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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低着头,近乡情怯。
不自觉的抱了肩。
人生最伤痛的事情,莫过于你铭心刻骨的思念一个人,他就象是你的故乡,可,你知道就算你远涉万水千山,那个人也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每年早春的那一天,文青都会买一朵白菊,放在床头装了清水的玻璃瓶中,伴着自己入睡。
记得某年八月金秋,她应激去他家玩,一入院,就欣喜的看到他房间窗外的小花圃中,白色的波斯菊开的正灿烂,奇怪问他:“你妈妈喜欢菊花吗?”
他的笑带着对她的宠溺,带着秋天阳光的味道,和熙耀眼,却有丝丝秋天才有的天高清明:“不是,是我种的。菊花好养,今年种几棵,明天就能长出一大片来,而且,秋天满目萧瑟,只有菊花,能开到下霜的时候。”
几乎所有白色的花朵,文青都不能拒绝,她的天性里就带着些对美好东西的执拗。蹲下去,轻轻抚着花朵,嗅了嗅。
他看到失笑:“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品种,你要是喜欢,明年春天我送给些种就是了。”
只是,他们,再也没有了明年,所有的明年,都成了她一个人的。并且,她也再不曾拥有过春天。那人间四月芳菲天。
收回思绪,终是抬了眼。
刘老师已示意陆海君进了教室,六十二个人的班级,只有教室后门那里还有两个空位,陆海君扫了一眼,便向后面走过去,路过文青身边,她的一颗心慌乱的几乎要跳出来,却又甜密的似是坠近了云雾里。抬起的头,已低到了课本上,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集聚了全身的力量,也不过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转头去看他。
空气中,还留着他淡淡的气息。是的,这么近了。这么近。近到几疑在梦中。曾经这是她用即命用尽生命也无能为力的奢望。
文青不恨崔月或者吴天行,甚至是感激他们的,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重生吧。那么,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去改写她生命中曾经无法弥补的那些愦憾呢?她重新获得的生命,绝不应该是用来仇恨的。它应该拥有更美好的东西。
可有时候想到二元世界论,也许所谓重生,并不是曾经的那个世界消失了,只是她因着某种特殊的原因,而到了一个与那个世界平行的某个空间,那么,她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也是存在的,想到此,又觉得心痛,她的妈妈,已经失去了爸爸,若再失去她,该是怎样不能承受的重痛呢?
只有在这一世,对妈妈更好更好,才能让自己想到这些的那种痛苦得已缓和。
这一世,她要让她的家人,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以后的嫂子和侄女,都过的更幸福。
这一世,她不会再如前世一般,自私到只为着填补自己心中的那些空缺而四处放逐,因此而错过了生命中那些更为重要的东西。
那一世,她是用了多久才知道的?自我的放逐,从来也不是解决自身问题的途径。有些事,惟有正面它,才能有圆满。她要做个勇敢的人,而不是卷缩在自己世界里鸵鸟。
她相信,她能够重新回到十一岁这一年,上天一定自有他的用意,但这用意绝不可能是让她曾经的愦憾,再次经历。
老师点完名,按成绩和高矮重新按排了坐位。
文青不出所料的坐到了挨着讲桌的中间第二组第一排,而陆海君,却是第二组第二排。坐在她的身后。
“老师,我想调到第三排可以吗?离黑板太近了,我,我的视力有些低,医生说,要是不注意,会近视。”小小的谎言,不过是为了成全自己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执念。
这样,这个人就在眼前,不需要她转过头去才能看到,曾经,她时时转头回望,近十年的时光,身后,也再不曾出现过那么一个人,那么一双眼,那些明亮的笑容。
“你比同学们都要矮些,这样,会不会被前排的同学挡住,看不到黑板?”
“不会,刘老师,我坐外面的位置,这样就可以从侧面看了。”
天下老师都对成绩好的同学有着天生的好感,何况郭文青本就长的清秀乖巧,刘老师犹豫了一下,就把她和第三排的一个女同学调换了位置:“如果你坐在后面看不到黑板,老师再把你调过来。”
第三排的同桌成了孙悦,比文青略高些,很瘦,和文青同龄,比她还小了几个月,算是班里最小的。与她们邻桌的三组第三排,刚好就是孙梦和刘霏霏。
孙悦外号小鱼儿,只因她太瘦。那时候同学间都喜欢相互取外号,回头想想,文青初中三年,竟然一个外号都没有,在外号人手一个的年代,也算是个奇迹。
文青在位置上坐下,孙悦对她露出个笑,大大的眼中,带着天真和善意。这孩子以后是她惟一一个还联系的初中同学,而其它的人,几象就象是消失了一般,偶有一些关于他们的消息,也是孙悦有时候在网上聊天告诉她的。
排好坐位,又开始选班干部,一如文青的记忆,以年级前八进入镇中学的魏亚俊成了班长,大概是因为他长的高高大大,管起学生来有威信些,而看起来就稳重些年龄也大些的孙红梅成了副班长,陆海君是学习委员,冯楚玉是学习委员,而体育委员则是又高又瘦的左军。
以文青的成绩,本来也应该混个班干部做做的,可惜她看起来实在太小了。刘老师犹豫了一会儿,试着问她:“郭文青,要不你就暂时当文艺委员?”
