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在进病房前,先去咨询下主治医师。
篁辰潇的康复进展不是很理想,虽然可以开口说话。
但其他的伤口还在愈合中,骨折和胸部断掉的肋骨等等,都还需要时间休养。
所以他目前只能吃一些容易消化又清单的食物。
秦青刚踏进病房,篁辰潇就发了一顿脾气,把床头边上的东西挥了一地。
吓得正在给他扎点滴的特护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秦青刚才还呕吐犯恶心的,这会儿见他从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火,心里烦躁不堪,当下就让特护出去。
病房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静悄悄的,无人打破僵局。
秦青站着看着篁辰潇一脸恼怒的表情,不知为何。
转念一想,刚才医生才吩咐说,病人脾气暴躁若是还心情不好,就会影响康复,所以示弱的朝他笑了笑。转身去收拾着一地的狼藉。
许久,听到病床上他的声音:“我告诉你。你别想趁机离开我!”
声音嘶哑但却力度十足,口气中含着隐隐的威胁。
篁辰潇昏迷沉睡的这些天,没法进食,全是靠营养液度过的。
所以瘦了很大的一圈,脸色也失去了红润只见一片苍白。
脸上的车祸擦伤处的痂大多已经掉了,秀气的感觉更胜以前。
这样的篁辰潇,秦青没有见过。
她见过他冷漠,见过他冷酷,见过他成熟稳重,见过他独立负责,见过他不可一世,见过他肆意妄为,却没有见过他这样脆弱得像个孩子。
这样的他,让秦青心疼,让她怜惜,让她心动。
秦青把东西都收拾好,物归原位后,才看着篁辰潇的眼睛认真的回答:“我没有想过离开你。现在我只想再你之前好好的照顾你。”
篁辰潇盯着她,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的血色:“骗子。”
冷冰冰的两个字。
就像给秦青狠狠甩了一个巴掌一般。
秦青抿紧了唇:“你在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气呢?”
床上的人转过头,扭向一旁,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那你为什么让那个女人来照顾我的饮食?”
直到此刻,秦青才终于放松了紧绷了一天的心情。
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要比那么女人重要。
呵呵……
秦青笑出声,引得篁辰潇又把头转回来,正好对上秦青的视线。
“笑什么?”
还是冷冷的声音。
但是在秦青的心里,却带着无与伦比的温度。
“篁辰潇。你不批准,我怎么可能离开。更何况现在,你的身子最重要。刚才只是出去透了口气,不然一直面对你这个脾气暴躁特别倔强一点都不配合的病人,我早晚有一天会疯的。”
床上的人听她这么说,一直沉默着。
秦青说:“为了我的健康,你就勉为其难的,偶尔的,那么小小的,配合下吧?”
秦青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挪揄和开玩笑,这才逗的篁辰潇瞪了她一眼表示配合。
“哇哈哈,真是可爱极了~”
秦青看他一脸的不情不愿,但是点头答应的样子,竟双手撑着他的脑袋,对着脑门亲了一个。
然后,跑出门去呼唤之前被轰走的特护们回来加班。
剩下,床上一个面色潮红,心跳加快的病人男。
秦青一早跑到医院报到。
昨天两人闹了一场名叫误会加吃醋的戏。
此时,篁辰潇依然是碍着面子不搭理她。
她这几日算是摸清熟悉了这大少爷的脾气,也不在意。
每天一来到就把窗帘给拉开,给花瓶里的花换水,盯着他按时打针吃药,按时做康复锻炼。
许多原本都是特护做的工作,却被篁辰潇指明点姓的叫她来做。
倒像是篁辰潇故意为难她,事事要她亲力亲为。
特护看在眼里,极其羡慕的说:“少夫人,他真的好听你的话,事事都顺着你呢。”
秦青笑笑,并不回答。
他这不是顺着她,只是想让她在这病房里多一些存在感。
天啊,这种从篁辰潇角度思考问题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
秦青遥遥头,想把这种无厘头的东西撵出来……
这动作行为看在篁辰潇眼中,好像她累的头晕眼花一般。
“你累了?”
篁辰潇挤出三个字,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他的疑问。
秦青却被突然发声的篁辰潇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可是很抗拒说话的,每次都是在她积极的挑逗下,被惹得急了他才会简单的回应“嗯”“啊”“嘿”“哈”的。
就像是牙疼一样,气势上弱秦青老大一截。
现在秦青没有搭理他,他倒是先开口说话了,实在是惊奇。
秦青忙放手中的碗筷。
这些午餐原本是琴清自告奋勇的每天积极送餐。
可是,她来一次就被篁辰潇骂一次,来一次被白眼一次,看的秦青都有点心疼。
人家大小姐一个,如花似玉的,被别的男人碰在手心都怕化了。
他倒好,字字锋利无比的刺在人家美女的爱心上。
所以,后来午餐快递员又变成了李叔。
李叔每天换着法子都连续一个星期了从来没有出现重复的营养餐。
就连这样,篁辰潇都总不大愿意吃。
秦青拿他没法子。
要是不能吃下饭,再挂多少营养液也无用的啊。
无奈之下,秦青只好试着在家熬小米粥或者补汤。
每晚在医院伺候好他后,还要赶去那些24小时的大型购物场或者便利店,去餐料。
晚上要弄这些到很晚,早上还要早起一个小时,慢慢看着锅上的东西,用小火慢慢的煮再打成了糊状。
篁辰潇还只当是她从外面买的,吃的时候还嫌弃粥不精致也不够细致。
她拿着小勺,晾得温度合适了,再一勺一勺地喂,喂了两口,篁辰潇不吃了,怎么劝都没用。
秦青只好趁着他午睡的空挡,自己拿着碗筷把剩下的解决了。
特护过来换药的时候,看到那碗白粥,顺口问道:“少夫人,你怎么吃起白粥来了?”
秦青无奈地叹气:“我自己做的。但手艺不好,他不喜欢吃,扔掉又可惜,只好我自己吃了。”
特护打趣道:“这粥看着简单,要煮成这样粘稠的成色,还真得一番功夫的。”
秦青心底里苦笑,可惜这病了的人不知道,丝毫不领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