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过来,桥南就开始懊恼了,还是极度懊恼。
昨晚上自己太冲动了,把宫凌止虞得罪了,他本来就对自己态度不友好,昨晚他推她那一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昨晚他来,说不准是来拉拢她的,被那钟朝北一搅和,他此刻对她可能是灭大于收了。
哎,这宫凌止虞的势力是不能忽略的,做为不受宠妃子的孩子能在朝中培植了不小的势力,可见此人不简单,还想着趁这机会抱住他大腿,利用他来除掉她心头之人。这下可是麻烦了,昨晚自己就不应该那么冲动。现在怎么办?找个机会去讨好他?至少现在不能得罪他可是若不细心思量一下,以他的心高和气傲说不准反而弄巧成拙。
哎,看来自己对算计权谋还是二级水平啊,不管了,顺其自然。
正在这时,有人轻敲房门,是子越。内疚又涌来,虽然他和子菲一直坚持以仆人自称,可是她在内心还是把他们当成朋友,而且是可以一起出生入死、做大事的朋友
“进来。”
子越进来了,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桥南此时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子越,那个,昨晚....我实在太...”
“主子,我都明白”子越脸都没有变一下。
嘎?她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明白?不,他不明白于是她收起了以往的调戏表情,正经道:“昨天晚上钟朝北找我,被宫凌止虞看到了,当时我们俩那个姿势有点...有点暧昧,所以他当时就误会了,正在搞不清理还乱的时候,上官夜又突然冒了出来,三个男人搞得我头都大了所以回来一看到你就没有好气,因此,对不起,我不该冲无辜的你发火的。”
子越先是讶异,然后轻笑道:“没有想到主子扮成男子还这么有男人缘,若是恢复了女儿装岂不是....”
“子越现在你还有心情调笑我?”桥南沉声。
“子越不敢,看来主子还是不要恢复女子的好。”子越垂下眼敛掩藏了眼中的情绪。
“哎,本来就不准备恢复,至少也得等大仇得报以后。对了,你昨晚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桥南看向他。
子越立即递上一张纸条:“子戒送来的。”
“他居然亲自来的?”桥南讶异,昨天夜宴他并没有去,看来就是去收消息了,他也太大胆了啊。
一目了然于心后,便把纸条毁尸灭迹。嗯,子戒的效率还是不错滴。虽然两人现在隔三岔五的就能见面,可是却只能点头浅笑,装作不熟悉。
而他送来的信息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希望这次会面能有收获。
这两日无事,便在歧月皇宫里面游玩,至于宫凌三皇子先不去管他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不能为了讨好他什么原则都没有?小猪这两日也没有来,子菲之前一天一次的消息这两天也没有送来了只怕是被缠着了。
上官夜倒是来过几次,不过都是来向她请教乐律的,有时候她抬头便见他探究的盯着自己,被逮住了,脸有点尴尬。不过,他这个脸皮应该蛮厚的,也只是面色有点不自然而已,从来没有脸红过。
有时候她也觉得奇怪,明明第一次见面觉得他有点邪气,可是后来几次的见面他都十分温和,难道他还有多重性格不成?他这人又到底是什么身份?不是太监却可以在皇宫里住下来,还听说不仅是兰花殿的桃林,甚至其他宫殿里都有他的居所,大多是在风景优美的地方,自己随意搭建的房舍,美其名曰寻找灵感。
可是女皇和小猪都纵容他这般做,这不侧面说明了此人不简单呵难不成他跟女皇有一腿?那为什么女皇不干脆把他收了?在这样一个世界,女皇收一个乐司就犹如喝一口水般简单呵。
而子越查探的结果,上官夜的身份就跟他展示给大家看的一样简单,可是,真的如此吗?她的直觉告诉她不是的,可是他又有怎么样的背景?
“南,你怎么看着我就入神了?我果真这么迷人?”上官夜突然向她猛眨眼睛,闹她一个大红脸。
看这就是一边应呼客人,一边胡思乱想的副作用。
“谁叫夜实在是个美男”既然被他逮个正着,索性大方的承认。在上官夜强烈要求下,她被迫叫他夜,而他叫她南,倒好像才两日时光,两人的关系就升温不少。但是她实在是不想跟这个谜一般的男子走得过于亲近。
现在两人正坐在郁金殿的凉庭里看这满院大朵大朵的郁金香,凉亭里摆着果品香茗,石台上摆着古琴,只是这琴却不是那夜所弹的夜未,而是另一把古琴,可是一看也知道是少有的好琴。不管这眼前的人究竟有多少真真假假,但是他喜欢音乐却是毫无疑问的。
“呵呵,南不也是个美人?我还不及你一半甚至你的贴身侍卫都长得比我英俊。你这么说岂不是取笑我?”
呵,他说的是子越?那小子确实长得不差,就是太过冷了一点。若单说第一眼,子越五官确实长得好看些,可只要看到上官的双眼,便会被迷惑,惊为天人,就像刚才他向她眨眼的那一刻,她就差点沉溺其中。不过他们两人倒有一点相像,就是都几乎不怎么脸红。
“夜的美不同于一般。”
“哦?怎么样的不一般?”
