:“以你的性情,除非是决定要一走了之了,又或者想试探别人的心事,不然不会如此主动要求出现在他人面前的。”
依涟一愣,无语,没想到他已经看出来了。
“但是现在并不是你走的时候,你已经见过天椤国主的使者了,邵府是安全的地方,这里可以避免你被他人监视,虽然十分冷清。”
依涟恍然大悟:“所以你才那么简单就答应我了。难道只是为了排解我的烦闷?”
他冷酷的承认:“是的。”
沉默了好久、好久,依涟咬牙切齿的两个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