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下首富—司马厚地(8)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这么贵重,我更不能收。”朴凡坚持着。

    “孩子,你一定要收下。不能总以金钱来衡量古董,还应该从知识和修养的角度去看待古董。有一件古董伴随你的人生,其生命价值的内涵会大不一样的。一件古董对一个人,尤其当他年轻的时候,有着不可估量的沉静稳重的作用。有知识的人,有钱的人,有权的人,没有一件或者数件值得称道的古董,他的一生光阴会虚度的,会非常空洞。孩子,你值得拥有。我说过,我司马厚地感谢你。”

    听着司马厚地的话,朴凡才点了点头。

    朴凡懂得这只笔筒的价值。且不说是明代留下的珍品,就说这鸡血紫檀,也是能与黄金同价而论的。小叶紫檀,是目前所知的最尊贵的木材,是紫檀木中的最高级别。紫檀,亦称青龙木,其木质坚强,香气芬芳永恒,色彩绚丽,而且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又能避邪,故又称圣檀。中国古时,尤其明清两朝,紫檀木倍受王公贵族青睐珍视,上升为皇家御用之木,也形成了最高品位的紫檀文化。因其木成长极其缓慢,非数百年不能成材,故有“十檀九空,寸檀寸金”之说。再则,紫檀的雕刻,没有十年以上雕刻经验的工艺大师,是不敢贸然下手的。就是这一只小小的雕花笔筒,从开料,画图,打坯,细雕,全套的工艺的完成,需要一百七十二把不同刻刀和一百七十二道粗细的工序。

    实际上,朴凡不是没有请求的。他在进山之前就有一个想法,此时,他决定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司马爷爷,我想得寸进尺了。我的心里早就有一个想法,也是一个请求,不知能不能向你提?”

    “,孩子,对我的孙子,我是有求必应。”

    “在美国时,我在吴将军那里,亲眼看到了司马旷野爷爷手迹墨宝,我特别喜欢那狂草书法。只是,司马旷野爷爷仙逝。人死墨宝也不能重生。听吴将军说,司马旷野爷爷亲口告诉他,司马旷野爷爷和你一样,都是一脉相承的书法,是吗?”

    “不错,我和大哥都是我们的爷爷亲手传授十几年,所作书法如出一笔。”

    “我想请爷爷留几笔墨宝给我,行吗?”

    朴凡边说边看着老人的眼睛,他多么希望老人不要拒绝。

    “举手之劳,老朽愿意为之。来,帮助爷爷一下,去取水,研墨润笔。”司马厚地十分爽快的答应着。

    朴凡非常高兴,他想,李靖说的没错:“我爷爷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的。”

    朴凡取水观墨后,司马厚地立于桌前,铺开宣纸,一手轻抚宣纸,一手紧握狼毫粗笔,饱醮墨汁,略略斜首沉思片刻,然后,凝神屏气,运手泼墨,挥笔疾书,一气呵成,其间不作任何停顿。

    写完后,司马厚地长嘘一口气,搁下笔后退一步,眯起眼睛,用苍老的目光看着。

    朴凡也看着白色宣纸上那遒劲柔健,狂奔飞舞,浓墨深浅的竖行字体。那是一首**的词:

    忆秦蛾

    娄山关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

    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司马厚地告诉朴凡:

    “刚才我晶石卜卦时,就想到了**的这首词。西风烈,当今西风正烈,而且会越来越烈。雄关漫道,今日中国正在铁关之前,从头越,难道明日的中国,不正是又要三十年从头开始吗?如海的苍山,似血的残阳,正是度过劫难,留在中国身后的写照。这哪是一首词啊,简直就是六十六年前的**,对今日中国的一幅预言图啊!”

    俩人相视无言——

    次日清晨,山中下了一场细细密密的小雨。山间万木的草叶,愈发茂盛葱笼,空气如洗,清新甜润。

    司马小道的路口,司马厚地目送着朴凡的背影渐渐远去,肩上的那只黑色的背包也一点一点隐没在林间,枝叶终于阻断了他的视野,司马厚地心中涌起依依不舍的情感——他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过这样的情感。他总以为自己的情感,早就已经被宝藏和时光磨去了。磨得如同宝藏和时光一样冰冷,一样无情。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和不祥之兆——昨天,他在求卦“国运”之时,按照朴凡的生辰八字悄悄地卜了一卦,卦底告诉他:二零零八年,也是朴凡这孩子和他的家人的一道命运转折的坎,是一道他人生迈不过去的坎,是一道让他丧失所有生活追求和生命热情的坎——可是,他不能说。他很无奈,他没有办法帮助朴凡!这就是命!