“不一般就是不一般,我觉得蛮特别的。”
“特别?没有想到南既不说那威武高大的钟将军特别,也不说你们气宇非凡的三皇子特别,甚至不说我们歧月面如冠玉的皇子特别,却反而说我一个小小的无名乐司特别,真让我受宠若惊呵”上官似乎十分感动,双眼凝视着她,突然冒出一句,“你这份欣赏让我无以为报,要不,我以身相许”
“咳、咳。”桥南被呛住了,上官好心的伸手过来帮她拍背,看着他一边拍自己一边猛向自己放电的样子,郁闷极了,这人也太会捉弄人了,看来他真的藏着另一面呢。
“那个,夜可真是爱玩笑,呵呵。”干笑。
“南当我开玩笑吗?莫不是嫌弃我没有他们几个人长得好看?”上官立即眼露哀怨。
桥南此刻真想站起来踹他一脚,转过脸闷闷道:“我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上官大乐,笑得有人的脸像红富士,止住笑声道:“看着这余辉下的花圃,心特别欢愉宁静,什么都不去想,就简单的坐在这里,仿佛就可以一直到老,如果时间真的停在这一刻多好南,不如,我为你奏一曲?”
侧过脸看着上官脸上认真的表情,他刚才道出了她心中的感觉,若世间的人都心思单纯、品性良善,多好她也不用像现在如此的累。她知道古人喜欢用音律和诗词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借以抒怀。在娱乐极其贫乏的古代,音乐和诗词就是他们最崇尚的消遣了。
她不得不承认上官的乐律方面的知识确实登峰造极,很少有人能比拟。自己虽然也刻苦学过,只能说是弹琴的技术算是可以,可是在他面前自己差了一大截,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放前世那个世界,上官绝对是大师级的原创,自己则是网络版的剽窃。哎,幸好自己以前喜欢听古典音乐,支持国产国货国粹,能记得起那么几个出名的琴曲和一些喜欢的歌谣,还能糊弄糊弄这里的人。
这首曲子特别祥和宁静,如此刻安详的下午,眼前的郁金花随风摇曳,荡出了迷人的波浪,这郁金花在白日下既优雅迷人,在夜晚又可以沉静芬芳,自己呢?可不可以像它们一样绚烂开放,只为懂花的人。
听着听着就觉得倦怠袭来,眼皮沉重,好想睡觉。自己午后明明小憩了一会儿,怎么这会儿又会犯困呢?迷迷糊糊中,桥南抬眼看着弹琴之人,正一边温雅的抚琴,一边对她微笑,难道这上官弹的是催眠曲?桥南一惊,睡意一下子无影无踪。
正在此时,子越带着一个太监到庭院前,太监上前道:“上官先生,陛下请您过去奴才寻了半天才寻到这里,陛下怕是等急了。您赶快去”
上官没有接话,却转过头对桥南道:“看来今晚不能与南把酒言欢了,那晚我们桃林饮酒实在尽兴得很,还想着今日在这郁金殿一边欣赏郁金花,一边对月饮酒弹琴,一定很浪漫。不若我们改日再继续?”
还改日继续他还懂浪漫?桥南满脸黑线,就他那最先喝趴的酒量?此时的她完全清醒了,心里面也知道刚才的曲子有异,只巴不得他快点走,赶紧点头:“快去,女皇陛下急着寻你,肯定有什么要事,不必管我。”
上官淡笑,却是不慌不忙的收起古琴,直看得一边的太监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却不敢说话。
桥南知道宫里的太监特别是正主身边的一般都很拽的,可是这位公公明显是忌惮上官几分,看来,她以后得多堤防堤防这上官了。
上官一走,桥南一下子觉得无趣了,心想趁这夕阳余辉的美景去皇宫里的人工湖玩玩。记得有次专门挑傍晚去的西湖,正好看到落霞满照,湖面波光粼粼如撒满了绚烂的宝石,那副美景一直印刻在她的心间。
这古代的环境没有被污染,又是在歧月国的皇宫里,假山林立、翠树成林、鸟语花香,那人工雕刻的月湖风景自然又有另一番美,不若趁这机会去散散步,只怕等离开歧月国,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再来呢。
桥南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带上子越这个半天也打不出个屁来的木头人只会煞风景。
“袁公子好”两个宫女看到她连忙站在一边低头,为她让路。
“袁公子好”刚转过一片怪石嶙峋的假山,两个太监又站在一边目送她离开。
于是从郁金殿到月湖一路走过去,但凡有太监宫女见着她必定垂手立一旁,向她弯腰问好。
得,没有想到短短两日,她还真成了这皇宫里面的一个人物了怪不得那些少男少女连书都不好好读,都争着想当歌星、影星走演艺路线呢,原来这种到哪里都受瞩目的感觉真的不坏呀。特别是小宫女看着她,那个害羞的样子哟,真让人流口水。
一下子心旷神怡,原来自己也只是个凡人,也一样有着爱慕虚荣的缺点,虽然这些对她点头哈腰的只是宫女太监。