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该吃药了。”
被荣帝强宠后,冼玉染了风寒。
虽然她与荣帝之间暧昧的关系在静心苑是人尽皆知的禁忌,可耳聋眼瞎的近侍都晓得这位冷艳女子此刻在荣帝心目中的分量。
为了赶在皇帝到来之前劝她吃药,月娘自是当仁不让,端着药碗入了厢房。
‘我不想吃,’彼时冼玉已虚弱的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以示拒绝,正当月娘一脸失望地就要离开,她却突然拽住了月娘的衣袖。
“娘子要什么只管告诉奴婢。”
“给我,”
“娘子肯吃药就好。”
“不是,”
因冼玉急切地一推,汤药被打翻在地,滚烫的药汁大滴大滴飞落在她纤细的玉手上,刹时洁白肌肤烫起一燎串水泡,慌得月娘尖叫道:“奴婢该死。”
她才要一迭声命人去取治烫伤的膏药,冼玉终于能够以极其喑哑地声音张口道:“给我避孕的汤药,麝香、红花……都可以。”
“好好好,娘子莫急,奴婢这就去回了皇上。”月娘嘴上答应着,心中却道,她虽受荣帝委派,可这样的事却不万万作不了主。
按说以贞王妃这孀居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宫中身怀六甲丢了皇族的体面,可荣帝待她偏又是要死要活极其上心,若非如此,又何必在冼氏嫁入贞王府那晚便派她出宫去了王府。
“为什么不在里头伺候着?”
正当月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荣帝披着露气赶来,说话间便已到了厢房,月娘只得硬着头皮将荣帝引至院中僻静处,将冼玉所请一五一十据实说明。
“以她如今这身子确也不适宜怀孕,”
荣帝点了点头示意月娘按冼玉的意思去办,可一想到她缠绵病榻,不想着保重自己,却生恐怀了他的孩子,与他纠缠不清,便又叫住了月娘:“月娘,你跟了她这么些年,若不是为着天佑,她就是死也不会进宫对不对?”
“回皇上话,娘子是一个极其较真,又极其固执的人。”
“将来天佑长大她还肯老老实实留在宫中吗?”
“奴婢遵旨,”荣帝的意思已经极其明白,必须要冼氏生下龙种她才会彻底认命,才会彻底断了出宫的心,她又怎么能够给冼玉服用避孕的汤药……
孕子困住她,是荣帝早已设计好的第二步,身为女子,就算再痛恨伤害过她的男人,可出于母性本能,必定难以舍弃亲生骨肉。
这便是女人,更何况是冼玉这般有着真性情的女人,他都想好了,要尽快让她怀孕,让他们的孩子接二连三的出生在后宫。
为此,她必须尽快好起来。
“水,给我水,”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天色已大亮,窗外下起了飒飒秋雨,隔着被风摇晃得咯吱作响的琐窗,清晰看得梧桐落了一地,荣帝披了件玄青色的闪缎披风就坐在窗前,身边厚厚一沓折子落了一地。
他守了她一夜。在照顾她的同时,还要兼顾朝政。
如果是从前,她一定既感动又担心。可是事到如今,只会觉着他这是自找着的,既然他执意矫情造作,何不将帝王当奴才丫头来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