    望着朴凡消**影的那片树林,司马厚地自言自语地说道:

    “也许,每个人都是被自己拥有最多的东西而摧毁的——”

    日近正午时分,朴凡到了出山的司马小道尽头。

    朴凡回过身来,把包紧紧抱在怀中——包里,装着那只紫檀笔筒和司马厚地书写的手迹。

    他眯起眼睛,望着蜿蜒小道——伸向密林深处的司马小道。这两个白天和两个昼夜的时光,多么短暂,多么恍惚,多么神奇——是在他一生做梦也没想到过的地方,听到了他一生做梦也无法听到的话,见到了他一生做梦也没梦到过的老人。是的,他的所见所闻所思,如果去上海,去北京讲给任何人听,人们都是难以相信的。这简直是无法想像的事,是不敢相信的人。如果不是包里那只紫檀笔筒,还有那首饱醮浓墨的诗句,恐怕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一切如同梦幻之中。

    朴凡抬起头,眼前是千岩万壑、重峦叠嶂,林涛如海,碧波似浪——司马爷爷的院落就掩映在遥远的其中。朴凡又想到了那张楠木桌子,想到了三十六块黑白交相的晶石,想到了埋着许多与宝藏有关的灵魂的那片古老森林,也想到了司马厚地脸上那刀刻一般的皱纹,银白的须髯,深沉的语言,慈祥的笑容——

    当然,他更无法忘记湖山之上,夜悬星空的那枚云中黑月亮——

    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撞击朴凡的脑海,他觉得,迎面拂来的山风里,有一种铮铮作响的声音,那声音悠长而又明亮,低沉而又清脆——那是一个宝藏守护者家族光荣和辉煌的自豪歌唱,那是黄金、美玉和青铜,在山间洞中相击摩擦碰撞,而发出的嗡嗡的铿锵之声——

    人,怎么能完全揣摩尽天意呢?就是九十岁的司马厚地也不行。

    人,一旦想走进天的心里,那么,他就在迈向死亡,走得越近,离死亡也就越近。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正是朴凡与司马厚地的这次“天意”中的见面,给他们俩人都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不幸和灾难。虽然他们都是真诚的,都是善良的。就是因为他们太真诚太善良,才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正如司马厚地亲口对朴凡说的话:“人们总会把上天赠与的最好的东西,一不小心变成最坏的东西——”

    朴凡回到上海后的两个月后,因为公司的业务去了北京。他请朴素帮他在外汇管理局申请一笔额度不小的美金入境许可,那是因为配合沃伦斯基收购中国的一家矿业公司需要。事情办完后,兄弟俩人夜里聊天时,朴凡对朴素讲述了自己几个月前的鄂西北大山之行的奇遇。他讲述了自己十分惊奇,百分敬仰,千分佩服的司马厚地老人,讲述了骨灰盒,两副手迹,楠木桌,明珠湖,三十六块阴阳晶石,还有,司马厚地的精辟的语言,以及老人所算的国运——不过,司马厚地所嘱咐不能透露的话,他一字未吐。

    一个晚上,朴素始终沉默寡言,但又是兴致勃勃地听着。直到最后才问:

    “小凡,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有没有自己发挥的成份?”

    “千真万确,绝对没有一个字的发挥。哥,你是不是也听说过此类故事?”朴凡回答。

    “是的,太多了,多如牛毛。甚至还有地方政府的专门报告。

    接着,朴素一连问了三遍:

    “小凡,你能确认这宝藏是真的存在吗?你能确认司马厚地是司马家族宝藏的守护人吗”

    “确认!真的!”

    朴凡毫不犹豫的一连回答了三遍。

    第二天,朴凡离开北京正在登机的时候,接到朴素打来的电话。朴素在电话里说:

    “小凡,昨晚说到的那个人,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把这件事忘掉,千万记住我的话。”

    朴凡知道,朴素所说的“那个人”,指的就是司马厚地。但是,他不明白,朴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在飞机上还一直反复琢磨这句话。最后,他认为朴素的意思大概是,叫他今后不要在外面说到这种关于藏宝的事。因为那几年这种传说实在太多了。

    其实,朴素更本不是这个意思。

    朴素一直是个有心人。他接触过许多号称拥有和知道宝藏的人,也听说过许多要把宝藏献给国家的事。但是,他一概不信。这次却不一样。他特别相信自己的弟弟——朴凡对自己绝对不会撒谎的。既然是朴凡的亲身经历,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他不得不相信。而且觉得是很幸运的相信。

    朴素要把这个见证当作最重要的礼物贡献给领导。

    朴素身在中南海里,所以,他就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党最需要什么?是钱!国家最需要的是什么?是钱!领导们最需要的是什么?还是钱!有了他们需要的足够的钱,他们就可以获得党心,民心,国心;他们就可以办成想办的一切事情,就可以改天换地,强兵富国;就可以名成功就,彪炳史册。对司马家族的钱,国民党想要,**应该更想要。朴素在一次会议上,亲耳听到一位领导说: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列宁主义——**的这段话好象已经过时啦?应该改为: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钱,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还是钱——

    今天,敌人没有了,朋友也没有了,只有唯一的亲人——钱!!