这倒是挺适合她的。
前世的后来,她便成了一名室内设计师,在业内小有名气,后来干脆辞了工作,成了自由职业者,一年只接一两单生意,倒也过的自在。
文青便点了点头,反正所谓文艺委员,在这样的镇中学中,基本上也是打酱油的。
接着又选了各课的课代表和各组的小组长若干,刘老师见事情基本按排完毕,脸上露出了些许难得的笑来:“好了,同学们,现在班干部就这样暂定了,等以后再根据同学们的表现进行调整,未来一年,我就是一班的班主任,同学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叫刘文琴……”
刘老师简单做了自我介绍。便叫了几个长的壮的男同学去搬书本。接下来应该要发新书了。
文青记得自己以前最期盼开学这一天的发新书环节,拿到手中的新书,都带着特有的墨香。后来她有几千本的藏书,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去书店里搬些回来,只是,同样是书香,却再也没有那种捧在手中,就能生出满足与愉悦的年少心境。
发完新书本,刘老师又开始交代同学们下午两点赶回学校,带上工具清理学校操扬上那些茂盛的杂草。交待了一些注意事贡,也就放了学。
文青一直想找机会同陆海君说几句话,可到底没有鼓起勇气,再想想自己二十好几的人了,面对一个少年,竟然这般青涩胆怯,又觉得好笑,可看着眼前的背影,却无比安心与满足。
千百次出现在梦中的身影,如今就在触手可及处。那种满足与幸福。
能重新看到他年少耀扬的样子,他的笑,陪伴他从一个小小少年,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该是怎样幸福的事?
哪怕,自己只是在暗处关注着,也是好的。只要,还能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就好。
而那最后的结局,她一定,会努力改变它。
走出教室,就见到文俊正等在外面,文俊与刘老师打了个招呼,笑着朝文青走来:“是去爸爸厂里还是回家?”
爸在镇上的冷冻厂任厂长,中午都在厂里的食堂吃饭,一般不回家。
文青想着中午回家还要拿镰刀,下午要参加劳动,于是决定回家。与孙悦等虽刚认识却已相熟经年的同学挥手告别,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陆海君一眼,文青就随着文俊去了停车棚取自行车,军子他们果然还是等在那里,开着文青玩笑:“小妹,初中生的感觉怎么样?”
文青把沉沉的书包放到军子的车上:“感觉很好,下定决心做年级第一,给军子哥脸上争光,省得别人知道我是你妹,考不好给你丢脸呀,军子哥,书包太沉了,你给我背着。”
军子听了她大言不惭的话,打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小丫头志气倒不小,哥知道你聪明,可这里有全镇的学生呢,回头考不了第一,哭鼻子别怪哥没安慰你。”
文俊也笑:“我妹考第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不差你那点安慰。”
文青调皮道:“还是我哥了解我,不过,我要是考了第一,你们也别给我丢脸才是,至少你们两也得考个年级前十吧。要不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们是我哥。”
说着,眨吧着那双细长的单眼皮小眼,满眼期盼的看着那哥俩。
军子虽是左家那一簇的,可他们俩兄妹一直和自己兄妹关系极好。他爸是村支部书记,家庭条件在村里也算不错的,他和文俊哥都很聪明,只是初中三年贪玩,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只考了个普通的高中,后来就入伍去了部队,成了一名空军的后勤人员,而自家大哥,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虽然后来也在城市扎了根,只是生活诸多艰辛,文青觉得他们如果一直努力,绝不会是后来的状态。因此文青希望能够在这一世改变他们的命运。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俩人一听,都朝文青做个苦脸:“看样子当聪明的小文青的哥哥,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
文青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米牙,笑着追问:“那你们到底敢不敢答应?”
军子摸了摸鼻子,苦着脸:“是有点难度呀。不过,小妹你都挑战哥的权威了,哥和文俊要是不应你,这脸就丢大了。”
旁边一个有着一又细长的单凤眼的男孩大概是两人的同学,听了鄙视道:“就你两?拉倒吧。”
文俊笑骂:“没你啥事,死一边去。”
那男孩已推出了车,跨上车笑道:“成,那哥们就死一边去了,你仨慢聊。”
文青打量了那男孩一眼,惊喜的叫了出来:“刘晓辉。”
本来车已行了几米的刘晓辉回头奇道:“小丫头怎么知道我名字?难道我真的玉树临风到无人不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