    无疑,能捞到最多钱的人,就会是最大的功臣,就会得到更高的职位。

    于是,朴素秘密地调阅了能收集到的有关司马家族的所有资料,包括历史档案中的,包括原来司马高山的履历,还有已经发黄的敌伪档案——最后,他在报告中写道:

    “——此事绝非江湖传言,确有其人,确有其事,确有其物。我用忠心,党心和良心担保!”

    朴素在报告中只字未提朴凡——他要保护弟弟。尽管朴凡是最有力的证人。

    很快,一道密令从北京发出了。以前,这些人不相信有此事,他们现在相信了。既然相信了,就会觉得有希望了,觉得有希望了,就会有疯狂的行动。

    钱,是他们心中的太阳,他们去捕捉太阳的光芒了。

    个别人悄悄的以国家的名义,动用了国家的力量,在自己的国土上寻找一个人,尽管犹如大海捞针,林中拾叶,对他们来说,还是易如反掌。况且,还有朴素报告的指点。

    于是,五十三年前的一幕又重现了——司马厚地成为司马家族,又一个为了宝藏而被秘密绑架的“人质”。

    四个全副武装军人,以替北京一位病中的高级领导卜卦为名,把司马厚地带上一架直升飞机。临上飞机前,他们说的话简直跟司马旷野被带出山的时候一字不差:

    “老人家,你什么也不用带,那里要什么就有什么。”

    司马厚地毕竟不是司马旷野。司马厚地已经九十高龄,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去熬,也没有那么多生命可以去等待。更重要的是,他比他的哥哥司马旷野更刚烈,更耿直,更执拗。他无法接受把他作为“人质”的做法,他根本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大的权力,他无所危惧,视死如归。他生来就是那样的人:性格如竹,可焚不可毁其节;道德似玉,可碎不可改其白——

    二零零二年的春节前,一只装着司马厚地的骨灰盒,从北京送回了他曾经居住了五十三年的湖边小院中——司马厚地在被秘密居住的地方,不仅狂骂怒斥,宁死不从,只字不说,而且滴水不进,粒米不食——最后,绝食身亡。

    这是一只更孤独的骨灰盒。

    除了这只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骨灰盒,始终也没有人承认带走过司马厚地,更没有人承认害死过司马厚地。好象这件事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而恰恰在这年春节前,李靖——也就是司马亭,他利用假护照溜出美国,绕道南美洲,再经非洲,辗转三大洲回到了国内——他要兑现对爷爷司马厚地的承诺。他在上海与朴凡见了面。朴凡也遵照司马厚地的嘱咐,当了一次“录音机”,把老人所有的话都“放”给了司马亭听。

    当司马亭千辛万苦,欢天喜地的回到山中小院的时候,黄昏里,他眼见爷爷的小院早就已经冷落破败,蛛网满院,残叶遍地——

    司马亭在堂屋前扑通跪下——他在案桌上看见了司马厚地的骨灰盒,接着,就是一阵放声大哭。可怜的爷爷,一生竟然连一张遗像也没能留下——

    后来,司马亭打听到,爷爷的骨灰盒是被不认识的人从北京送回来的,虽然还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他立即想到了朴凡,还有朴凡的哥哥朴素。

    司马亭判断:爷爷之死,肯定与朴凡有关。

    司马亭想:如果朴凡是无意之中泄露了谈话的内容,因此牵累了司马厚地爷爷。那么,他将永远不再视朴凡为真挚的朋友,而是看作陌生的路人;如果朴凡是为了钱财或者其他目的,因而害死了司马厚地爷爷,那么,朴凡将从一个司马家族的恩人,变成为一个司马家族不共戴天的仇人。

    应该说,是朴凡在无意之中害死了司马厚地,但他却对这些一无所知,始终被蒙在鼓里。朴素一手操纵了这件事,但他却装得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非常沮丧,自己所有的期待和愿望,都由于司马厚地的死,变成了竹篮打水,河中捞月。?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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